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身份证明是手写的。
于是就会有很多错别字,还有生日登记错误等等问题。
譬如有的人按照阳历计算生日,而有些人一直都是说农历的。
如果一开始登记时不说清楚,就很大可能登记错误。
按照京城的习俗。
百日小孩算是一岁,过年又一岁……
所以,9月份以后的孩子,实际周岁要比虚岁小两岁。
9月份之前的孩子的实际周岁比虚岁小一岁。
苏木的生日是3月15。
按照基本逻辑,是可以改年龄大一岁或者小一岁的。
理由很充分。
说年龄这个问题,是因为苏川柏回来了。
便宜老爹回来的
而是拉着来接站的小儿子苏木,直奔派出所去了。
户籍科。
老爹要给苏木改年龄。
“改大一岁,这样明年就能正常去参军,要是运气好,还能赶上军训拉练。”
军训拉练,就是新兵入伍前,对于大院子弟的一种优待。
一般都会提前几个月由军区选拔优秀基层干部对即将入伍的子弟兵们进行战术素养和身体素质的集训。
这是只有部队大院的孩子才能享受到的福利。
这样能够确保这群经过拉练的孩子们在进入部队后,能够更快的适应环境,在各方面都有可能进入领先位置。
从而加快部队培养的效率,提前提干或者形成核心战斗力。
“之前不是说等两年么,年龄到了再说来着……”
苏木年方十六,按道理还有一年多近两年的好日子潇洒呢。
有的时候苏木甚至都在想,或许当兵之前,自己一不小心就能有个小宝宝了。
雪茹姐身段柔中带细,每次都前半段勇猛似豺狼虎豹,后半段柔嫩如春江水面恬静如镜面……
这种情况下,八成是很容易下崽儿的吧。
苏木虽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灵魂却是一位有着非凡经验的过来人。
有时候他也纠结,也会有所考虑和担忧。
可事到临头,谁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去想呢。
正修仙啦,好不好!
好久没见自家便宜老爹了。
一回来还没唠两句话呢,就一把拽着自己奔户籍科来了。
“同志,我家小子要改一下年龄,当初落户的时候登记错了……”
没有找人,但苏川柏肩膀的标志,就是最铁最有利的关系。
这年代兵哥哥是最牛的时刻。
几十年后虽然也一直牛,但却因为某些原因淡化了军人的重要性,让下一代和下下一代差点忘记自己的幸福是怎么来的。
苏川柏给苏木改年龄就很理直气壮。
不是因为他是军官,级别还很高的那种。
而是因为由头都找好了,咱一点都不昧着良心。
该哪年就哪年,登记小了一岁肿么了?
改回来又肿么了?
又不犯错误。
这个年代的年龄,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标志而已。
苏木改年龄也非常简单。
把原来的收回去,再让工作人员手写一份新的就可以。
其实一共三份。
一份存档,一份留根,一份交给所有人。
“爸,怎么这么着急给我改年龄啊?”
“你就别管这个了,嘿,也是你小子运气好,有人专门点了你的将。”
“啊?”
“行了,伱心里有数就行,等哪天进了部队,一定好好表现,别给咱老苏家丢人,也别辜负了别人的好心。”
苏川柏话里有话,但却就是不点明。
苏木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苏木心态好。
既然猜不透,又不打算直接告诉自己,那就算了。
不问了还不行嘛。
爱咋咋滴。
改完年龄,苏川柏才又带着苏木回了大院。
四合院那边苏川柏没有去。
直接奔这边来了。
“去,听说你有本事,净整些稀罕的,晚上咱爷仨请叔叔伯伯们吃饭,硬菜就交给你了……”
得嘞。
“爸,整东西交给我,晚上喝酒,我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你现在可都17岁了,换了早些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晚上一起上桌,这种事早晚都得轮到你,早一点经历,我跟你哥还在旁边照看着呢。”
苏木无语。
把这一茬儿给忘记了。
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老爹有点憋着坏的意思。
有本事你笑出来。
空间里兔子肉都快成灾了。
在这片由苏木做主的野生环境里,兔子的生育能力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即便是被当做老豹子家族的主要食物来源,也泛滥到不像样子。
苏木巴不得多消耗一点呢。
下午四点多。
李晓兰也赶过来了。
苏迎军会迟到。
国庆将近,苏迎军的工作担子加重了很多,别说早退了,不加班都算是额外开恩。
为了今晚,苏迎军可是从四天前就开始加班加点。
就为了倒腾出一晚上来陪老爹喝一场。
嫂子嫁进苏家总共没多久,见公公爹的次数也数得着。
可毕竟早就认识,见了面一点都不拘谨。
挽着袖子就往厨房里钻。
这是要在公公爹面前露一小手呢。
“小弟,今儿咋回事,除了兔子和鱼就没点别的了?”
