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神鬼嚣张地一跺骨脚!
沉重的大地撕裂声传来,它脚下古老的平台应声碎裂。
身上的腐肉消失大半,露出胸腔内一颗宛如黑曜石般疯狂跳动的心脏。
青黑的肋骨上溅满鲜红的血。
它的两只鬼爪各自扣着一颗新鲜的腰子,鲜血滴答。
地上,被抠掉腰子的星空强者脸面朝下,不知死活。
太快了。
“它的神则,是恐惧!”
“坚守心神,不为所动,杀!”
一团炽烈无比的火焰突然膨胀,瞬间驱散星空的阴冷,连带众强者心中残留的恐惧。
魔初雪宛若一头夺目耀眼的凤凰,再度重新飞临阵前。
她歉然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块平台碎片上,躺着重度残疾的魔怒,浑身鲜血淋淋。
他们对付这头星空中的尸神鬼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
但是它拥有的神则极度强大,越是和它战斗,心头越有难以遏制的恐惧产生。
仿佛它就是天敌降临,压制住你求活的念头。
许多星空强者就是在一瞬间被恐惧所控制,稀里糊涂丢掉了性命。
十几名星空强者战死。
包括两名九次归零强者。
总能凤凰涅盘的魔初雪是希望。
魔怒是血包。
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他付出了剩余的四肢,另外半边屁股,一套泌尿外部系统以及半边腰子。
似乎感受到魔初雪的目光,魔怒艰难笑了笑:
别担心,哥是你坚强的后盾。
嘎吱,嘎吱……
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传来,尸神鬼将两颗已经冰凉的腰子丢进口中,品尝着美味。
星空强者的肉身已经异常强大,血肉也格外筋道。
它身上残缺掉的腐肉又开始了缓慢恢复。
不能等了。
魔初雪心头叹息,目光中流露出决绝的神情:
“大魔献祭!”
瞬间,一轮无比刺目的太阳凭空诞生,滚滚热浪席卷平台,无数的钢铁尘埃在瞬间气化,所有人都挡不住这热浪,迅速后退。
“死!”
大日滚滚,燃烧了一条天路,以无可匹敌的姿态碾压向尸神鬼!
还未等靠近,尸神鬼的皮肤开始被灼黑。
再近,尸神鬼的身体呼一下,整个燃烧了起来。
众星空强者看不清大日里的场景,但是他们听到了尸神鬼的惨嚎。
有戏!
突然,尸神鬼的惨嚎戛然而止。
一个黑点在大日的中心如同病毒般疯狂扩散。
最终,轰的一声剧烈的爆炸,无数火光四散飞溅,炽烈大日被撕碎成流光碎片,在空中燃烧后化作一缕飞烟。
一具干干净净的骷髅架子矗立在原地,浑身唯独剩下黑曜石般的心脏。
但是下一刻,心脏鼓声如雷,撼动星空。
它的眼眶内眼球迅速再生,一团团黑气包裹住全身骨架,一条条恶心的腐肉也在疯狂生长。
老松树默不作声,手里无数的松针凝聚成的松针剑悄然向着那颗心脏刺去!
“叮!”
松针剑刺中心脏,发出一声脆响,心脏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尸神鬼呆呆地看了看心脏的部位,下一刻勃然暴怒,滚滚的黑气从心脏里冒出,瞬间将松针剑腐蚀殆尽。
其他几位九次强者趁势下手。
魔初雪重重跌倒在魔怒的旁边,面无血色。
“太奶,太奶,你可别死啊!”
“你是不是献祭了?我他妈还活着呢,哪里轮得到你?”
魔怒厉声质问,嘴唇却在不停地颤抖。
等了半晌,魔初雪的气息逐渐平稳,睁开了眼睛:
“傻子,我怎么会死?”
吃力地坐起来,魔初雪怅然若失,最终掉下了眼泪。
没了。
“魔怒,你太奶死了。”
大魔献祭,从到b。
魔怒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没关系,只要不影响以后孩子的饭碗……”
魔初雪摇摇头:
“我打算再用一次!”
魔怒大惊,你这不要命了?
魔初雪歉意地看着他:
“你不能再使用大魔献祭了,你的伤势再用必死无疑。”
“如果我不趁现在干掉它,我们都将死在这里。”
“等我回来。”
魔怒怔怔地看着她的脸,低声问道:
“太奶死了,我还能叫你什么……”
魔初雪轻轻给了他个**兜:
“叫平姨!”
战况持续激烈。
炽烈的凤凰两度重创尸神鬼。
最后,凤凰无力飘落在平台上。
老松树被打成了劈柴。
一条大腿骨、半边肋巴扇都消失的尸神鬼依旧凶戾。
一种无声的绝望笼罩星空。
魔初雪咬牙,这次,她连发动大魔献祭的力气都没了。
她身体靠着魔怒,眼泪滴答。
“谁让你献祭腰子的,生拉硬拽的,疼哭了吧?”
魔怒现在只能用头去蹭蹭她的腿,安慰道:
“咱俩能死一块了……”
话音未落,一股极寒突兀出现,瞬间笼罩了整片星空。
渗入骨髓。
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冻住,连念头都几乎无法运转。
怎么回事?
尸神鬼的眼珠子艰难地转动,它的眼神中竟然透出了害怕的神情。
一道缥缈的声音无远无近,仿佛在天际,仿佛又回荡在耳边:
“天上白玉京……”
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凭空一双洁白的脚踏破空间,脚下黑雾弥漫,出现在千疮百孔的战鬼台。
“天上白玉京……”
温润如玉,洁白无瑕。
那双脚**着,如同世间最轻灵的蝴蝶。
她缓缓来到尸神鬼的身旁。
尸神鬼极端的愤怒,极端的恐惧,极力反抗。
“天上白玉京……嘎嘣嘎嘣嘣……”
令人心头发紧的狗啃骨头声在耳边响起。
尸神鬼的骨架剧烈地颤抖。
最终,一切都归于平静。
那双玉足也消失不见。
“天上白玉……呃京……”
那股子极寒退去,星空中的大片陨石崩碎,化作一粒粒大小均匀的漂浮尘埃。
太阳照射到战鬼台上。
众多星空强者身体舒缓过来,面面相觑。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看清,只顾着看那双脚了……”
“尸神鬼呢,被吃了?”
“松老,松老,您还活着吗?”
缓过一口气的松老晃动着光秃秃的树冠,神情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那是最不能惹的星空巡游者,专门以星空恶鬼为食……”
众强者大喜,那感情好啊。
“饿急了也吃人……”
那拜拜,好走不送。
“刚才只是力量投影,她一定是在捕食这只尸神鬼,尸神鬼是被迫逃到这里来的,唉,能活着就好……”
“那,她还会来吗?”
“你聋啊,没听到刚才打嗝声吗?”
老松树看着四下里破碎的平台,死伤倒地的强者,心头涌上疲惫。
他的目光投向下方的帕帕斯星球。
刚才为了对付尸神鬼,有多少鬼屑趁机降落到了帕帕斯?
必定会掀起持久不断的血海杀戮。
唯一的好处是,星空此刻静悄悄的,安静无比。
陨石被那极寒清理了一大片,暂时不再来袭。
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了。
“平姨,你在想啥呢?”
“唉,在想你太奶……”
……
徐放的身影出现在一座光秃秃的大山上。
石般不见了踪影。
自己脚下,是一把把寒光森森的鬼头刀。
对面,是漫山遍野无边无际的百年尸。
拾起一把鬼头刀,掂了掂。
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