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洋捞起一个开口的海蚌,‘吸溜’一口。
顿时,他明白为什么这东西又叫西施舌了。
白嫩丰腴的蚌肉入口柔滑,吃起来感觉就和美人在蛇吻一般。
“这个好吃唉!”
他又拿起一个。
“当然咯,上百一斤的,味道能差吗。”
孙庆军笑着,也给自己剥了一个,沾点酱油往嘴里一送,眼睛顿时美的都眯了起来。
几个小孩倒是不怎么贪,相比于‘寡淡’的贝壳,他们更爱炖土鸡和各种小炒,下箸如飞。
看到一桌人吃喝的开心,孙婶脸上笑眯眯的,不停给小孩夹菜,给楚洋和孙庆军倒酒。
“来阿洋,再走一个。”
不知觉间,两海碗青红酒已经下肚。
孙庆军脸色微红,趁着孙婶倒酒的空隙朝楚洋问道:
“阿洋,咱们哪天再出海啊?”
“后天还是大后天吧,看天气,能早尽量早走。”楚洋笑着回道。
渔民是看天吃饭的,每年适合捕鱼的时间就那么多,还要扣掉四个月禁渔期,扣掉台风季,真正能在海上作业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天。
所以只要一开渔,只要天气合适,渔民们都巴不得一直待在海上捕鱼赚钱。
不过这年头国内气象卫星水平还不行,导致天气预报也不怎么靠谱,所以具体哪天适合出海,谁也说不准。
像楚洋试航第一次出海,就碰到了三天的连续好天气,已经算运气非常好了。
“嗯,我看天气预报,说下个礼拜会有台风,咱们最好抓紧时间在台风来前再出一趟海。”孙庆军建议道。
楚洋点点头,能出海捡钱的话,他自然不会拒绝。
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钟头,斤的酒坛,直接现了底。
楚洋喝了个尽兴,踩着微醺的步伐,告辞离开。
“阿洋走慢点,晚上没事就继续过来陪你军叔喝酒。”孙婶把他送到了门口。
至于孙庆军,已经跑厕所不知道干嘛去了。
“好,婶你回吧。”
楚洋摆摆手,领着楚溪快步往回走。
结果中午烈日当头,温度很高,没走多远他就满身大汗,T恤都粘在了身上,黏滋滋的。
他干脆把上衣撩起来夹了在胳肢窝底下,让肚皮后背露出来吹风。
“咦~阿哥你肚子都被搞大了。”
楚溪伸出小手调皮地在他鼓起的肚皮上拍了两下,‘咚咚’作响。
“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搞。”
楚洋把楚溪手挡开,瞪了她一眼。
“略略略~”
楚溪一点不怕,做了个鬼脸,快步跑开了。
兄妹两笑闹着,可等走到自己家时,却发现门口聚了几个人。
中间一个黝黑健硕的男人,看到楚洋,便笑着迎了上来。
“是楚洋兄弟吧,我叫葛元,托乡亲父老们给面子,喊声葛老大,平时在各村码头收海货的。”
楚洋看着他,眉头微皱。
葛元他知道,之前就听孙庆军说过,也见过他在渡口码头收海鲜的场景,压价很狠,作风彪悍,很有手段的一个人。
但楚洋的货,从来没卖给过葛元,两人也没交情。
他今天特意登门,估计没那么简单。
“你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对方不请自来,楚洋也不好说什么。
当然他也不会喊什么葛老大,搞得和精神小伙社会人似的。
再说就他一个在村里镇上扑腾的鱼贩子,也配自己称呼一声老大?
“葛老板找我有事?”
“没啥特别的,就是听岛上的乡亲说,楚兄弟是咱村唯一的大学生,又是全村最会赶海的好手,经常能出好货,我就特意来拜访一下。”
葛元笑着道,说着还递过来支芙蓉王。
楚洋接过烟,不过没抽,夹在耳朵上,谦虚回道:
“好手当不起,我才回来多久啊,都是运气,说到经验,村里哪个叔婶不能甩我两条街。”
“楚兄弟谦虚了……”
葛元还想说什么,但楚洋急着回去冲凉睡午觉,不耐烦和他磨叽,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葛老板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没事就请回吧。”
葛元脸色一僵,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被他掩藏掉。
“楚兄弟快人快语,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听说你早上捡了两百多斤西施舌,能不能出给我。”
楚洋心道:“果然是为了西施舌来的。”
不过知道自己捡到海蚌不难,但精确到两百多斤这个数量,那就不正常了。
除了孙庆军楚溪海带外,也就路过的孙桂香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事,八成是她给自己惹出来的。
楚洋心下有些恼怒,这村妇竟然还跟自己来三十六计。
借刀杀人是吧,等着!
“不好意思葛老板,我和城里码头白氏水产的白总签了长约的,我的货,他一向包圆。”
“是白鹏飞白总?”葛元显然也是听过白氏水产的名头,问道。
楚洋点点头,“是他,要不我打个电话,让他跟你说说?”
葛元呵呵一笑,“那倒不用,不过白总在城里,山高皇帝远的,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吧。”
他顿了下,“这样,你把东西卖给我,西施舌平时都收的,我给你,就当第一次做生意,给个面子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
楚洋乐了,自己这是表现得太温柔,让人给当成软柿子了呀。
面子?
大几十上百一斤的西施舌,你就要拿走,你面子一斤能值0块吗?
“恐怕不行。”
“那0呢?”葛元又加了点。
“不行,这不是价格的问题。”
其实就是价格的问题,他要给个00,楚洋绝对愿意交这个朋友。
但怎么可能,葛元是个地道的鱼贩子,到处收海货就是为了赚钱。
赔钱交朋友?省省吧!
而且楚洋也不信,他这个在村镇的活动的鱼贩子给的价格能比白鹏飞和蔡呦高。
见楚洋态度坚决,葛元的笑容也冷了下来,盯着他沉声道:“真不行?”
“真不行。”
楚洋淡定地摇了摇头,说完也不看他,拉着楚溪,分开人群自顾自地进了院子,然后‘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草!”
葛元重重地一口啐在地上。
“老大,咋办,他不卖啊。”旁边有跟着他混的小弟问道。
另一个小弟也开口道:“我刚爬墙头上看了,半池子都是贵妃舌,还有一半被水草遮着,估计也是,两百斤是有了,咱们0收来一转手至少能赚四五千。”
听到小弟报的数字,葛元心更烦了,这个年轻人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玛德,能怎么办,抢啊,犯法的知道不?”
葛元一巴掌拍在小弟头上,“人家不卖还站在这里干嘛,走啊。”
说完狠狠瞪了堂屋方向一眼,扭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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