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举个例子,我哪儿敢啊。”倪穗岁强行挤出笑,偷偷瞥周亦行的脸色,“内个,我去跟陈立聊会儿天,打听一下他恋爱的事儿,你们聊,你们聊。”
她说着消失在包间内,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文东哈哈大笑几声,“我说真的三哥,嫂子挺有意思。跟她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不会无聊。”
“你是空窗太久了,是个女人都觉得好。”周亦行放下筷子抬起头,谢文东笑得特欠揍。
“那你把她让给我,兄弟保证不亏待她,你能给她的我都给。”他说完有意识地抬屁股,果不其然,周亦行这边直接飞了个玻璃杯子过去,谢文东反应快,杯子砸在沙发背上,砸出一个坑,半天才恢复平整,可见男人用力之大。
谢文东嘿嘿笑,“这么喜欢啊三哥?啧,难得难得。”
玻璃杯滚落到沙发中间,谢文东把杯子重新放回茶几,“二嫂这事儿我看瞒不住,一旦曝光了,周家就要陷入舆论风波里,能被唾沫星子淹死。大哥马上要往上提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说是巧合,还是……”
“二嫂那个‘男朋友’,说是一直没结婚,一直等她。”周亦行靠着沙发背,“他和二嫂青梅竹马,想要回来看看老朋友,也没什么。只不过现在这个节骨眼回来,我很难不多想。”
“你意思,针对大哥来的?大哥,有仇人?”
“不少。”
做官的,哪个不是一步一个血脚印上去的?
再正气凛然的人也有阴暗自私的一面。有些事儿不抖出来还好,抖出来了,怕是不止周家,整个云城都要地覆天翻。
周亦行叹息,谢文东抬手看表,“那个男人背后是谁,我帮你查。”
“嗯。”
“不过我觉得,为了周家好,你还是旁敲侧击地劝劝二嫂。”谢文东想了想,“或者你让我嫂子去劝,女人跟女人更好说话。”
“她?”她现在被容南烟抢先一步划归阵营,后面还有多少事儿等着,周亦行也不好说。
谢文东没等到他的下文,大概也猜到周家这几个女人之间相处起来,会有多累。容南烟对外一直是贤良淑德的代表,唐欣的人设是知书达理,倪穗岁……倪穗岁太能疯,和她们完全不是一类人。
想一想都知道这三个人到一起,会有多热闹。
各自脸上和和气气,内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
谢文东干了一杯洋酒,“三哥,我嫂子这人,小心思多么?”
“你说哪方面?”周亦行抬眼,“如果是钱,她半点心思没有。但别的难说。”
“她不图钱?”谢文东惊,这年头还有不图钱的人呢?
“毫无兴趣。”
黑卡不刷,给钱不花。给她买的房也不见她过去看一眼。就算是刻意经营的人设,也不至于装得如此逼真。
前台处,倪穗岁坐在里面跟陈立闲扯。
陈立被她逼问的一点办法没有,全盘托出。比如这几天去过剧组几次,跟明溪吃过几顿饭,都聊了什么,全都跟倪穗岁交代了。
倪穗岁姨母笑,听别人谈恋爱,觉得特别快乐。
“嫂子,你怎么不直接问明溪?”
“她是女孩子嘛,肯定不好意思。”倪穗岁扒拉着前台抽屉里的零食,“她家情况,跟你说了吧?”
“嗯,我都知道。”陈立靠谱的很,“我不介意这些,况且明溪这些年也被家里啃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欠恩情,也都还完了。”
“是。”倪穗岁拆开一包小饼干,“我俩刚做室友的时候,明溪不爱说话,后来我听见她妈给她打电话,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有多水深火热。我难,她比我更难。”
“嫂子有什么难的?”陈立跟她开玩笑,“现在有三哥护着你,在云城横着走。”
倪穗岁顿了顿,险些把自己报仇的事儿说出去。
她摇头,“我爸走得早,我妈身体不好。”
“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是好的就行。”陈立还挺会安慰人。
说话间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过来找陈立,说“立哥,二公子带人来了。”
倪穗岁心下一沉,不是周亦礼吧?
她俩的缘分这么深了吗?一天能遇到两次!
倪穗岁火速低头装不存在,门外,男人已经带着秘书走了进来。
“没预约,给我一间大点的包房,人多。”周亦礼轻车熟路,做建筑工程的,经常要招待甲方,基本上招待的地方,都是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子。
“好的二公子。”陈立不慌,从容应对。
周亦礼手肘放在前台,偶然间一瞥,就看到了里面藏着的,头都不敢抬的倪穗岁。
“呦,新来的前台?”他故意逗她,“工作时候摸鱼,你老板要扣你工资的。”
倪穗岁藏不住了,站起身。
“二哥。”她没表情,“来玩吗?需要特殊服务么?这儿的姑娘还不错。”
“老三跟你说的?”
“我点过,”倪穗岁微笑,“如假包换。”
“看不出你玩得还挺花。”周亦礼身后有人,不能多耽误,轻哼一声指了指倪穗岁,转身走了。
她一走,倪穗岁赶紧回周亦行的包间告密。
“三哥,二哥来了。”
“他来就来你慌什么?”周亦行皱眉,谢文东放下杯子。
“招待谁?”
“……我不认识。”倪穗岁是真不认识。
周亦行喊来陈立,让他派人去看看。
“多半是障眼法,二哥如果真想做生意,不会在我的这儿谈。明知道跟我不睦,不这不是给我送人头?”
没多会儿,陈立推门进来了,“和姓秦的,还有曹金山。”
曹金山的儿子曾经惹过倪穗岁,被周亦行废了一只手。
“他儿子残了,他还有闲心吃喝玩乐?心也是够大。”周亦行起身,“既然人家来了,我就不好在这儿,免得撞见了尴尬。”
“行,我送您。”陈立说,“有动静我随时跟您说。”
“送几个女人过去,”周亦行又说,“我记得地下室里还关着一个,她不是从前跟过周亦礼?送给曹金山,就说是我送的。”
既能借花献佛,又能杀鸡儆猴。
倪穗岁脑子转不过这么多弯,有点头大。
“嫂子害怕了?”谢文东倒是贴心。
“我没看明白你们要做什么。”倪穗岁问。
“没事儿,三哥故意恶心二哥呢。”谢文东笑着朝她眨眼,倪穗岁更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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