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早晚要变成二婚。
只是这话倪穗岁那儿敢说呢?
她只能说“太着急了”“我还年轻”“结婚是大事对我的影响或许不大,但是对于三哥……您还是慎重点好”之类。
翻来覆去,反正没有周亦行爱听的话就是了。
男人的脸色从她刚进门时候的平静,变成了现在的沉重。
她也不是第一次惹他不高兴,几乎都有心得了。倪穗岁满脸认真,仿佛真的是为了他好一样。
“三哥,结婚和恋爱不一样,”倪穗岁攥着拳,“我真的是为你考虑。”
“我很拿不出手么,倪穗岁?”周亦行抽着烟,说话间眼色又沉了一分。倪穗岁摇头。
“没有三哥,你特别好。我就是怕耽误你。”
渣女言论。
周亦行都被她气笑了。
“你心里有别人。”周亦行挑眉,“是我强迫你,是吗?”
“不是,没有。”倪穗岁汗毛直立,周亦行怎么能说出这么绿茶的话!
男人不出声,沉默着抽烟。倪穗岁也说不上为什么竟然有点难过了。
她见不得周亦行这样。
倪穗岁有时觉得挺搞笑,明明和周亦行之间算得上“苦大仇深”,可彼此对待对方,又有那么一点真心。
这点真心拉扯着他们两个人,即便是对对方身边的人不满意,也不能伤害对方本身。
云城里,想和周亦行结婚的人非常多。
可这会儿,周亦行只想跟倪穗岁结婚。
偏偏倪穗岁不愿意。
男人的骄傲也好,自信也罢,被她轻描淡写的解释,打击得不轻。
周亦行弹了弹烟灰,“把你的担心跟我说说,我来解决。”
他要怎么解决?
倪穗岁又如何敢说?
在她进门之前,谢文东跟周亦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几乎都是围绕着倪瑾山和周亦知进行。倪瑾山当年,也算是云城里有口皆碑的企业家。周亦知需要政绩,私下和倪瑾山的接触也是有的。
根据谢文东提供的信息,倪瑾山之所以出事,整个过程和周亦知关系相当密切。他拿不到太多细节上的证据,可从邵旭喝了酒之后吐露的真言听得出,周家老大周亦知,几乎是倪家灾难的元凶!
说白了,是周亦知把倪瑾山送进监狱的。
这是家仇!
倪穗岁就算再贪图钱,贪图美色,也不可能跨越这一道坎儿!
“三哥,是我配不上你。”倪穗岁的渣女语录一次比一次惊人,周亦行被她气得想笑。
“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周亦行问,“还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都不是。”女人僵在原地,拳越攥越紧,“结婚毕竟是天大的事情,我还年轻三哥,况且我妈也没同意……给我点时间行吗?”
“也不是不可以。”周亦行长出一口气,“但倪穗岁,女人需要安全感,男人也同样需要,你这样吊着我,我心里不踏实。”
“?”
怎么就成了她吊着他?
倪穗岁的松开手,这回不是紧张了,这回是觉得滑稽。可她又不想因为这事儿纠缠太久。今天晚上要去周家吃饭,推脱是推脱不掉
的。听刚刚他跟谢文东说话的意思,周家人都会去。
到时候餐桌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她无处可逃。
“我不是吊着你,我没那意思。真心为你好。”
“那你就听我的安排。”周亦行突然严肃起来,倪穗岁一怔。合着之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
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三哥,你别冲动。结婚不是小事。”倪穗岁急了,“万一以后离婚了,你就变成了二婚,多不好听……”
“你过来。”男人的脸色沉到不能更沉,倪穗岁一惊,知道自己这话碰到男人雷区了。
即便他二哥二嫂那么浅的情缘,两个人也没扯到离婚。
唐欣有想法,最后不还是压下来了?
“周家人不离婚,只丧偶。”周亦行的耐心有限,被倪穗岁磨得见了底。他起身去拉她,女人下意识要躲。
但没躲开。
周亦行逼着她贴在墙上,温热的身体压着她,让她成了夹心饼干。
“三哥……”
“我既然决定跟你结婚,就不会离。”男人贴着她的耳朵,呼吸弄得她很痒,说出的话让她心很慌。
她真的是下错了注。
为什么要招惹周亦行?她直奔周亦知,是不是会轻松许多?
“你母亲不同意,或者你是为我好,这些借口都撑不了太久。你心里的算盘我清楚。”男人的手贴着她的臀,倪穗岁浑身紧绷。男人伸手搂她,把她往怀里带。
两个人结结实实撞到一起。
他真的很硬。
胸口硬邦邦的,腹肌硬邦邦的,大腿也是有硬邦邦的。
倪穗岁觉得自己像是贴着一座山,只要这山塌下来,她就得死。
“你清楚什么?”倪穗岁声音颤抖,“三哥,我没有别的意思。”
倪穗岁实在是怕。
她连结婚不结婚都没办法自己做主,以后她的人生,岂不是要一直被周亦行控制?!
“那最好。”周亦行唇上的动作不停,吻她的小耳垂,吻得倪穗岁身子发颤。“晚上回周家老宅子,宣布结婚的事情,你全程配合我,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三哥……”倪穗岁眼里有泪,“我一点选择权都没有吗?”
“你选择了我。”周亦行轻哼,“你的选择权已经在那个时候,用完了。”
*
周亦行没亏待她。
把碧海庄园过到她名下做婚前财产,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也从最初的百万升级到了小五百万。
林林总总,给她的东西都折现的话,几个亿肯定有了。
倪穗岁想,她也算是亿万新娘了,听着真豪气。
晚上去老宅子吃饭,一群人落座,脸色各异。
李君兰是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虽然维持着体面,可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她一定希望自己儿子能找一个门当户对,或者说至少能匹配周家家世的。
倪穗岁一无所有,竟然也能嫁进来,她自然不会顺心随意。
倒是周岭,全程说话很客气。
还刻意提了一下倪穗岁的家人。
“我听闻岁岁母亲在港城疗养院,以后你母亲的事情,也是周家事情。亦行要照顾好。”
“自然。”周亦行笑得温柔。
“结了婚,岁岁就是周家人,以后她再被人欺负就说不过去了。”周岭轻咳,“亦行,你明白该怎么做。”
“是,父亲。”
周亦行难得郑重其事,也难得乖巧。
可倪穗岁这一顿饭,如坐针毡,心里是无穷无尽的焦灼。
她从没想过事情能失控到这个地步。
周亦行在桌下拉住她的手,十指交握,看向她。
男人眼里三分得意,倪穗岁的眼里则是三分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