“狗奴才就是狗奴才,拿着鸡毛当令箭。”赵玄一脸不耐烦,“说吧,这么晚请我到此,你这老东西,欲意何为?”
赵玄自然知道这老东西是想借他“军中饮酒”一事,借题发挥,想要再整治他。
可他现在今非昔比,早已经不是冷宫里那个任人宰割的懦弱皇子。
更何况,这是韩师道的大营,不是宫里。
“牙尖嘴利,真是没想到,才出宫几天,你居然就敢在咱家面前放肆。”
黄公公被赵玄的话气得不轻,但也拿赵玄没辙。
在冷宫、掖庭,他大权在握,一人独断。
但在这军营,他就算身为监军,也不能自作主张,越俎代庖。
毕竟,韩师道才是这支大军的统帅,就算是赵玄违反军规,按照规矩,也不是他来审查,而是要交给督军司马。
虽然他也不惧韩师道,但终究是有各种掣肘,容易留下把柄。
中军大帐。
“大帅,不好了,六殿下被黄监军的人带走。”
“嗯?”韩师道闻言,微微皱眉,“黄监军为什么带走六殿下?搞清楚了吗?”
“听说,六殿下违法军规,带酒入营,还在军中饮酒。”
亲卫已经从曹三那里查明了情况。
“胡闹,就算六殿下违反军规,也得交给督军司马审查,监军横插一脚,不是越俎代庖吗?”韩师道有些生气的将手中文书一扔,大步走出大帐,“去将督军司马给我请来,这军营中,职权分明,可不能乱了套。”
骁骑营。
燕青橙正冷冷的看着曹三。
“指挥使大人,酒是卑职带进来的,不管赵玄的事,还请指挥使向大帅禀明,卑职甘愿受罚。”
曹三面如死灰的道。
他也没想到这事会败露。
“带上那个卢魁和陈猛,跟我去找大帅。”
燕青橙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这件事,好像与陈猛无关吧?”
曹三闻言,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真是狗脑子,赵玄在这骁骑营,除了得罪陈猛之外,可还与人结仇?这件事十有**是陈猛告发的。”
燕青橙没好气的道。
监军大帐。
“来人,这小子以下犯上,给我重打三十军棍。”
黄公公终于忍无可忍,赵玄那张嘴实在是太毒了,没几句话,就让他破防。
“黄监军,发生了什么事?”
但黄公公话音刚落,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赵玄扭头望去,见韩师道带着一个神色冷厉的中年人已经直接走了进来。
“韩太尉,孙督军,你们来得正好,这个新卒,违反军规,营中酗酒,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黄公公看见韩师道,皮笑肉不笑的道。
如今,韩师道深得圣眷,他也不得不给韩师道几分面子。
“这件事,本帅已经知晓,就让督军司马来主审,黄公公就随本帅一同监督如何?”
韩师道也得给黄公公几分面子。
毕竟,这老太监是皇帝的心腹。
“那自然再好不过,审案子,本监军可不在行。”
黄公公笑呵呵的道。
今天,无论如何赵玄都得扒一层皮不可。
铁证如山,他不信赵玄还能翻了天。
“骑卒赵玄,你带酒入营,还在营中私自饮酒,可知罪?”
督军司马正是韩师道身后那个面容古板的中年人,官威如海。
“敢问大人,有何证据证明,我在营中饮酒?”
赵玄神色不变,不卑不亢的反问。
“嗯?”督军司马也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黄公公,“黄监军,可有人证?”
“当然有人证,去将骁骑营的卢魁和那老骑卒带来。”
黄监军朝自己的亲卫道。
“不必了,人我已经带来了。”
燕青橙已经带着陈猛、卢魁草场那牧马的老者走了进来。
“你们,谁看见赵玄在军中饮酒?谁能作证?”
督军司马也懒得问来人姓名,直接将凌厉的目光扫向陈猛和那养马的老卒。
“老王,你回话!”
陈猛见那养马的老王目光闪烁,急忙提醒了一句。
这一刻,陈猛心情是无比的舒畅。
有监军在一旁监督,赵玄这小子不脱一层皮才怪。
军中饮酒,嘿嘿,至少五十军棍。
“小人,是小人看见赵玄在卢督马的房中饮酒。”
老王见陈猛和那位高高在上的监军大人都直勾勾的看着他,也只好结结巴巴的道。
“赵玄,人证在此,我允许你狡辩。”
督军司马虽然一眼就看穿老王在撒谎,但还是将压力给到了赵玄。
赵玄呵呵一笑道:“大人,我可否问他几句话?”
“但问无妨!”督军司马点了点头。
赵玄得到准允,转头看向老卒,“你既然看到我喝酒,那么请问,我喝酒用的是杯子还是碗?我装酒的器具是坛子?是葫芦?还是水囊?”
“这……这个……小人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老王一下子被赵玄问蒙了。
他哪里看见赵玄喝酒?
他就是远远闻到了一股酒味而已。
“大胆,你居然敢在大帅和监军大人面前撒谎,来人,给我将这老卒拉下去打五十军棍。”
督军司马顿时大怒。
如果不是心中有鬼,这老卒目光断然不会频频躲闪,语气也不会结巴。
如果证据确凿,应该理直气壮才对。
而且,事发就在今日,怎么可能全部忘了?
“大人饶命,大帅饶命,监军大人饶命,虽然小人没有目睹赵玄喝酒,但远远的就闻到了房间里传来的酒香,而且方才监军大人已经将温酒的器物收缴,此事断然不会有假。”
老王一听五十军棍,顿时吓得两股战战。
开什么玩笑,他这把老骨头挨得住五十军棍?
督军司马目光再度看向黄公公:“敢问监军大人,这老卒所言是否属实?”
“来人,将证物拿上来。”黄公公一声冷笑。
“嗯,这茶壶确实有一股酒味。”督军司马拿起茶壶闻了闻,目光再次盯着赵玄,“赵玄,我允许你再次狡辩。”
“哈哈哈,大人,我本未喝酒,何须狡辩?”赵玄哈哈一笑,“至于这茶壶里的酒味,此酒,非彼酒也!此酒味,乃酒精散发。”
“何为酒精?”
不仅仅是督军司马,韩师道、燕青橙、黄公公、卢魁等人都满脸疑惑。
“酒精,剧毒无比,如果当酒饮用,五脏六腑都会出血溃烂,饮用者一盏茶的功夫就会不省人事。”
赵玄故意夸大酒精的毒性,反正在场的也不懂。
不忽悠瘸你们,算老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