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进山,不止带了七八个装备精良的护卫,还有两个经验丰富的老猎户,这才有胆子扎进深山。
赵大和要不是箭术不行,他早就跟着去了。
在赵家吃完饭后,赵老四打着灯笼将刘氏几人送回家,蓉宝和嘉宝跑在最前面开路。
大黄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睡觉,突然嗅了一股讨厌的味道,他凶狠的直起身,“汪汪汪”叫个不停。
刘氏大声道:“大黄!”
它往常听到主人的声音就会停下,但今日来的是生死大敌,他卯足了劲叫着,口水都要喷出来了,把刘氏的孙子孙女吓的不敢上前。
赵大和上去抓着绳子,给了他一巴掌,“再叫打死你!”
蓉宝在旁边火上浇油,“笨狗!”
大黄用力从他里收了挣脱出来,往蓉宝这边冲,对着她张大嘴巴猛叫。
赵大和脾气上来了,猛的一拉绳子,把它拽回来扇了好几下,“再不听话老子把你炖了!”
以前只听过狗仗人势,今日蓉宝表演了一把人仗人势,她告状道:“堂伯父,大黄总是想咬我,咱们把它炖了!”
这只狗陪着刘氏那么多年了,炖肯定是不能炖的,赵大和便把他又痛揍了一顿。
蓉宝在旁边拍手叫好,大黄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对着蓉宝的背影,小声的汪了好几下。
“爹,这兔子真的是你抓的吗?”
“那当然,还有那只野鸡,也是我打的。”赵老四骄傲道:“他都飞走了,被我一箭射从天上射了下来。”
野鸡当然不能飞到天上,扇着翅膀飞八尺高,被赵老四从空中射杀了下来,但这事小孩又不知道。
蓉宝嘉宝抬头望着天,长长的“哇”了一声。
“爹,我也想抓兔子。”
“你不行。”
“为什么?”
“你腿短。”
蓉宝不服气道:“娘说我还会长高,长的比六哥还要高。”
赵老四“嗯嗯”的敷衍两句。
“爹,我以后长这么高就能去抓兔子吗?”
“爹带你抓老虎。”
嘉宝的眼睛瞪大,立刻道:“爹,我也要抓老虎。”
“嗯……有志气。”赵老四语调奇怪的夸了一句,随后催促道:“快走快走,冷死了。”
前面两只灯笼一晃一晃的摇回家。
赵六郎又在家里数他的钱匣子,心情舒畅的连门被人推开了都不知道,赵老四声音传来,“早些睡觉,别玩太晚。”
“知道了,爹。”
油灯明明灭灭照着几人的神情。
蓉宝眼睛放在那几个小金粒子上面挪不动,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六哥,你好有钱啊!”
几乎是在她开口的一瞬间,赵六郎就把钱匣子合了起来,但两人该看的早看见了,两只兔子小灯被挂在墙上。
蓉宝和嘉宝一左一右的看着他,目光灼灼。
赵六郎被盯的头皮发麻,打开钱匣子一人发了一颗金豆子,正色道:“可得藏好,别被爹和娘发现了,尤其是蓉宝……”
他特意强调道:“这金子可贵呢,你可别搞丢了。”
蓉宝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六哥。”
她平日见的金子都是戴头上了,但这里小豆子别说戴了,握在手上都怕掉,“六哥,这个豆子是干嘛的呀?”
“好看的!”
赵六郎也没说错,打成这样就是为了好看。
蓉宝和嘉宝便有些失落,看来看去觉得还没有上回的那个铃铛镯子有意思。
她们下午睡过了一场,如今一点睡意都没有,捧着书看的津津有味。
赵六郎头撞到桌面,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变的清醒一点,困倦道:“你们啥时候睡?”
两人异口同声道:“晚点睡!”
这一晚又是半个时辰,赵六郎实在熬不住了,上床拿被子蒙住脑袋,含糊不清道:“早点睡,明日要去县里。”
秋节不止学堂衙门放假,就连村里人都歇息了两天,大家伙一大早挎着篮子去县里买月饼和肉。
家中小子也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去,心里算盘打的精,只要到了县里,撒娇打滚赖哭两下,肯定能吃到好吃的。
赵家四兄弟先去刘氏家里送节礼,坐着喝杯茶水后,又去武山村吴家舅舅家送节礼,也用不了多久,半个时辰就回。
赵大郎提着一块肉和月饼在小塘村门口徘徊不前,他身后是赵二郎一群人,看起来比他还着急。
赵六郎急道:“大哥,你快去呀,就跟我们去大奶奶家一样。”
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丝毫不能体会赵大郎的心情。
这咋能一样?这可是……这可是他老丈人。
赵大郎又来回转了几圈,把众人转的眼睛都花了,赵二郎蹲在路边,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取笑道:“大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村里走出了几个妇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赵大郎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求他闭嘴别说话,他提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视线一僵,瞳孔放大,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藏。
白氏几人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许灵桃羞涩的低着头,往大嫂身后躲去,余光紧跟着他。
几人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就知道是来送礼了,但白氏明知故问道:“大郎要去哪里?进屋喝杯茶水。”
赵大郎迎面撞见许灵桃,一时心乱如麻,下意识回头去看,就见赵二郎一人早就只剩个背影了,这跟在家里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回头干巴巴道:“来……来给婶子送节礼。”
白氏笑的眼尾上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大大小小一共七八个背影,有男有女,有高有矮。
赵五郎忧心道:“咱们在家不是说陪大哥一块进去吗?”
晴姐笑道:“如今两家还不是正式的亲家,送个节礼去那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上门占人家便宜呢。”
“可以叫二哥或者大姐跟着去。”赵五郎还是觉得骗人不好,“方才在家里我们不是说好了陪大哥进去吗?”
“大哥是许家的准女婿,我们去干嘛?这近不近远不远的,人家也不好招待。”赵二郎带着深意笑道:“这家里没有外人,才更好招待准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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