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的弦外之音,是说她,比之前丰腴了许多。
这话落在婉宁耳中,让她手都重重的抖了抖,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转身之际,又将衣裳给扯了扯,显得宽大一点,好遮挡自己不断隆起的肚子。
傅煜宸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反而是勾了勾唇,继续调侃和打趣了起来,“这么看来,我不在府中的日子,你的小日子都过得挺滋润的,想来大哥应该也对你不薄。”
“那二少爷,您又是何苦呢?人家现在的身份可不比之前,人可是大少爷的心肝宝贝,你为了她,差点丢了命的去采摘深山蜜。”
“殊不知啊,人家只要跟大少爷说说,多的是深山蜜,哪还用得着你这么费尽心思去讨好?”
站在一旁的老九,重重的刮了她一眼,用着一种不太熟练的讽刺语气,暗戳戳的骂着她。
“只是可惜呀,您做了这么多,某些人也看不到,要不是因为她,你哪会弄成现在这样?”
他手中的长剑,被重重的插在地板上,目光却一直落在了她脸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替自家少爷打抱不平。
婉宁:“……”
她重重的咬了咬嘴唇,皮都仿佛快要被咬破了,骖出了一道红线,脸色格外的不自然。
低着眉头沉思了很久,一直都没接话。
过了好一阵儿,她这才强忍着心中的酸楚,抬头看向他们主仆二人,
“不过在此之前,奴婢倒是有一个好事想分享给二少爷,下个月初十,就是我和大少爷的成亲之日。”
“今日我出来,是打算进宫去试一试我的新衣裳,因为制衣局那边已经做好了,让我随时有空都过去看一看,不合适的话再改。”
“当然,除了这以外,夫人也特地在京城,挑了一家制衣铺,打算让我过去量量尺寸,给我好好的做几身,贵妾要穿的衣裳。”
她面上云淡风轻,心头却仿佛被自己的话,一刀又一刀的割着,格外的疼痛。
可为了不再被他轻易拿捏,还强忍着心中的疼痛,笑得格外的张扬。
傅煜宸听见这些话,面色猛的沉了下去,靠近墙的那只手,无声无息的紧握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破败的草屋之中,气氛微妙到了极点。
他眯起了眼,脸上笼罩着一层冰冷,许久都未开口。
傅煜宸越是如此,婉宁就越是紧张。
“哼!”老九看不下去了,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真是个白眼狼,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一剑宰了你……”
他的声音格外的小,根本就不敢出大声,害怕被傅煜宸听见之后,又会生气。
老九的话虽然很小,可是这些屋子就这么大,婉宁还是听到了他的话,脸上的紧张就更加重了几分。
心头,也莫名的浮现出了一抹愧疚。
“哦。”傅煜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好几分,“说完了吗?还有什么喜事呢?不如趁着今日,说出来,说不定也能让我高兴高兴。”
“啊?”
婉宁有些疑惑,还能有什么事?
她抬起头呆呆的看了一眼老九,发现他正冷冷的转过头,板着张脸,不肯看自己一眼。
这一下子,婉宁心里面也彻底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煜宸这一次,伤的太严重了,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面色格外的苍白,寻不到半点血迹。
如果遥遥看去,他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纸片人一样,仿佛随时都会因为一把火,直接给将其吞灭。
因为这几日,他一直都是躺着的,除了身上的血迹,被老九给粗略的擦了擦,但他,却一直都没洗澡,身上的发丝,都卷在了一起。
傅煜宸将那一堆卷发,拿在手心里面,然后又从衣袖间拿出了一把小刀,重重的一割,那一堆卷发,瞬间就直接飘落在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就像是他杀人一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弄完这个,他才抬起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我的意思是,除了你刚刚跟我说的这些,可还有别的事,你来不及告诉我?”
他直勾勾的看了她一眼,眼中跳跃起了一抹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婉宁被他这么一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整个人紧张的直接拽紧了衣角,嘴唇都开始有些发紫。
他那眼神,仿佛能看穿这世间一切,尤其是谎言。
“没…没什么了…二少爷…”
婉宁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不能把自己怀了孩子的事情给说出来。
不然,以他的性格,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搞不好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来。
“算了,你个小丫头片子,除了这些事,又还能有什么?”
傅煜宸轻描淡写的一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周旋下去。
不过他将自己的身子又直了直,突然朝婉宁递了个眼神,“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本少爷昏迷这么久了,怎么就偏偏今日,老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你带了过来?”
“啊,为什么?”
他这话一出,婉宁眉头就狠狠的皱了起来。
是啊。
他伤的这么严重,而老九又是个直肠子,如果要接人的话,恐怕早就接了,怎么也轮不到今日。
“因为我是故意的。”
傅煜宸神秘莫测的一笑,低沉的嗓音如同带着万千的诱惑,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久久都难以无法自拔。
“故意的?”
他越这样说,婉宁越是不解了。
不是说他受了伤一直在昏迷不醒吗?
“对,我不仅知道你和大哥好日子的具体时间,甚至关于你今日一定会出府的事,也就早就知道了,不然你觉得,老九会没在得到我的命令之前,擅自行事吗?”
他把玩着手中的那把小刀,眼中掠过一片片寒芒。
说话之时脸上透露着一股运筹帷幄的姿态,就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这怎么可能?”
婉宁惊讶的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旁的不说,就拿他们的“婚期”,要知道这件事情,在府中都没有大肆宣扬,夫人只是命令,下人提前做准备。
更别说今日会出府这件事,要知道这个时间,甚至是昨日才通知的。
她一个当事人都不知道,那他一个局外人,又怎么这么清楚?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