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飞溅,如同一片片飘飞的血。
鬼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可怕的锯齿撕扯下漫天墨色。
泼墨仔像破碎的羽毛,被鬼影四处甩飞。
难以言喻的灵魂痛楚一直冲击着徐放的神经。
还有那一**更操蛋的三高症状。
泼墨仔头昏脑涨眼发花,已经很难精准接到一颗鬼气珠了。
柳东南等人也不敢随便扔。
“你们这帮废物,就没人觉醒个空间传送的能力吗?”
队员们羞愧地低头。
有个媳妇就不错了,奢求啥刘亦菲啊……
外边死死鬼还在死盯着徐放,恐惧之下,眼珠子滴流乱转。
柳东南咬着嘴唇,盘坐在地。
“大兄!”
他取出随身的宝剑,飞快在剑穗上缠住十几颗鬼气珠。
“剑祖正神法,牵机剑!”
柳东南的手轻轻抬起,像是在虚空中抓了一下,抓住了一缕奇特的气机。
手掌轻抚地上的宝剑。
宝剑一下子支棱起来,剑尖朝天。
柳东南的头顶,一道剑意清澈如水。
很快幻化成他自己的模样,仿若灵魂出窍般朝着宝剑而去。
剑尖轻抖,剑身微鸣。
凌空起飞。
“去!”
柳东南脸色苍白,双指如剑,奋力向前一推。
宝剑破空,凄厉呼啸穿过结界,化作一条无匹剑光,撕碎一切。
目标,泼墨仔。
鬼影正拿它甩得兴起,时不时拽过来狠狠咬上一口。
泼墨仔如同一团乱麻。
徐放死死忍住痛楚,他看到了柳东南的剑。
剑身飞射。
鬼影阴森一笑,提着泼墨仔一步躲开。
剑光没有丝毫停顿,如流光般回旋转弯,甚至速度越来越快。
死死追踪着泼墨仔的气息。
柳东南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牵机剑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
灯芯和尚低声吟唱:
“一呀嘛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
轰隆!
几乎没有任何延迟,佛祖的金身法相瞬间降临,威严的面孔略带惊喜。
换曲儿了?
“我佛无量,帮帮忙啊!”
一双虚幻的金色巨掌轻轻相合,将柳东南包裹在掌心里。
纯净的力量源源不断输入柳东南的体内。
牵机剑瞬间爆发。
一剑化百剑,无数道刺眼的剑光在天坑穿梭,如同细密春雨。
四周充斥着剑影,真真假假的令鬼影恼怒。
一支剑影瞬间穿过它手上泼墨仔的身体。
其他所有剑光立刻消失。
死死鬼突兀出现在鬼影前面,仿佛瞬移出现一样。
它的手掌,紧紧抓着一把剑穗。
宝剑嗡鸣,像一头被鳄鱼咬住尾巴的鹿。
三颗鬼气珠已经穿过泼墨仔的身体。
但此时,任凭宝剑如何扭动,都被死死鬼牢牢握住,甚至看不到丝毫费力。
它的手掌向前拉扯,在柳东南惊恐的目光中,将宝剑从墨色中拽了出来。
两只鬼手猛力一合,宝剑应声而断,碎裂成大大小小的飞刃,四处散落。
柳东南一口老血喷出!
仰天无力倒下。
宝剑上系着他的半条命,却被死死鬼轻易打断。
灯芯和尚怒了,他身后的佛祖头上腾起了三丈高的怒火。
佛祖法相冲出结界,愤怒地朝着死死鬼一声巨吼!
“啊呸——!”
吼声汇聚成雄浑的气浪,一浪浪地撞击着死死鬼。
但死死鬼纹丝不动。
接下来死死鬼狞笑一声,鬼影突然在它身后放大数十倍,比此刻佛爷的法相还要高大,回敬了一个尖锐恐怖的鬼啸:
“哈——”
佛爷的法相寸寸碎裂,瞬间化作漫天的金粉。
灯芯和尚哆嗦着给自己灌了两管强力恢复药剂。
他的头部裂开了数道可怖的伤口,鲜血滚滚。
就在此时,泼墨仔剧烈地滚动着身体,墨色线条胡乱飞舞,极度痛苦。
最后那三颗鬼气珠入体,即便是泼墨仔也无法承受了。
这东西吃多了就是毒。
它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如同离水的鱼。
徐放双手紧紧扼住自己的喉咙,泼墨仔的痛苦会全部传回到他的身上。
最终砰的一声,墨色炸开,空中仅剩下几丝墨线凌乱。
徐放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炸裂的痛楚依然清晰。
心底传来泼墨仔惊诧恼怒加疲惫的声音:
大爷的你玩死我得了……
徐放轻轻回了句抱歉,没得到任何回应。
归零视窗:3006.
