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面色冷沉的将他送给自己的东西,全部用一个包裹给包好。
就连她手上戴的那一串玉珠子,婉宁都没有半点犹豫的就取了下来,一同塞进包裹之中。
看着他为自己费的这些心思才弄来的礼物,婉宁心中一片唏嘘和感慨。
果然,有些美好的东西,对自己这种出身低贱的奴婢来说,实在是太遥远。
“麻烦你把这些全部转交给傅煜宸,就跟他说,是我说的,这些全还给他,我们之间两清了。”
她的心早就被他撕裂,此刻也不在乎还痛不痛了。
“婉宁姑娘,您这是做什么?二少爷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会”
难受二字还没有说出来,婉宁就哐当一声把门重重的关了上去。
正所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她知道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把自己当做一颗棋子,心中的爱意,也被他一点点给磨平。
昨夜又亲自看到了那间房内的摆设,内心深处那仅剩的希望,也被彻底的给掐灭了。
被突然关在门外的仆人,立马就傻了眼,不知道该作何。
“婉宁姑娘”
他尝试着呼唤了好几声,可是屋内却没有传出半点回应。
她将门给关上之后,眼眶瞬间就发红了,几滴泪珠,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门外的仆人呼唤的声音,就如同一把把刀刃,不断扎在她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声响,显然是有些人开始忙起来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人走过来。
万一被人看到,难免会牵扯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来。
那仆人只能摇了摇头,拿着那一堆东西,纵身一跃,直接跳过了房檐。
等他走后,一个藏在深处的黑衣人,嘴唇勾起了一抹冷笑。
自家少爷真是料事如神。
这一幕,仿佛尽在他掌握之中。
笑容收敛,黑衣人也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院子里面。
婉宁睡了好一阵儿,醒了之后,稍稍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略显精神一点,就立刻去找了傅皓谦。
“婉宁,正好你来了,我跟你说过的官家圣旨也来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
他口中的日子,自然就是婉宁作为今年的花姑,上街游行为天下苍生祈福的日子。
“啊?”
婉宁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因为那一日,正好是夫人定下让她做妾的前一日。
这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大少爷,这”
婉宁的嘴唇一下子就乌青了起来,双手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颤抖了好几下。
“没事的,虽然只有一日之差,但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
傅皓谦抬起眼眸,冲她轻轻一笑,莫名给人一种温和之感。
她这才稍微宽心了些。
话音刚落,婉宁竟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呆愣的抬头,她眼帘之中,只见桌子上摆放着一封书信。
“大少爷,这封信,是云歌姐姐送过来的吗?”说话之际,婉宁脸上都扯出了一抹笑容,甜甜的道。
柳叶眉,弯了弯,一副浅笑盼兮,格外的勾人心魂。
“云歌是昨日你走了之后才来的,我本来也是想等你一回来就给你的,可是你昨日那副受了创的模样,让我也好一阵担心,忙着忙着,就把这茬给搞忘了。”
他声调之中带着明晃晃的歉意,让人不忍心去责怪。
傅皓谦嘴角动了动,“不过,你不必担忧,我向来不会探究人的**,所以这封信,我也没有先你一步拆开来看。”
恰到好处的补充,完美的将这件事情给圆了过去,让人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
婉宁有些尴尬的,捋了捋秀发,笑着道:“大少爷,奴婢不敢。”
傅皓谦的为人,她是很清楚的,这封信若是落在旁人手里,被拆开的可能性极大,但是落在大少爷手里,他绝对不会拆开来看。
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婉宁担心云歌是有事要找自己,所以立刻当着他的面把那封书信给打开了。
她平静的看完之后,眉头却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
云歌在这封信里面写了,说是自己所开的戏班子在京城已经建好,想请婉宁这个妹妹,好歹过去看看,顺便还想麻烦她,帮忙找傅皓谦,再要一罐之前的药。
婉宁抬起眼眸,视线落在了傅皓谦身上,不由得为难了起来。
“大少爷”
她轻轻的呢喃了一声,不知该如何下口。
虽然不清楚,云歌在信中提到的药,究竟是什么。
可有一件事情,婉宁心里面却跟个明镜似的,傅皓谦这么多年来,因为身子骨不好的缘故,经常沉浸在药里。
他每一罐药,很多时候都是由皇宫中的太医精心配置,寻常人家,根本就难以获得。
自己明明怀了他的孩子,可是还要任性的离开傅家,他却没有任何怨言。
无论怎么来看,自己终究是亏欠了他,一时间,婉宁就算是想替云歌讨要那药,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傅皓谦也听到了她的轻声呼唤,开口说道:“婉宁,怎么了?你可是有事想要跟我说吗?”
那一双温和似水的眼眸,荡漾着的星光,让人很容易不由自主的沉沦下去。
“没没什么”婉宁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连忙摇了摇头,不敢说出云歌所求的事,唯恐给他添了麻烦。
“云歌姐姐在信上说,他们两人在京中准备的戏班子终于建好了,马上就要开业了。”
“那按理来说,云歌他们两人能够在京城成功开戏班子,也是走稳了第一步,这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反而一脸揪心的模样?”
婉宁一直都是一个喜怒言于色之人,有什么的话,基本都表露在脸上了。
她紧锁着的眉头,亦是证明了她心中有事,傅皓谦又仔细瞧了一眼,见她久久都不说话,带着几分关心的语气问道:“嗯?婉宁,如果真有什么,你跟我说就是了。”
“大少爷,真的没什么,您不必为奴婢担忧。”
我已经欠你的够多了。
婉宁摇了摇头,然后又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她总觉得,傅皓谦像是有通天的手段一样,有些事情即便自己不说,他也能猜的精准无误。
这种感觉,很快也就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