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至极。”
戈尔斯坦垂下剑锋,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然后又盯着秋葵的脖颈,试图从中看出些端倪。
秋葵被她盯出了一身冷汗,尝试吸引开对方的注意力而开口道:
“随随便便对同事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您是想被辞退吗?
您是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些,那我好心提醒您一下。
这里的被辞退并不是像q协会那样拿了违约金然后被扫地出门这么简单哦。”
他知道自己瞒不住自身的异常,干脆大大方方地将手放下,被割出的伤口早已愈合,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只有他自己知道尽管外表完好无损,但还是很痛,阵阵的幻痛感缠绕着他的神经。
虽说早已习惯这些伤害,但疼痛总是无法避免地令他难以忍受。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呼吸,装作无碍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沉默的威慑力往往会比虚张声势地大声嚷嚷要好的多。
果不其然,对方微微眯起了眼,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这个意外状况。
“这次就当你经验不足,因为傲慢而犯了个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所以我就不上报给主管啦。”
虽然嘴上说着饶过对方,但被对上对方淡漠的目光,秋葵还是很诚实地后退了几步。
他可不相信对方会因此忌惮自己,相反,他看到对方对自己起了兴趣。
这真是不太妙。
上一个对自己产生兴趣差点把自己给抓去切片研究了。
没错,还是那个对自己冷漠到极致的女人。
作为一名曾经被禁锢在私人研究所以及在K公司工作过的研究员,他实在是研究不明白那个女人的心思,包括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戈尔斯坦。
为什么她能这么藐视公司的规定?这还能有关系户吗?
戈尔斯坦看着明显走了神的秋葵,也开始尝试思考其他的异常。
都市那么多科技,改造自身的愈合能力也算不上新奇。
让她在意的是对方那冷白色的眸子。
虽然对方只不过是稍稍睁开了一会儿,但那一瞬间还是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眸色是少见,但她只是好奇对方怎会拥有类似兽类的瞳孔。
以及那古怪的莹蓝色、似乎会被空气给蒸发的血液。
这所企业藏着的秘密还挺多。
俩人各怀心思,休息室诡异地安静下来,直到戈尔斯坦接收到了主管的指令后,这短暂的和平才被打破。
“若你遵守诺言,则相安无事,若有意外......
吾会将你细细切作臊子,务必将此铭记于心,君无戏言。”
戈尔斯坦将剑收好,敛去锋芒,平静到仿佛在谈论家常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嗯哼,我会记住的。”秋葵虽然不懂什么是臊子,但他知道这肯定是在威胁自己,而且对方很有可能会实践,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秋葵还是明白的。
虽是对方违反规定在先,但实力为上的规矩不管在哪儿都是铁规定。
对方能有恃无恐地与同事大动干戈,这动静想必早已被那位蓝发AI尽收眼底,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对其视而不见。
作为受害者的秋葵默默吃下了这个哑巴亏,挂着笑容看着对方转身离去。
见对方完全没了影子,他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送走了那位大姐...她难道就没想过,威胁别人达成目的,不仅难以达到目的,还会受到很严重的反弹吗?
真担心新同事的未来呢。”
在假模假样地对新同事以后的命运感到担忧后,他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之中,试图以工作来逼迫自己不去回忆以往的不愉快。
*
戈尔斯坦去找了那么多人的麻烦,自然是迟到了几十分钟。
要不是指令的提醒,她可能还会在福利部多耽搁个两三分钟。
这没办法,她实在是放心不下那两个家伙。
她也明白自己的过激行为不仅会得不到成效,还会为他俩带来些不必要的伤害——来自同事的报复。
可总比被怪物杀死要好得多。
在之前作为文职的一天工作里,虽然工作要比正式员工要安全点——至少不用去收容单元给那些被称为“异想体”的怪物工作。
但她实在是没想到异想体的出逃以及那些考验也会给文职人员带来巨大的伤害甚至是死亡。
正式员工好歹拥有EGO可以反击,文职人员只有着一把可悲的小手枪。
消极的等死或是极端的自杀,不管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这根本就不符合剑客精神,真正的剑客应该抗争至最后一刻,为决斗的胜利而奋斗。
尽管嘴上说着背叛了剑客精神,但她始终无法将其真正忘去,长达十几年的q协会工作经历让她将剑客精神牢牢地铭刻在心。
想在短时间内与其割舍开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在刚进入q协会工作时更是像被洗脑的教徒一样对其追求到狂热的地步。
这么走着神,便不由得想起了往事,痛苦与快乐一起涌上心头。
好在亲眼目睹过自己所做的蠢事的人大多数都失踪或死去了。
“表里不一、虚伪至极...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保护他人只不过一厢情愿。”她的声音很低,似乎是害怕被他人听见。
“...但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