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骁骑营深入敌后,潜入西夏境内时,宁州刺史也发现了蛛丝马迹。
“最近许多地方的牧民都丢羊丢牛,咱们宁州的贼寇好像多了起来,但各县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抓捕到贼寇,这件事情,有蹊跷。”
宁州刺史叫朱茂,也是一个夏人。
夏人在西夏朝廷做官,非常普遍,因为西夏的主体民族依旧是夏人,不是党项人。
当然,西夏境内也不全是夏人和党项人,还要吐蕃人、回鹘人、沙陀人、契丹人等等许多游牧民族。
“大人,不会是秦州那股贼寇流窜到咱们宁州境内来了吧?”
“昨日本官收到了右相的命令,严查各地流寇山贼,想必右相也早有预料。”
朱茂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十有**,那三千宋贼真的无声无息进入了宁州地界。
“来人,马上通知贺州刺史,让他严防死守,一定不能让这股送贼流窜到贺州境内,一但这股宋贼进入贺州,京师就危险了。”
朱茂想起太尉拓跋恭的就是被这群宋贼所擒,心中愈发的不安起来。
“大人,这件事恐怕也要上报右相、左相和陛下才行,要是不报,等事态严重,咱们恐怕要被问责。”
“是啊,大人,这股送贼非同小可,几百人就能击垮上万人,现在他们拥有三千之众,如果杀到京师脚下,要是京师没有防备,那咱们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必须马上上报两位宰相和陛下,让贺州刺史配合咱们,将这股宋贼围困在宁州,只要等右相大军一到,咱们就能剿灭这股送贼。”
慎对待。
“嗯,那你们立刻起草奏章和书信,要快!”
朱茂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只要拿下这股宋贼,那可就是加官进爵,而不是贬官问责。
虽然如今宁州、贺州空虚,但要强行奏出几万人马,并不是问题,毕竟宁贺两州多牧民,稍微征集一些年轻力壮的,给他们提供些武器,就能上马作战。
“什么?这伙宋贼潜入了宁州?”
当张复收到了朱茂的消息,脸色顿时大变。
宁州边境防御如此严密,居然都没有能抵挡住这股宋贼,最恐怖的是,宁州距离西夏京师大兴城就几百公里,如果这伙贼寇杀入京师,那这次西夏倾国南征就功亏一篑。
“立刻,马上北上,一定要歼灭这股宋贼。”
张复不敢丝毫耽搁,军情如火,大军直接连夜开拔。
“真是无能,三万大军围追堵截,居然让区区三千贼寇逃了,还进入了宁州,这个张复,怎么如此愚蠢?”
当拓跋纯收到后方急报,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这次他御驾亲征真是出师不利,前面被韩师道挡住,后方还被一伙贼寇搞得鸡飞狗跳。
现在,他是撤退也不是,进攻也不是。
继续进攻匣龙关,只是送人头罢了。
如今的匣龙关下,尸骨如山。
如果就这么撤退,那西夏的颜面何在?
最让拓跋纯愤怒的是,秦州还未被攻破。
这时候他如果撤军,那韩师道就会增援秦州城,到时候他二十万大军南征,肉没吃到,反咬了一嘴毛,他拓跋纯将会成为天下笑柄。
“来人,立刻传旨,让张复、朱茂半个月内,肃清后方贼寇,要不然,朕拿他们项上人头祭旗。”
拓跋纯是真的怒了。
区区几千贼寇,搞得他后方不得安宁,搞得他军心动摇,简直是岂有此理。
……
匣龙关上。
“拓跋纯现在应该暴跳如雷了吧?”
韩师道看着远处的西夏大营,忍不住呵呵笑道。
“这还得感谢秦括,要不是他守住秦州,西夏大军的嚣张气焰恐怕没那么容易被咱们打压下去。”
黄炳忠笑呵呵的道,他深得皇帝信任,依旧是监军。
上次禁军渡河作战,他是最先跑的一个,成功的逃回了匣龙关。
“秦括,哼,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牵制住西夏大军的可不是他,而是那股深入西夏境内的义军。”
韩师道冷哼一声,淡淡的道。
这股义军是什么成分,他自然是清清楚楚。
擅长化整为零,潜伏行动,擅长长途奔袭,出其不意,除了骁骑营,这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出第二支这样的军队了。
“那可未必啊,韩相,那股义军跟流寇性质差不多,顶多是影响地方,根本不可能影响西夏大军,惊动西夏皇帝。”
黄炳忠呵呵笑道,他自然也心知肚明,这股义军是什么成分。
只是,他不想点破而已。
然而。
黄炳忠的话音刚落,城外就飞来一支箭羽,钉在城楼上。
随后,西夏大营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这是西夏人的箭?”
韩师道眉头一皱,上前将箭杆拔了下来。
箭杆上面赫然还绑着纸条。
“韩师道,秦州已破,朕明日必将重振兵马,攻打匣龙关。宋帝刚愎自用,气量狭隘,嫉贤妒能,你何不开关迎朕,与朕联手,一统天下?成就千古美名?”
这封书信,居然是西夏皇帝拓跋纯亲手书写。
韩师道看罢,脸色很是难看。
这封书信,挑拨离间啊!
要是让赵天圣知道,说不定会立刻换帅,到时候匣龙关能不能守住,还真是个问题。
“韩相,这是什么?能不能让我看看?”
黄炳忠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师道。
“黄公公请看……”
韩师道轻叹一声,将信件递给黄炳忠。
“什么,秦州城破了?”
黄炳忠接过书信一看,脸顿时绿了,这一巴掌实在是太狠了。
“不可能,不可能,秦括将军守城经验丰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败了?”
黄炳忠还是难以接受,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
“是不是真的,过两天就知道了。”
韩师道摇了摇头道,如果秦州城真的被攻破,过两天西夏大军攻城,肯定会让宋军俘虏打前阵,甚至会将秦括押出来打击宋军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