死死鬼慢条斯理地将手中剑穗上的鬼气珠摘下,捏碎,享受。
这东西,对血食来说肯定很重要。
它不会再让任何一颗落到徐放的手上。
钟大造双眼失焦,面若寒冰。
突然快步走到结界前,手中捧出一大把鬼气珠,愤怒地一颗又一颗扔出结界。
砸向死死鬼。
这娘们的东西可不能乱接。
死死鬼轻松躲过几颗鬼气珠。
看着这珠子掉落在地,砸出叮当的脆响。
还是没忍住那种吸食黑气的快感,小心地捡起了一颗,反复查看。
一把捏碎后扔了出去。
一道细小的黑气留在了原处。
就是这个。
死死鬼笑纳了。
钟大造一颗又一颗,缓慢又用力地扔了二十几颗,就像在泄愤。
都被死死鬼吸了。
手头的砸完了,她又打开随身空间,再度摸出了二三十颗。
拿起三颗就扔了过去。
死死鬼抬手就抓在手里,同样捏碎扔掉。
三道黑气漂浮在原处。
死死鬼凑过去,用力一吸——
一团小小的、直径五厘米不到的黑色球体闪现、消失。
死死鬼的面部正中,留下两个出气的窟窿。
以鼻尖为半径,五厘米内的皮肤和肌肉都被分解。
死死鬼捂着脸,凄厉地吼叫着,凶性比刚才更甚!
剧烈的轰击结界的声音和强烈的光芒充斥了天坑。
徐放无力地笑了笑。
队长太可爱了。
就这飘忽不定的智商,能把敌人和自己人都打个懵圈。
悄悄地,徐放起身,捂着左臂弓着腰,咬牙朝着天坑外走去。
他看了看结界,里面的能量还在降低。
任凭死死鬼这么攻击下去,早晚会有攻破的时候。
到时候这群人就死定了。
柳东南双目无神,神情充满了担忧:
“大兄……”
徐放打了个手势,让他放心。
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他踉踉跄跄地向着天坑外爬去。
这个动静自然瞒不过死死鬼,它停下了攻击,回头看了看。
又愤怒地朝着结界内的血食们吼了一嗓子。
急急追了上去。
如同来时一样,抓住了徐放的胳膊。
两个身影消失在天坑的顶部。
柳东南拉住了钟大造的紫色长袖:
“队长,别出去。”
“出去你就进不来了,这绝对不是大兄想看到的。”
“他绝对有办法,我们活着,他才能安心去做。”
钟大造停下了脚步。
柳东南面无血色却还是开始嬉皮笑脸:
“对了大造,能方便问一下,你鬼气珠里藏黑光,是在防谁吗?”
钟大造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哦?总不能是防我吧?
哈,哈哈……
……
天坑外,数十里。
徐放已经漫无目的地踉跄了十几个小时。
从铁环里摸出恢复药剂,死死鬼不管。
摸出吃的喝的,死死鬼也毫不在意。
甚至找了两根木棍把左臂包扎完毕,死死鬼也无所谓。
它已经摸到了徐放的肩膀。
像个瞎子一样让徐放带着走,走到哪里都成。
在哪里咬断这个血食的喉咙,都是一种绝美的享受。
那是对无尽镇压岁月的一种报复。
当死死鬼知道它惧怕的原因,那原因就变成了一种执念。
其他的都无所谓。
这一次,徐放已经站了很久了。
也尿了很久。
这是他出了天坑的第三泡尿,尿得他括约肌都松了。
但是他必须坚持住。
死死鬼抓着他的肩膀头,正一点点地挪动着手指,向着他脖子大动脉打滑。
一团细微如尘的粉末随着他提裤子的动作扔进了作战裤裤腿。
鬼气珠的粉末。
当初剩的八十六颗,他给了大造他们八十颗,自己还留下了六颗。
趁着尿尿的工夫,借着撒尿的水声,吸收掉三颗。
归零视窗: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