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儿子,杨女士对着肖加南歉然地笑笑:“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儿子一天不收拾他就浑身难受。”
米天投过来个幽怨的眼神,他明明定了闹钟四点半醒,却没想到睡得太熟忽略了,这也不能怪他啊。
“姐夫不会在意的。”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昨天游戏搬砖一整夜,给他困傻了,这钱是真踏马难挣。
肖加南微笑着说:“都是一家人,阿姨这话说的见外了。”手里的活是一点没落下。
不愧是做生意的,婚都没定了就成一家人了,杨女士指着地上的韭菜对米天说:“你去理,让你姐他们休息休息。”
“奥。”米天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开始理韭菜。
米蓝放下手中的菜对肖加南说:“走吧,去屋里喝点水。”
肖加南却摇了摇头说:“你进去休息,我把这些菜理完。”
杨女士眸光微动,她想起当初米国华年轻那会儿,为了让她父亲同意这门亲事,隔三差五上门做饭干家务,地里的稻子和菜籽都是他带着人一起去收,当初那副字帖只是个辅助作用,最终让父亲将她下嫁是因为米国华这个人敦厚的品行。
“蓝蓝,将小肖带屋里休息会儿。”杨女士对女儿扬了扬头,随即又对肖加南说道,“小肖啊你也别忙活了,难得过来吃顿饭,哪有让你做事的道理。”
“是啊姐夫,你进屋休息休息吧,”米天觉得自己好识大体,“让我姐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家。”
话都这么说了,肖加南也不好拂大家的面,便起身和米蓝洗了手。
米蓝家的房子和村里其他人家没什么区别,可里面的软装却很中式,很多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料制作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不像普通村民家舍得用的。
参观完一楼后,米蓝带他去二楼,打开的第一间房是自己的卧室:“这是我的房间。”
肖加南堂而皇之地走进去,目光扫着四周,一排摆放书的书架,一张电脑桌,以及一张木板床,简直看不出来这是个女生的屋子。
他随意地走到书架,拿出本看起来很旧的书,随手翻开,只有简单的划线笔记,翻了几页纸之后被他塞回原处。
米蓝看他翻书,忽然想起件事,很久以前她曾送他一本书,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我以前上学时送你的书还在吗?”她不抱希望地开口,好像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
肖加南收回了还在书架上的目光,望向米蓝道:“还在,怎么呢?”
米蓝怔了下,随即笑开了,看着他不说话。
肖加南也跟着笑了,问了句:“笑什么?”
米蓝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眉眼弯弯地问道:“为什么不把它丢掉?”
肖加南垂着眼眸,唇边依旧带着笑:“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米蓝移过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有些蛮横地说:“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肖加南沉默地看着她,眼底似有什么温柔的东西流淌而过,过了半晌才缓声回道:“舍不得。”
哪怕去外地打工也要带着放在床头,没事的时候总会翻阅一遍,看着自己当时留下的笔记,有些是关于书内容的,更多的是关于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情。
郁闷的、开心的、难过的……通通藏在了那本书里,随着时光被一点一点泛黄,最后留下了一点霉斑。
他的爱意只是女孩漫长人生中的一点霉斑,想起来的时候有点恶心,但总归会遗忘。
后来他下定决心将那本书锁进了保险柜里,将所有的精力投注在了事业上,他成功了,可心灵上的空洞却越来越大,没有人分享他的快乐,也没有人分享他的悲伤,城市地万千灯火没有一盏是为他点亮的。
茫然无措之际,他重新翻开了那本书,上面的清秀字迹让他好像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在他最残破不堪时,有人曾经衷心地祝愿他活着。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这张嘴了。”米蓝触碰了下他柔软的红唇,“亲一个。”
肖加南低头亲了亲她。
“想不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米蓝兴起地拉着他的手走到杨女士的书房,从一个抽屉李找出五本相册出来,“我妈妈特别喜欢给我和米天拍照,我小时候留了不少照片。”
肖加南坐在老板椅上,米蓝则坐在他的腿上,翻开第一张照片就是米蓝刚从医院抱回家的照片。
腿长手长,瘦的跟个猴一样,头上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咧着嘴在呜呜的哭,完全没有婴儿的那种软软糯糯的可爱感。
肖加南违心地说了句:“好可爱。”
米蓝有点无语地说道:“能不能别这么假?”
听杨女士说当时出生时,由于太丑,她还怀疑过是不是抱错了孩子,米国华更是被她丑的要报警,说自己生不出这样的孩子,肯定是医院弄错了。
还是奶奶说了句:“你小时候比这玩意还丑,跟只无毛猴一样。”
年轻的夫妻这才消停。
大概是太丑了,满月后她才有了新照片,这时候的她明显白胖了不少,被杨女士抱在怀里,张大嘴巴流着哈喇子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