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奴婢、奴婢只是大少爷的院子里的丫鬟,配不上……”
婉宁眼眸中晃过一抹震骇。
他原来不是开玩笑的,但是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低贱的奴婢,哪能配得上他!
“傻丫头!”
傅煜宸一听见,她又把那句话挂在嘴边,瞬间就不乐意了,重重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记住,以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而不是他的。”
“哦!”婉宁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瞪了他几眼。
这人总是这样,一言不合就对人“动手动脚”。
傅煜宸听着她那不满的语气,心里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像是因为说了先前的话,心中格外的畅快。
那一日,孟玉两人说的话,也确实让他深思了许多。
傅煜宸害怕突然将婉宁要走,必然会惹怒傅皓谦和王氏,说不定就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他也想过……婉宁会不会爱上了傅皓谦。
从小到大,傅煜宸都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更不会瞻前顾后。
可在婉宁的事上,他有了许多顾虑,不再像之前那般。
但当两人面临着险境之时,傅煜宸心头涌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护婉宁周全,哪怕是自己真的可能会死在五毒之物下。
听到方才婉宁,担忧自己的话。
傅煜宸愈发的坚定,婉宁是一定要从自己大哥那里要过来的。
只要有了她,哪怕是让他以放弃继承爵位为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他顿了顿,格外认真的看了一眼婉宁,语气不像之前那般冷冽,反而有着几分罕见的温和。
“不必担心,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在,我一定会把你要回过来。”
婉宁碎步微停,娇羞的笑了笑。
她回到傅皓谦身边之后,回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心一直在跳着。
他…说的是真的吗!
最后那句话,让她一直琢磨了半天,又想到他去采深山蜜,是为了自己,不由得多了几分信任。
“婉宁,你还好吧?”
傅皓谦突然轻声叫了她一声,还扯了扯她的袖子,这才把人给拉回来。
“啊,大少爷,怎么了?”
婉宁回话之际,突然震惊的发现,在场的许多人将目光重重的投在她身上。
有羡慕、有贬低、有不屑、更有疑惑。
她不由得傻了,心中莫名又慌乱了起来。
难不成,是自己和二少爷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小宁,还傻站着干什么?”傅皓谦突然冲她一笑,话中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催促,“方才已经抽签了,那个被抽中为花姑的人,是你,赶紧上去,莫要让那些大人等你。”
婉宁整个人直接傻了。
“大少爷,这怎么可能,不是说……”
不是说像她这样出生青楼之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被选中吗?
今日那么多只木签,总不可能是自己走了狗屎运,这才被一抽就抽中了吧。
她眉头一下子就狠狠的皱了起来,迷茫的环顾了一周,发现四周的人,看着她越来越起劲儿了。
“婉宁,先上去吧,能被抽中,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傅皓谦又压低了声音,算是提醒,“莫要得罪了那些大人。”
她听了这话,心中的慌乱才少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婉宁拽紧了衣角,一步步向着高台走去。
婉宁那明媚娇嫩的模样,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花,方才许多人已经见过了,如今又瞧着她被选中为花姑。
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多了无数倍。
“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从前没见过?”
“小姐?”有人噗嗤一声,“这位,可是傅大公子身边的丫鬟,据说,马上就要做姨娘了,可不是你口中的小姐。”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位花姑,据说是江南来的扬州瘦马,啧啧……低贱之地出来的人,除了有几分姿色以外,就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
一件新鲜事出来了,总是会引得那么是七嘴八舌的人,仿佛都快把舌根子嚼烂了似的。
婉宁听着那话,面色都忍不住白了几分,可却没有退却。
这个局面,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奴婢,如同她的命运一样,仿佛许多事情都无法操控。
无论成不成,她现在都必须上台去,不然就是驳了官家的面子,那纯粹是找死的行径!
婉宁每一次抬步,手中的汗就多了一分。
那些人的话确实很难听,可以是事实,小云之前也说过,青楼之女配不上花姑这么神圣的身份。
“婉宁,不用紧张,万事有我。”
傅煜宸除了一手操持这场踏春宴之外,更亲自负责,诸位达官贵人的安全。
此刻,他带领着宫中的近卫军,守卫在台下,婉宁与他擦肩而过之时,他抬起眼眸,轻声温和地宽慰道。
台上坐着的,除了各位达官贵人,还有那一位九五至尊。
婉宁从未经历过如此大的场面,紧张的身子骨都颤了颤,艰难的走到了台上去。
“确实有几分姿色,你可是叫婉宁?”
负责抽签的大臣,拿起那只木签,扫了一遍之后,又朝着她问了句,做最后的确认。
他的话说完之后,又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婉宁,心中荡起一抹疑惑。
那位大人究竟为何要……
婉宁容貌也算得上倾城,可这般大好的机会,一旦拱手相让,就得等许多年之后了。
那时的南宫琉璃,恐怕就已经成亲了,她怕就与这花姑彻底无缘。
“回禀大人,奴婢就是婉宁,叩见陛下,见过诸位大人。”
这踏春宴早就有规矩,天下大乐,无论是什么样身份的人,在踏春宴时节,都不必行大礼。
婉宁还是微微躬了躬身,小心谨慎的行了个礼。
“哦?不过我听说,你只是一介伺候人的奴婢?”
“回大人,正是如此,奴婢是谢家大公子身旁的伺候丫鬟。”
她的话才说完,立刻就引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
“看吧,果真是个奴婢,要是被人知道了,今年的花姑是一个低贱之人,恐怕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