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安静下来,曹轼又说,金全兄已经安排了族学修建的具体事宜,族学修建由曹家武负责施工管理。
曹轼扫了一眼大堂里的人,以后想在家武手下做事的,可以和家武直接联系。
大堂里响起一片啧啧赞叹声,曹金全投资建族学,大儿子曹家武承揽工程,小儿子担任族学校长,一家人逆袭升天了!
曹轼做个按压的手势,请大家安静!我还有话说。家公堂的人赶紧安静下来。
曹轼说,金全兄不仅新建族学,还特别重视曹家村的交通建设,现在曹家村不是有三条小路吗?小路不仅路面泥泞不堪,多年失修,而且太窄,金全兄决定将三条泥路全部改成石子路,再截弯取直,拓宽后能走马车牛车,而且还要让三条路都与官道连接,这样大家出行就很方便了,以后运输东西,到县城做买卖,走亲戚什么的,路好走了,交通方便了,曹家湾的人就能赚大钱。
曹轼说到这里,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向坐在编外那桌的林月,他忘了林月说过的那句话,什么先修路?
林月不作声,她尽可能做到不要让家公堂的人认为她是鹦鹉,曹轼只是鹦鹉学舌。
倒是曹家武机灵,赶紧提醒曹轼,要想富,先修路。
曹轼不好意思笑笑,对!金全兄说,要致富先修路,这三条泥路改成石子路以后,曹家村的人就能更快致富了。
有人就大声叫起来,好好好,太好了,那路早就该修了,我的车轱辘陷到坑里好多次,每次都费老大劲才拖得出来。
更多人向老爷子伸出大拇指夸赞,架桥修路,行善积德,老爷子长命百岁!老爷子眉眼笑得像一朵花。
曹轼继续说,金全兄修路,仍然是按照修族学的办法,工程有专人负责,施工中具体事项,仍然由曹家武承担。
所有人都点头,无可厚非,修族学和修路的银子都是老爷子出的,投资人要谁负责,由投资人说了算。至于曹轼说工程有专人负责,曹轼不知道专人是谁,只是按照林月的说法照本宣科而已。
所有人都知道,建族学,修路,设立族学基金之类的事,需要很多银子,这些银子对林月来说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但再多的银子,如果遇到喜欢乱撒币的主儿,也是不够糟蹋的,林月深知曹家人的理财能力,他们只能做一些具体的事,要保证工程质量和银子的正常运转,还得由林月派专人负责才行,所以,曹轼说的专人,只能是林月派出的得力干将。
有人就向曹家武大喊,贤侄,到时我在你手下讨口饭吃,你不要忘了我哦!
曹家武赶紧笑着点头,大堂里顿时又热闹起来,不少人就迫不及待向曹家武提出要求,曹家武从来没有被族人如此求过,心里激动得感觉要飞起来。
曹轼喊着,肃静!肃静!人们这才又安静下来。
曹轼说,还有两件事需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是曹家湾的八百亩官田,皇上已经赏赐给了曹家文,以后租种官田的人全部向曹家文交佃租。
大堂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曹家湾官田成为曹家文的私田了?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曹轼,曹轼一脸严肃,看来不是在说谎,
再看看曹家文,曹家文一脸懵逼,好像那官田不关他的事。倒是黑三儿和黑李氏,第一次听说曹家文在曹家湾还有皇上赏赐的八百亩官田,就瞪大眼睛看着林月,林月向她们笑笑,对黑三儿悄悄的说,你要找曹轼拿以前租户交地租的名册,以后按照名册收租,这些事家文不会做,你要多费心。
黑三儿赶紧点头。林月轻叹一口气,以后曹家文的衣食无忧了。黑三儿和黑李氏不由得就热泪盈眶起来。八百亩地呢!不是一个小数目,靠这些地,曹家文和曹家文的家人,子子孙孙都衣食无忧了。
这事不需要家公堂讨论,也不涉及到租户的利益,除非曹家文对以前的地租要改变。虽然不关租户们的事,但这个消息却使家公堂的人非常震惊。以为曹家文被皇上褫夺功名,曹家文就是一个罪人,没想到他却成为仓西县的大地主,家公堂很多人都是官田的租户,现在从佃租官田的租户变成曹家文私人的租户,太震惊了,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曹轼提高嗓门,这嗓音提得太高,听起来有些变音,曹轼说,金全兄为家族做了这么多事,我决定将曹氏家族的族长位置转让给金全兄。
啥?所有人都惊呆了,转让族长位置?没听说过!
曹家武感觉曹轼用词没有按照林月的说法来,就悄声纠正他,不是转让,是禅让。
曹轼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再次大声纠正,我刚才的话用词不当,我不是要将族长位置转让给金全兄,而是禅让,禅让!你们懂禅让的意思吗?其实转让和禅让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没区别也要按照林月的说法去说,不能擅自更改。
家公堂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转让和禅让的区别,一个茴香豆的茴字有多种写法,不要较真即可。曹轼要将族长位禅让给曹金全?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大家的思绪一时都转不过弯来。就连老爷子坐在位置上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曹家武想帮爹说几句话,但这事不是一般阿猫阿狗的事,这是关系到一个家族的大事,这事任何人都可以发表意见,唯独当儿子的不能替爹说话,儿子为爹说话,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曹家武嗫嚅了好一会儿,只好不作声。
曹轼偷眼看看林月,林月并没有看他,林月正和儿子杰璋悄悄的说着什么。
今天老爷子能否当族长,林月只看最后的结果,如果这事黄了,林月绝不会轻饶了曹轼,但这个时候的曹轼非常希望这事黄了,怎么才能让这事黄了呢?还是只能寄希望突然发生一点意外!发生什么意外呢?他下意识看看金碧辉煌的酒楼大堂,心里想着,要是邻悦药膳大酒楼突然失火了,所有人都跑了出去,这事就定不了了。
但很快又想,火被扑灭以后呢?曹轼突然想起那句话,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的族长位仍然难保。看来,自己的族长位置是真的保不住了,祖传三代的族长位在他手里丢失了,他成为自家这一房的罪人了!
