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的叮嘱,倪穗岁自然想听。
可见容南烟没有结束的意思,她不好直接提。后来她给明溪发信息,让明溪 分钟之后给她打电话,就说是公司有事儿。
可惜明溪当时忙得不可开交,没看到。
倪穗岁有点焦灼,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只能再给陈嘉发信息。
陈嘉倒是上道,很快把电话打过来,倪穗岁这边刚要起身出去接,就见容南烟笑着问,“怎么了岁岁,不能在这儿接吗?”
她挑眉,脸色阴晴不定,俨然是察觉到什么了。
倪穗岁不好意思走,只好又一次坐下。
手机里,陈嘉很焦急,让倪穗岁把某个资料弄好了发过去,说是要的着急。倪穗岁看向容南烟,打算起身告辞,却不想容南烟伸出了手。
倪穗岁一愣。
“大嫂……”
“休息时间还让人工作,亦行这公司也太没人性了。我来帮你请假,就不信,这个面子他公司的员工会不给。”
倪穗岁无语凝噎,只能缓缓把手机递给了容南烟。后者接过去,轻描淡写说了几句话,陈嘉就算是再会演戏也不能强撑着让倪穗岁干活吧?只能作罢。
看来今天这地方,她还真就回不去了。
“亦行也是,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心疼,给你安排个闲职不就好了,让你做这么复杂的工作干什么?”容南烟扔出一张牌,“还不如我家周准,最起码会疼人。”
这话真把倪穗岁噎的够呛。
心里素质就算是再强,她也禁不住容南烟这么明显的敲打。茶艺这个东西,真是让她玩的明明白白。
倪穗岁顿了顿,坐直,打算正面应战。
容忍,对于她这种没有背景的女人而言,是下下策。
“大嫂,您是有什么话跟我说吧?我脑子笨,转不了这么快。您要是有什么叮嘱的,我洗耳恭听。”
“瞧你,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介意什么?”容南烟拿捏着官太太的架子,“这还没过门呢,要是真嫁给亦行,以后我这个长嫂,怕是你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倪穗岁到底年轻。
怕倒是不怕,但对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很反感。
倪穗岁笑得客气又有攻击性,“大嫂,我都说了我听不懂,您何必阴阳?三哥都知道我个性直接,不会暗示我,都直接明着来。您……您也说了,我没过门,所以长嫂要不要敬,还真就不在我,而在您。”
牌桌上,其他官太太都看着,容南烟的面子被她撅折了,以后怎么混?!
这些个人,谁不是要讨好她的?
女人脸色铁青,“倪穗岁,就你这副没规矩的样子,周家是不会让你进门的!”
“那我更没必要卑躬屈膝了不是?一无所有的人从来不怕输。”倪穗岁冷笑一声,“大嫂就算想教育我,也等我过门了再说。现在,除了三哥,我谁的话也不会听。”
“周太太……”牌桌上其他人纷纷安抚容南烟,倪穗岁冷哼一声,眼皮往上翻。
今天这祸是闯定了,既然如此,畏畏缩缩反而让人当软柿子捏。
她嚣张跋扈,这些人反而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倪小姐,你好歹也要注意分寸啊。”
“是啊,这是你大嫂,即便你还没嫁人,可也是周家三公子公开的女朋友,怎么能这么无理?”
“就是就是。快给你大嫂道个歉,周太太很好说话,不会跟你计较的。”
倪穗岁起身,刚刚还想着没有借口走,现在,她走得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既然话不投机,那以后大嫂也别费心思约我了。下马威这个东西,您如果想给,应该早点给,而不是留到现在才给。我见您第一面,您对我有礼,我也敬您。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您对我有敌意,我自然也回敬敌意。”
“倪穗岁,你别后悔。”容南烟放下这话,倪穗岁拿起手机,头也不回离场。
早知道鱼胶就不给她了,真叫个来气!
张燕在外面等她,看她脸色不秒,问她怎么了。
倪穗岁摇头,“容南烟司机的联系方式,拿到了?”
“倪小姐放心,我俩还算投缘,聊了好半天。”张燕拉开车门,“她司机早就对她怨言颇多,要不是因为她是周亦知夫人,总有人找他办事给他送礼,他也不想干了。”
“容南烟这样的人,哪里懂得尊重人。”倪穗岁摇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张燕砸吧嘴,这意思,她和周亦行是一种人?
倪穗岁靠着椅背,给周亦行发了个信息,先把自己闯祸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添油加醋说自己有多委屈。
周亦行没回,倪穗岁等了一路,车都开到君悦府了,他还没回信息。
他最近太忙,倪穗岁也不怪他。
但心里难免忐忑。那毕竟是他大嫂,换句话说,某些程度上代表他大哥。
“倪小姐,我做了奶茶,您要喝一杯吗?”常姨擦着手出来,“热乎着呢。”
“不了,我上去睡会儿,别叫我。”
“啊,行。”
常姨最近夹着尾巴做人,没敢打听八卦。
回到房间里,倪穗岁给陈嘉发信息。
陈嘉给她回了个电话。
“什么情况啊岁岁?”陈嘉问,“我怎么听着这么惊险呢?”
“你没错,确实惊险。”倪穗岁叹息一声,“怎么办啊陈嘉,我闯祸了。”
“你也不是第一次闯祸,周总应该早就习惯了。”
倪穗岁:……
谢谢啊,有被安慰到。
这边电话刚挂,那边明溪把电话打过来了。
“不好意思刚在沉浸式改稿子,怎么了?”
“我跟容南烟正面刚起来了。”倪穗岁感慨,“估计很快我就会被周亦行逐出家门,但我今天真的忍不住。教我做人,她算老几?!仗着自己老公有权势,敲打我,我呸!”
“你先消消气,”明溪道,“跟我形容一下具体过程。”
倪穗岁三言两语说完,明溪那边沉默半天。
“虽然是挺委屈,但你也太冲动了点。岁岁,关键时刻你动动脑子啊。”
“我知道我冲动。”倪穗岁抓着头发,“我现在也后悔,但我如果不干她,我更后悔。”
这用词过于粗犷,明溪砸吧咂嘴,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接话。
挂了明溪的电话,周亦行的电话虽迟但到。
倪穗岁做了个深呼吸,委屈兮兮地喊他,“三哥。”
“倪穗岁,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周亦行语气算不上好,倪穗岁汗毛直立。
“我……”
“周家是要容不下你了?大哥二哥都得罪透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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