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天。
吕琮也跟着这群学生上了一堂生动的生物课。
“秦州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啊!”
吕琮不知道如何评价这堂生物课,但他知道,这些知识将来一定会改变世界。
“这位先生,从哪里来的?”
上这堂生物课的老师叫做江源,也是来自大宋的秀才。
但现在他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执迷于四书五经,科举考试,而是希望成为一名优秀的生物老师,自从接触了生物知识,江源就迷上了这门学科。
在他看来,这是一门开天辟地的学科,如果发展起来,将来也能与儒学并驾齐驱。
这是开拓者的事业啊!
青史留名的难度比起科举考试容易的多。
更何况,他对动物、植物的相关知识都很感兴趣。
“从关内来的!”
吕琮朝着这名年轻的生物老师稽首行了一礼。
虽然这年轻人年龄并不大,但其渊博的知识,却让吕琮十分的敬佩。
“哈哈哈,先生,你这可就说得不对了,这秦州从来都是关中,如果你是从关内来的,那秦州岂不是关外了?秦州历来就是我诸夏之疆域,又怎么能算关外呢?”
江源摇了摇头,反驳道。
“哈哈,是老朽错了,匣龙关本就是关中之险关,所谓的关中,其实是关东。”
吕琮闻言,倒是洒然一笑。
大宋屈居一隅太久了,以至于认为中原就是整个天下。
其实,诸夏之疆域岂止中原?
还有广袤的草原,沙漠,高原……
但现在的宋人,早就忘记了曾经的故土。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敢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江源见吕琮气度非凡,虽然穿得普通,但身上那股文气却是隐藏不住的。
“老朽姓吕,就叫我吕老头就行了!”
吕琮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曾经是大宋名臣,如果暴露身份,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这一路西来,其实也是遮遮掩掩,更名易姓。
要是让赵天圣得知他来到秦州,恐怕要灭他满门。
他一个被贬的臣子跑到秦州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是来投靠赵玄的。
赵玄现在可是大宋朝廷的禁忌。
朝堂上下,就没有一个不痛恨赵玄的。
赵天圣甚至把赵玄这个逆子挫骨扬灰。
几个皇子现在也是对赵玄十分忌惮。
如今的赵玄,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皇子,而是统领一州之地,拥兵十万的巨贼,连朝廷都奈何不得,连赵天圣都不得不低头讨好……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想要除掉赵玄。
但,太难了。
秦州现在简直堪比铜墙铁壁,赵玄身边更布满精锐之士,他们的刺客就算混进了秦州城,也无法接近赵玄。
就算接近赵玄,也不一定是赵玄的对手。
赵玄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是能在万军之中斩杀敌军统帅的绝世武夫。
“哈哈,我说怎么如此眼熟,原来是吕老!”
江源虽然只是个秀才,但因为跟吕琮是同乡,年少时也曾见过回乡讲学的吕琮。
只不过,七八年过去了,吕琮形貌变化较大,再加上打扮得像个乞讨者,所以才没认出来。
“你认识我?”
吕琮目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虽然是大宋名臣,但在士林之中声名并不显赫,按道理说,认识他的读书人应该很少才是。
“学生江源,跟吕老乃是同乡,七年前,我曾听过吕老讲学……那一次,吕老应该是回乡探亲。”
江源抱歉朝吕琮一拜,笑道。
“原来如此,那你怎么会来到这秦州?”
吕琮点了点头,不过他对江源没有任何印象,毕竟他讲学的时候,台下学生那么多,江源只是其中并不起眼的一个,他怎么可能有印象?
“吕老有所不知,大宋朝廷上下**不堪,科举徇私舞弊司空见惯,不是世家子弟,没有门庭背景,根本无法出头。学生因此联合一众考生,参了那乡试主考官一本……但可惜的是,那折子被同流合污的官员截住,学生这才被他们以诬告为由逮捕……后来,因为殿下索要秀才入秦,这才被强行流放至此。”
江源说起自己的经历,脸上满是感慨。
就算他不被逮捕,不被流放到秦州来,在大宋这辈子也没有任何作为。
因为上升通道已经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堵死了,他这种寒门,根本无路可走。
“哎,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也经历如此多的坎坷,但这不见得就是坏事,你刚刚讲解的这门生物学,就惊为天人,如果再深入研究一番,或许将来你也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
吕琮叹了口气道。
“吕老有所不知,这生物学,并非学生所开创,而是殿下开创的新学科,不过学生觉得这门生物学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所以也愿意用这辈子去研究,希望将这条路拓宽一些,让那些后来者,能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
江源笑着说道。
“什么,这生物学也是六殿下开创的?此言当真?”
吕琮闻言,心中却泛起滔天骇浪。
“学生怎敢欺骗吕老,殿下非寻常人也,乃是天人下凡,并不是我等凡人能比拟的。殿下所开创学科,还有物理、化学,所发明新事物,那就更多了,吕老若是想要了解更多,可以去秦州城一探究竟。”
江源笑道。
“实不相瞒,我此行的目的地,正是秦州。”
吕琮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儿,自己女儿天生骄纵,又浅显无知,还真配不上这位博学多识、隐忍果决、心系黎民又能征善战的六皇子。
“吕老,学生有一言,望吕老采纳!”
江源是知道吕琮跟赵玄关系的。
当然,他也知道,赵玄并不承认那桩婚事。
吕明月也并未被赵玄所接纳。
“请讲!”
吕琮点了点头,看向江源。
“秦州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吕老若是还想实现心中抱负,不若辅助殿下,殿下之才能胸怀,殿下之雄韬伟略,绝非东京之孺子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