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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他与我一般重要?
    让商队的货郎赊甜薯秧苗目前还只是沈月的想法,真正要落实下去,还需要敲定各种细节,

    大量秧苗培育,秧苗的运输,还有种植方法等等......

    三人只是将大概的雏形商议出来屋外已经被暮色笼罩,

    晚膳热了又热,沈月直到送走高仲二人后才囫囵垫了垫肚子,

    躺在床榻上,脑袋中却不断浮现这各种想法,沈月索性重新披着衣服起身,拨亮油灯提笔在宣纸上将想法一一记录,

    寂静的深夜虫鸣与沙沙的书写声交织,静谧安详,

    “砰!”

    半敞开的窗柩被硬物撞击,发出沉闷声响,

    沈月眉头紧蹙,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这几日朱谨每次来之前都会用石子敲击窗柩,以作提示,

    想到高仲今日的欲言又止,

    沈月心中被压下去的火气再度涌起,她将狼毫挂上笔架,起身关窗一气呵成,

    “嘭!”

    怒气加持,以至于她将窗柩拉下的动作有些粗暴,窗框撞上窗台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姑娘?”

    在门外昏昏欲睡的雨晴被声音惊醒,她贴着房门,关切道:“您没事吧?可要奴婢进来?”

    “无事,风把窗户吹起来了而已,”

    沈月垂眸扣着窗上锁扣,嗓音淡淡。

    窗外,朱谨坐在墙头,望着印在窗户上窈窕的剪影,一头雾水地摸了摸鼻头,

    前两日还好好的,今儿个沈二怎么就突然发了这么大脾气?

    怎么知道他来反而将窗户关起来了?

    他没记得这两日有惹过沈二啊?

    疑惑归疑惑,但眼看着沈月身影开始离开,他不再犹豫,脚尖轻点落到沈月窗前,

    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窗户上轻轻推了推,窗户晃了晃纹丝不动,

    啧!不仅关了,还如同防贼一般锁起来了!

    薄唇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朱谨贴着窗户轻声呼唤:“阿月,开一开窗。”

    沈月离开的脚步停住,冷声道:“夜已深,殿下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得好。”

    “阿月,你先将窗户打开,我来是有事情跟你说。”

    指骨弯曲轻轻叩着窗户,朱谨低声哄道:“是关于沈毓婉的,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沈毓婉三个字将沈月想要离开的脚步钉在原地,

    从知道沈毓婉还活着后,她没有一天是能睡得安稳的,

    可偏偏宫中戒备森严,寻常宫殿想安插人手打探消息已经是极难,

    更别说沈毓婉和宁妙雪居住的宫殿不仅被太后做了迷障,还安排了亲信保护,护得如铁桶一般。

    沈毓婉除了在朱轩禹的葬礼上露过面后,杳无音讯,

    她的人连沈毓婉究竟住在哪个宫殿都不知道!

    这会儿,朱谨说他是来告诉她沈毓婉的消息的!

    沈月交叠在小腹前的双手握紧,漆黑的眸底涌动着风浪,

    “一扇窗而已,不耽搁殿下说消息吧?”

    “你先将窗户打开。”

    低沉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朱谨轻轻敲着窗户:“若是惹了丫鬟过来,发现你我二人深夜相会,那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说完,朱谨也不再说话,只是背着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在窗户前投下一大片黑影,压迫感十足。

    二人隔着一扇窗户相对而立,沈月指甲扣着袖口纹路,眼神晦涩不明,

    朱谨这幅胸有成竹的姿态,就是拿捏了她对沈毓婉消息的在意,

    可偏偏,自己又没那么大能力在皇宫安插那么多人手,

    红唇紧抿,她垂眸,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合拢成拳又松开,

    沈月眼底划过一抹自嘲,

    啧啧,还是太弱了呀!

    裙摆在青砖盛开,沈月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低沉的轻笑声落入耳中,

    沈月抬眸恰好撞进朱谨的含笑的凤眸中,

    “怎么,今日是谁惹了阿月不开心?以至于迁怒本王?”

    沈月眉眼微动,忍不住生出一抹怀疑来,朱谨很明确地知道她是今日不开心?

    红唇动了动,她淡漠道:“无事,殿下方才不是说有沈毓婉的消息吗?”

    “急性子,”

    朱谨唇角上扬,两手撑着窗台,低声道:“阿月往后退,待我进去再说。”

    “不必!”

    四目相对,沈月眼底的郁色毫不遮掩,她定定地回视朱谨道:

    “殿下与我孤男寡女夜半共处一室不合规矩,若是殿下不愿隔着窗户说,那就请回吧。”

    不合规矩?

    习惯了沈月对他的百依百顺,这会儿陡然对上沈月的冷脸,心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

    暴戾在心底的牢笼中冲撞,

    凤眸微眯,朱谨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握着窗台的手青筋暴起,

    他陡然明白沈月是为了什么同他置气了,

    薄唇紧绷,朱谨不悦道:“你为了高仲同我置气?”

    沈月沉默的模样落在朱谨眼中,激得他险些失控,冷笑:

    “在你心中,高仲那厮同我是一个地位?”

    “殿下莫要岔开话题,”

    沈月清冷的嗓音宛若夜色中的寒露,她错开朱谨的视线,凝视着朱谨搁在窗台上的手:“若是殿下实在不愿意告知我关于沈毓婉的事情,我也不再勉强。”

    二人僵持片刻,沈月唇角绷紧,抬手欲将窗柩拉下,

    炙热的体温兀地附在手背上将她的手完全包裹,

    沈月掀起眼帘,对上朱谨阴郁的目光,

    附在手背的手收紧,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手骨捏碎,

    沈月咬着牙关不声不吭,不愿示弱。

    “不是要消息?本王告诉你。”

    朱谨目光幽幽盯着沈月颤动的长睫,话头一转,听不出喜怒,

    “沈毓婉被太后藏在东宫,留芳阁。其余被严防死守的宫殿都是障眼法,如今,给她诊治的太医说,她腹中孩子已有四月,且是男胎的可能性极大,太后如今将她当个宝贝供着,吃穿用度同亲王妃相同。”

    四个月了么?

    吃穿用度很等同于亲王妃,足以见得太后对她腹中孩子的看重,

    若是宁妙雪生下的是女孩儿,那沈毓婉腹中孩子就是太后最后的希望。

    “多谢殿下相助,夜深了殿下请回吧,”

    沈月想将手从朱谨手中抽回,却被朱谨拽着向前拖了一步,

    重心不稳,她整个人朝着窗外倾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