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琅和梁鹤随几乎是同时往旁边迈开,只剩龚瑾呆呆地站在原地,挠了下后脑勺,求助地看向自家上官。
“……”
对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龚瑾又只好看向梁鹤随,“你……”
梁鹤随四处打量着浮影,似乎没打算出声。
“将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带过来!”龚瑾咬咬牙,大声喊了出来。
谢识琅闻言,和梁鹤随同时望向龚瑾,只见两个年轻男子默契地朝他抬了下眉,像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大胆。
“你们……”
“好嘞郎君,请上二楼,今夜正好花魁娘子有空,让她来陪陪您几位。”
……
酉时过半,谢希暮将商序引打包的饭食带到了玄光宅子里。
人还是在低烧,见她来了,勉强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有些虚弱。
“先前就让你别来了,你一会儿要去一品居,一会儿又要赶去商序引,
事情这么多,又赶上这么冷的天,送什么饭菜。”
谢希暮将食盒交给玄光婢女念念,随即将狐裘披风取下,将上头雪粒子抖了抖递给晓真。
“上次见你瘦了一圈,就知道你没好好吃饭,商序引这几样菜你素来合口味,
我想着给你送过来,说不定能提起点胃口。”
谢希暮蹲在地上,将手靠近炭火盆烤了烤,等身子热乎了,才坐在玄光床前,抬手碰了下她的额头。
“还在烧着,你快躺下,等会儿着凉了。”
念念将食盒里的菜交给小厨房加热,走进屋子里就告状:“谢姑娘,你可得帮奴婢好好劝劝娘子。”
谢希暮抬眉,“怎么了?”
念念撇嘴,“她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去浮影楼帮姑娘们量体裁衣,我都说了这事儿交给钟先生也无事,
娘子非说钟先生去不方便,非得要自己去。”
“谁许你在这儿嚼舌根。”玄光瞪了眼念念。
“浮影楼?那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谢希暮从晓真手里拿过汤婆子,又塞进玄光的被褥。
玄光说起这事儿就头疼,“浮影楼算是潭州顶好的青楼。”
“青楼?”谢希暮也愣了下。
玄光怕她担心,连忙解释:“浮影楼是赏曲儿的地方,不像其他青楼乱来的。”
谢希暮蹙眉,“怎么想起跟青楼做生意了?”
玄光说道:“其实是浮影楼老鸨上次经过一品居,买了许多衣裳,说我们店的衣裳和胭脂水粉好,
想跟我们做长期的生意,让我们再让一折的价钱。”
“一折的价钱倒是不算多,浮影楼有多少姑娘?”谢希暮想了想,还是问。
“是不多,你想,咱们给忠勇侯夫人她们都让利好几成了,这给浮影楼让一成也是划算买卖。”
玄光说起生意的事情,精神头好些了,“楼里面上百个姑娘,若是这生意做成了,买卖也长久。”
谢希暮沉吟了声:“浮影楼是谁开的,你打听清楚了吗?”
玄光不明白为何要打听这个,还是道:“我听说老板是外地人,一直在别的地方生活,只是定期来潭州收账。”
谢希暮又问:“那老鸨给了你定金?”
玄光叹了口气:“已经给了,约定好今日去浮影楼给姑娘们量体裁衣,
我都跟绣娘们交代好了,今日我带着她们上浮影楼去,没想到我这一病,就病到了现在。”
“若是去的是那地方,钟先生的确也不好去。”
谢希暮闻言深吸一口气,拍了下她的手,“还是我去吧。”
“你别去吧,等我明日好些了再去。”玄光蹙眉。
“无妨,量体裁衣的事情不用我做,我只需将人带进去,再带出来就是了。”
谢希暮将玄光身上褥子盖好。
玄光歉疚道:“若非是我,也不用让你这样奔波操劳了。”
谢希暮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哪里的事,你若不是在一品居过分劳累,也不会病倒。”
玄光叮嘱:“你只需要告诉那儿的人是一品居量体裁衣的绣娘来了,那老鸨说了,会派人来接你。”
谢希暮点了点头,“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