曹轼不禁黯然神伤,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呢?是笑还是哭,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人惊愕的问曹轼,你当族长当得好好的,怎么要转让呢?不少人都疑惑的点头,表示同问。
曹轼只好振作精神,族长位既然保不住就不保了,爽快转让比被迫转让其结果应该好些吧。
曹轼就说,我年事已高,身体有恙,不适合再做族长。金全兄年富力强,为族人做了这么多好事,他比我强,将族长位让给金全兄,我心甘情愿。
家公堂的人都傻眼了,曹轼说自己年事已高?曹轼只有五十多岁,这样的年龄不算高吧?曹轼说他身体有恙,没人相信,族长身壮如牛,声如洪钟,什么时候有恙了呢?
再看看曹金全,曹轼说曹金全年富力强,曹金全都是快七十的人了,曹金全才真的是年事已高,年事已高的曹金全怎么就比曹轼年富力强了呢?是人都知道,曹轼在找卸任族长的理由。不过,别人都是找理由当族长,曹轼却找理由禅让族长,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林月感觉到大堂里的异样,抬头看了看,与曹轼眼光一碰,曹轼忽的感觉芒刺在背,小心肝不由一颤,赶紧躲过林月的眼光。
算了,事已至此,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还是端正态度吧!
曹轼咽咽口水,重新振作精神,大声向家公堂的人宣布,我没有金全兄那种辉煌背景,也没有金全兄那样的经济实力,还没有金全兄那种维护家族利益的爱心,金全兄不仅自己老当益壮,他的小儿子曹家文曾经被前任皇上钦点过二状元,还被前任皇上赏赐官田;金全兄的孙子被现今皇上赐姓爱新觉罗,他的孙子是当今皇上的小干皇子,你们说,我们在座的人,谁有金全兄这样的能耐和天大的荣耀?
家公堂的人全都惊异的张大嘴巴。
曹金全离开仓西县的时候,因为失火,几乎一贫如洗离开,所有人都认为曹金全完蛋了,再也无法翻身了,没想到才离开仓西县没几年,怎么就脚踩祥云,一步登天了呢?
现在老爷子回到仓西县就要建族学,办族学,还要修路,他要为族人做这么多的好事大事!这些好事大事,现任族长能做到吗?他愿意做吗?
这几年,曹金全的儿子孙子与老皇帝新皇帝都扯上了关系,不管曹家文被老皇上钦点二状元也好,被老皇上褫夺功名也罢,不管曹杰璋被新皇帝赐姓也好,是新皇帝干儿子也罢,只要与皇上扯上关系,哪怕是被皇上杀头,也因为是皇上杀的,被皇上杀头也照样光宗耀祖,照样谢主隆恩!一般老百姓想被皇上杀头还没有资格呢!
家公堂的人不知道曹金全这几年经历了什么,看向曹金全的眼光就充满了惊异。
曹轼又说,从现在开始,我就自动卸任族长一职,将族长之位禅让给金全兄,我相信,金全族长一定会引领家族从一个辉煌走向另一个辉煌。
曹轼称呼曹金全就从金全兄改为金全族长了。不过,曹轼说,金全任了族长,就会引领家族从一个辉煌走向另一个辉煌,以前的曹氏家族辉煌吗?一点都不辉煌!曹氏家族不被另外的家族欺负就算很不错的了。
曹轼说完,当着众人的面,拿出巴掌大的一个盒子,双手呈给曹金全,对大家说,这是我曹氏家族的印信。
印信是什么?林月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应该是一枚刻了字的印章,刻的什么字?林月也没看。
老爷子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接过印信。曹轼说,还有一些需要移交的东西,我明天亲自给金全族长送来。尔后,面向老爷子拱手抱拳,请金全族长受小弟一拜!
曹轼将家族印信都交给曹金全了,交印信就等于交权,再带头一拜,所有人条件反射般的站起身来,都向着曹金全拱手抱拳,七嘴八舌喊着,恭喜金全族长!贺喜金全族长!大堂里一片贺喜声。
老爷子激动的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身子四下转着向家公堂的人回礼,嘴里说着,谢过族人的信任,谢过!谢过!鄙人一定鞠躬尽瘁,为家族的兴旺努力,再次谢过谢过!
林月这一桌的其他女人醒过神来,也起身向老爷子行礼,这事发生得很快,老爷子突然就成为曹家家族的族长了。这戏码情节有些诡异,难道有人在导演?
女人们看着林月,林月只是微笑的看着曹轼,向曹轼眨眨眼表示满意。
但林月的眼神不仅表示满意,还在提醒曹轼事情还没做完。
曹轼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便向林月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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