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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亡国之人
    西夏。

    大兴城。

    皇宫之中,拓跋纯得知张复被劫走,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什么,大宋朝廷干什么吃的,连一个使者都保护不了,他们是成心想看我们的笑话吗?”

    拓跋纯雷霆震怒。

    要知道,现在的张复可还是西夏的宰相。

    西夏宰相被劫走,这是天大的事。

    西夏太尉才被俘虏不久啊!

    如果西夏宰相再被秦贼俘虏,那对党项人的打击就太大了。

    甚至比上次那伙秦贼劫掠凉州还要严重。

    人心一旦散了,人心一旦不再有凝聚力,那西夏正就完了。

    当然,拓跋纯也很庆幸。

    毕竟,被俘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不是他。

    要是他这个西夏皇帝被俘,那西夏才是真的完了。

    “陛下,息怒啊!”

    “陛下,张复此人早就有二心,说不定是他自导自演的!”

    “陛下,张复现在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就算被那些亲人俘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要是当初陛下罢免了他宰相之位就好了!”

    一群党项重臣,并不把张复放在眼里。

    就算是拓跋恭这个皇叔被俘,他们也幸灾乐祸。

    如今的西夏,阶层也已经固化,一般的党项人想要上升,太难了。

    所以,这些身居高位的死一个对他们来说反而有利,这样位置就让出来了,他们就可以加官进爵。

    “都给朕闭嘴!”

    拓跋纯听见

    张复再不堪,也是西夏的宰相,为西夏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年,为西夏的崛起作出绝大的贡献和牺牲。

    就算拓跋纯不再信任张复,但也会给张复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

    但现在,张复被俘,一切休也。

    在拓跋纯心中,张复的分量甚至比他的亲叔叔拓跋恭还要重。

    拓跋恭那是兵败被俘,在他看来,简直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堂堂西夏太尉,居然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简直是无能至极。

    张复虽然也没有在赵玄身上讨到什么好处,但至少没有被赵玄生擒俘虏,保住了西夏的脸面。

    拓跋恭那是把党项人的脸都丢尽了。

    西夏建国以来,还没有这么高的将领被俘虏过。

    西夏将领,面对大宋,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骁勇之士。

    “张复现在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拓跋纯虽然知道,张复很有可能是被秦州的赵玄俘虏,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若是张复被普通的山贼俘虏,现在还有营救的可能性。

    张复本人被掠走,对西夏来说没什么。

    但问题是,张复还担任这西夏的宰相。

    “陛下,据可靠消息,张复已经被押解到了秦州。”

    野利忠仁阴沉着脸站了出来。

    虽然张复出局,对于他来说是好事,以后他可以大权独揽,但张复和拓跋恭都被俘虏,对他来说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西夏的国运再一次被打击。

    对于野利忠仁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赵姓小儿,该死,该千刀万剐,朕要亲帅大军,荡平他的秦州,灭他赵姓九族。”

    拓跋纯闻言,不顾群臣在场,面容狰狞的大吼起来。

    灭赵玄九族?

    那岂不是要灭掉大宋?

    现在的西夏,跟大宋也就半斤八两,甚至还不如大宋。

    怎么灭?

    别说大宋,就是西边的沙洲、湟州的秦贼,他们都灭不了。

    “陛下,现在不宜攻打秦州,等秋收之后,我们倒是可以攻打沙洲。”

    野利忠仁闻言,心中满是无奈。

    他知道,拓跋纯需要一个发泄口。

    他更清楚,西夏需要一场大胜挽回被赵玄斩断的国运。

    所以,挑沙州这个软柿子是最佳选择。

    除了沙州的秦贼其他地方都是硬骨头。

    无论是回鹘、契丹还是秦州、大宋,都不是他们现在的国力能进行灭国战的。

    他们现在之所以有把握拿下沙州,那还是因为沙州即将权力交接,沙州的二代都死酒囊饭袋,窝里横,对外都是软骨头。

    若是沙州那位前秦太子依旧雄壮,他们也不敢打沙州的主意。

    要知道,沙州在大漠之中,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好,先荡平沙州的秦贼,咱们再挥师南下,报我党项人之血仇。”

    拓跋纯握着拳头,目光看向南方,露出熊熊的仇恨。

    赵玄,不但杀了他亲儿子。

    还俘虏了他亲叔叔。

    这对于他这个皇帝来说,跟杀父之仇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毕竟,他是皇帝,他的自尊心比一般人强得太多。

    这种憋屈感,是拓跋纯重未有过的。

    就算是当太子,也没有现在憋屈。

    明明秦州现在不设防,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秦州城,但他就是不敢南下。

    这简直是耻辱啊!

    “陛下,秦州的使者到了!”

    就在拓跋纯怒火刚刚平息下去的时候,外面穿啦通报声。

    “什么,秦贼还敢派使者来西夏?”

    “狗胆包天,难道他们不怕被砍脑袋吗?”

    “欺人太甚,他们怎么敢再踏入我西夏境内?”

    一群西夏大臣闻言,都勃然大怒,怒不可遏。

    现在西夏跟秦州,乃是血仇。

    这些秦贼,怎么敢?

    怎么敢踏入西夏境内?

    然而。

    就在众人议论之际,一根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而且,看见拓跋纯,还没有行跪拜之礼。

    “大胆南蛮子,见我陛下,还不跪下求饶?”

    “小贼儿,还不快快拜见我陛下!”

    “跪下,亡国之人!”

    一群西夏大臣,见这年轻人雄赳赳的样子,气得差点没爆炸。

    “哈哈哈,西夏,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还全是贫瘠之土地,也配称帝?”

    然而,这年轻人不但不下跪,反而大笑着嘲讽起来。

    拓跋纯和野利忠仁倒是十分平静的看着这个年轻的使者。

    拓跋纯到底是皇帝。

    对情绪的掌控虽然不是百分百,但百分之八十还是做得到的。

    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个皇帝的基本素养。

    在控制情绪方面,野利忠仁其实还是行家。

    要是没控制住情绪,这会儿野利忠仁已经拔刀了!

    这秦州小儿,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