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许宜行又一次将手覆盖在脸上,对自己的愚蠢行为画上一个大大的叉。
不过其实就算自己死不承认天子剑是自家私藏的,皇帝大概也是不会信的。只可惜了路安远苦心孤诣谋划的为自家洗白的计,不但没用上,现在还不得不被扣上反贼的名号替皇帝吸引出那帮黑暗中的敌人。
许宜行在密室待久了,每日只能靠着康公公那一点点信息来源猜测着外面的进程。现在大家都以为自己逃了,而老爹又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若是他以为大势已成,头脑发昏利用他的人做些什么伤害陛下的事情,那就太不妙了。
只可惜皇帝这招引蛇出洞用的突然,自己竟是一点往外传消息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影九再进宫发现找不到自己,会不会也做出什么错误的判断,真是头大得很!
只是许宜行现在看不明白皇帝这招到底是在引谁,皇子也好王爷也好,甚至太后,就算您老人家真的查出这些人有不臣之心,难道还能都杀了不成?
可惜自己现在身处囹圄,皇帝满意路安远,可是对自己这个许,却是大大的不满。只怕最后事情结束后,自己或许有可能逃过一劫,老爹就。。。
密室中漫漫长日,许宜行盼着盼着,又过了五日,才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除了康公公以外的其他人。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许宜行警惕的打量了下这队人,一共四个,各个身着御林军的服饰,可是她却从未见过。能出现在皇帝密室的人,一定都是心腹,自己怎么会没见过呢?
“奉圣上旨意,接您出去。”为首那人直直逼过来,先给许宜行嘴里紧紧缠上布条,这才带着人一左一右将自己架了出去,脚步匆匆,却不知去往何方。
许宜行慌极了,这明显不是要接自己出宫,怕是回老家还差不多吧?只是再三挣扎不过,最终还是被人塞进了软轿里,等她再睁眼,似乎又来到了另一处密室。
这是一条甬道的尽头之处,最前头站着一白衣男子,背对自己一动不动,整个通道都寂静无声,似乎是在听外面什么动静。
许宜行本想呜呜几声,可是方才被带进来时看见不远处的转弯处竟是藏了一队人,带着面巾,腰间的刀磨得直反光,哪怕是在这幽暗的地道中,都能看见犀利的寒光。
听见动静,前面那白衣男子转身,看清那人后,许宜行不得不为自己刚刚没有贸然出声的举动而庆幸。
皇帝在此。虽不知为何他今日打扮的像个江湖人士,也不知他为何做出一副听墙角的样子,许宜行还是第一时间屈膝跪地,准备给他问安。
“嘘。”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两边钳制许宜行的人也没松手,容不得她跪下去。
皇帝嘘完,又背过身去,静静聆听上面的动静。
许宜行狠狠咬住布条,压下自己因为慌乱而略显大声的呼吸,也跟着皇帝一起听。
只听上方零零碎碎,似乎真的有动静。
“太后娘娘,还是跟着孙儿走一趟吧,免得您在这颐安殿不安全。”
路安远?许宜行刚调整好的呼吸又被打乱了。怎么这个意思,我们这一堆人现在是在颐安殿的地下,听墙根呢?
而且路安远已经带着“叛军”杀进宫中了?怎么这么快?
许宜行瞪了一眼皇帝的背影,都怪你,你老人家为了抓你身后的蛀虫,居然要自己儿子合伙演一出谋反的戏给天下人看,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方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地砖,只是这隔音一点都不好,每个字都清清楚楚送进了地道中,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哼,远儿,你如今真是出息了,居然也敢学你那狼子野心的二哥!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谢罪于天下人!”
头顶太后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可见老人家这底气十分的硬气,都被叛军堵在自己宫里了,还能这么气定神闲。
“太后何必要与这乱臣贼子多言,御林军何在,拿下!”
这声音不是太熟,但是许宜行想到了,这是那天跟自己找茬的那个嬷嬷。于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老太婆真会作死。
“等我擒了太后您在手中,再去见父皇逼他写下退位诏书传位于我,皇祖母您也算功德圆满了,您依旧是孙儿最敬重的老太后,何必要让我在此费劲呢?”
路安远的声音带着一丝粗粝与五分凶狠,和许宜行平日里听到的完全不同,现在虽然知道他应当是在做戏,可是这话皇帝可全听着呢,真不怕你老子秋后算账啊。。。
“哼哼哼,你休想!”上头太后说了一句,就听见殿中大乱起来,似乎是真的刀兵相见了。许宜行看见不见情形,心内很是担心,虽然说皇帝有心看戏,必然是放了水的,可是这宫内高手无数,没准太后身边的人真的能伤了路安远,那也太危险了。
这么想着许宜行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白衣陛下身上,可是他却巍然不动,依旧保持着这姿势,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外面两方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儿子。
交锋声渐小,只听突然有人暴喝了一声:“都别动,再上前一步太后必死!”
看样子是路安远的人先到了太后身边,果然那一声过后,上面的殿中突然出现了真空一样的沉默与死寂,然后就是有人穿着重甲从一边走向另一边的声音。
“皇祖母,都说了让您不要做无谓的反抗,您这是何必呢。”
许宜行看不见路安远说这话时的表情,但是料想也是自己平日见不到的凶狠或是冷漠,忽然有些揪心。
“贼子,贼子!”
太后的骂声倒是清晰可闻,不过方才那个颐指气使的韩嬷嬷,似乎没了动静,不知还活没活着。
“皇祖母,做孙儿的有一事不明,去岁父皇中毒,您可知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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