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爷,那我们可就走了!”老孙故作要走,拉着老赵转身。
程二老爷眼见着要没机会了,只能叫住他们。
“等等等等,我给我给,我都给你们行了吧。”
程二老爷连忙拉着他们,然后把自己手里的钱袋子都给他们。
“好了,都给你们了,我是一点也没有了,可一定要帮我把事情办成啊。”
程二老爷现在手里空落落的,看着钱袋到了别人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起来。
老孙拿到了钱,心里头终于开心起来,自己老娘的病算是有了着落了。
老孙点点头,对程二老爷道:“一定帮你把事情办成,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专门在他耳边念叨你对他的好。”
“好好好!”程二老爷松了一口气,不过想想感觉老孙这话不对,赶忙道:“你也别总说我的好,多说说我侄女,也就是他媳妇对他的好,叫他念着点媳妇,别叫媳妇跟着他受苦受难,早早放她自由。”
“明白明白。”
老孙也知道,若是齐朔不签合离书放程家姑娘自由,他们程家便也会被牵连,故而老孙拿到钱,也愿意真心帮一帮,毕竟谁家不想度过难关呢,此事也不涉及机密事情,只要隐蔽些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了好了,我们真要当值了,程二爷你赶快走吧。”老赵道。
程二老爷点点头,“你们去吧,我也回去了,事情一定要办成啊。”
“知道了!”
程二老爷看着两人回去当值,心里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心里难受得很,一百两银子啊。
程二老爷捂着心口回去了。
……
大理寺牢房里。
阴暗脏乱的环境,还充斥着哀嚎叫唤声,实在是叫人没什么好心情。
狱卒们个个都是凶恶的,高声呵斥那些吵闹的犯人,若是有不听话的,便动用些手段叫他们听话,如此才能使他们服服帖帖的。
只是在走廊尽头最后一间牢房,这里头倒不算脏乱,也颇为安静。
里边住着的,便是齐朔了。
齐朔在里边关了一日,状态也不算差。
“吃饭了吃饭了。”
犯人们吃饭,多是等着狱卒们吃完了,才有空来给他们送饭吃。
齐朔走去牢门处,本以为没什么好菜的,谁知今日倒是有了两道肉菜,还有一碗蛋花汤,比起昨日的伙食倒显得丰富了些。
齐朔抬头,看向那狱卒,与昨日的不大相同。
事出反常必然有古怪。
他在这儿吃的任何饭菜,都得仔细,不然保不齐自己就没了命。
“看什么啊!快吃啊!”
老孙把菜从小门里放下后,见齐朔不动,便道:“这是你媳妇家里人叫我送来的,也就是程二爷,叫我好好关照你一番,你赶快吃啊!别叫别人发现了。”
“程二爷?”
齐朔倒是有些意外,程二爷不就是程雯雯二叔吗?
他对自家侄女都没那么好,怎么会对自己这般好心,冒着风险打点狱卒,就为了让狱卒照顾自己几分?
齐朔抬头,看向老孙,问他:“程二爷跟你说什么了?有何话传给我?”
“没没没,他可没叫我带话给你啊!”老孙赶紧撇清关系。
随口说几句好话,和带话,可是有区别的。
若是带话给齐朔,那被别人知道了,自己就要出事。
所以他可不是带话。
“你看你妻子一家带你多好,在这个时候了,也想着叫你好过些,你要念着人家的好。”
“有这么好的媳妇,可得好好珍惜着,别叫她跟着你受苦受罪的,你如今这样了,早早放人家生路,别连累人家。”
老孙故作闲话一般,把程二爷交代自己的话说了。
齐朔听在耳里,也算是明白了。
原来,程二老爷是怕自己连累他们一家啊。
看来,他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与程雯雯合离了吧?
齐朔都不由的笑了,程雯雯倒是藏得深呢,想必是怕她二叔对她不利吧。
她为自己打算着,保护着自己,齐朔也算是对她放心了几分。
“好了,你出去吧,我知道了,饭我会吃的。”
“那行,等你吃完我再来收,你可得记得程家对你的好啊。”
老孙走时,还不忘加上这句话。
虽说是程二老爷送进来的,可齐朔还是要确保这饭菜里边有没有毒才是。
他各自闻了闻,没有异味,又看了看有没有毒物,随后浅浅的试吃,味道也是正常的,便也安心吃了。
其实他吃些粗茶淡饭也没什么,毕竟他在战场上尝尝缺衣少食,有时候还吃过烂菜根呢,吃过土呢。
只是想起程雯雯,齐朔还是不免有些怀念她的手艺了,许久未吃到她做的饭菜了。
齐朔吃完了饭,便自顾的躺下,如今被关起来了,也便闲了下来。
只是一闭上眼,便莫名的觉得内心难以平复,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他不再只是自己了,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
程雯雯在程府歇息了半日,一直守着程老夫人身边,等到了傍晚,程老夫人才转醒来。
程雯雯赶忙到她身边,询问道:“祖母,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老人生病,总是要比年轻人更严重些的,就怕落下什么病根或者一病不起,那可就遭了,所以就得静心的照顾着。
程老夫人看到程雯雯,内心还有些不大相信,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去触碰程雯雯,唤她:“雯雯,是你吗?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程雯雯握住程老夫人的手,答道:“不是的祖母,是我,我就在您身边呢!”
“是你,真的是你,”程老夫人终于见到程雯雯了,她在梦里总梦见程雯雯如她爹娘那般早亡,自己又要经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便心绞痛。
如今看着她好好的,自己便放心下来。
可转而又想到昨日得知的事情,心里难免又急了起来。
“孩子,是祖母无能,祖母没能力护住你啊!”
程老夫人心中悲凉,自己早年失了丈夫的喜爱,中年失了儿子,而今自己唯一的孙女还因自己的无能受了这么多苦,程老夫人心里头难受的很,不由的落起了泪来。
程雯雯立刻慌了。
她从未见到祖母哭,她的印象里,程老夫人一直是个规矩的贵族女子,一向是得体的。
“祖母你别哭,我不会有事情的,你听我跟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