有兔子肉和白肉吃就不错了,嫂子竟然还挑挑拣拣起来。
这性格可不能惯着。
“嫂子,已经很不错了,要是我再晚去会儿,兔子都不一定有这些,反正都是肉……”
“行吧。唉,我才跟雨水学了野猪肉豆腐炖粉条子,还想让爸尝尝呢。”
“下次,下回吧。”
空间里野猪也在稳定繁育中,可野猪这玩意儿吧,长势太慢,涨膘不太容易,跟野兔是没法比的。
如果不是没有渠道,苏木已经考虑弄几头白猪幼崽培养了。
当个默默耕耘的养猪专业户也不错。
十几只野兔肉料理好了弄了满满一大盆。
其实李晓兰也分不出是多少只,反正入眼全是兔子肉而已。
胖头鱼一条,鲤鱼一条。
红烧鲤鱼这道鲁菜,是何雨水学的最像样的,都会塑形的那种。
苏木知道李晓兰也是学到手的。
特别是翘头翘尾的造型摆设方面,李晓兰是当新奇好玩的架势学来的。
瞧着没,为了让嫂子表现一小下子,苏木也是用了心的。
晚上开喝。
李伯伯、赵叔叔来了,孔叔叔有任务脱不开身,肖叔叔也过来了。
大胡子的王叔叔这趟也跟着苏川柏回来,过来的有点迟,一进门就连声道歉。
咣咣咣,干了三大碗。
看的苏木眼角直抽抽。
就这三碗的量,就跟苏木刚才桌上陪着喝的持平了。
从满溢程度而言,苏木喝的貌似还不如王叔叔喝的多。
不过王叔叔的到来让苏木解脱,这是一件好事儿。
因为王叔叔带了许久未见的小胖子。
“凯旋,好久没见了,在南边咋样,还适应吗?”
其实王凯旋过去福建也才一个来月,跟过去旅游了一圈没啥区别。
王凯旋不是个眼生的家伙,可毕竟年纪太小,上桌还早着呢。
所以苏木就趁机当了孩子王。
负责照顾这一群小家伙。
赵叔叔家的老么赵小贝也来了,赵叔叔一进门也不藏着掖着,就说让小贝过来吃点好的,这会儿跟肖叔叔家的肖艳秋和春生,围着一小盆兔子肉吃的满嘴流油呢。
一点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估计长大了也是个虎妞,跟赵叔叔儒雅的风度有些跑偏的意思。
如今再加上王凯旋。
这也是个造饭机器来着。
不过王凯旋学本事了。
知道一边吃一边夸赞手艺好。
乐的李晓兰端了盆又去厨房里给他们添了两大勺。
是的,没看错。
四大盆菜,其中兔子肉摆明了是冲着管够的量做的。
大人一桌,小孩子一桌,吃完了再盛,就看能造多少。
今儿苏川柏头一次回来。
又不是在大院食堂订的餐,搁家里吃多好都没什么压力。
席上就李伯伯嗓门最大,也最乐意张罗。
他是不打酒官司的。
还生怕别人喝的比他多。
都是早些年打鬼子时候物资紧缺闹的性子,对其他的都很大方,就是酒这方面,抠抠搜搜的。
为了今晚这次喝酒,苏木可是弄了小半缸……
家里人也都不意外。
苏木每周三都去给小酒馆送酒,有买酒渠道很自然。
他们都没有深究。
其实现在京城里卖酒还真不容易。
就比如李晓兰所在的供销社,酒水供应不仅价格涨了,还限量了。
不过李晓兰毕竟工作的时间还短,她们对公进的散酒跟外面小酒馆的渠道都不同。
人家早些时候存下的有,也是能解释通的。
苏木从酒桌上撤下来了,有机会得以立着耗完这场局,实属不易。
而且今晚他收获其实收获满满,一点不次于去一趟东晓市。
因为他提供的是二锅头。
叔叔伯伯们拎来的茅台,也就顺理成章的被他扣下了。
还有晓兰嫂子拿的两瓶老汾酒。
也很自然的拎到自己屋里放下。
苏木现在锻炼的,脸皮是可以了,青春痘都顶不出来。
足可见其厚度了得。
下午所谓去京郊找猎户买野味儿,顺带从山上看看自己早先埋伏的陷阱……
都是借口。
实际是去了大栅栏的绸缎铺二楼。
雪茹姐的家现在差不多就是苏木自个儿的
轻车熟路,顺着道就直达尽头,一点阻拦都不会有。
“姐,今天我去改年龄了,现在17……”
“那我可就真的只比你大三岁了。我可没虚报年龄。”
“嗯,我得再抱抱金砖……喔,这金砖可真香……”
陈雪茹意会错了。
还以为苏木改年龄是等不住要跟她尽快领证过日子呢。
所以就……很激动,很亢奋。
精神头支棱起来,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苏木费了好大劲儿才又把这姐妹儿给摆平。
倒也相得益彰,享受到了以往没有过的精彩。
精彩,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只适合自己偷偷回味偷偷乐呵。
陈雪茹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买了单。
估计这会儿还撅着屁股在楼上趴着睡呢。
真想看看她是怎么扶着墙走路的。
“师傅,你笑什么呢?”
要不说还是徒弟亲呢。
所有孩子都在吧唧嘴忙着往肚子里填兔子肉的时候,只有肖春生注意到自个人师傅一个人杵在哪里傻乐。
“大哥,你吃这块,我给你夹的……”
小胖子油乎乎的小胖手把一块兔子腿放在苏木面前的小碟里。
果然是涨本事了。
“春生吃肉,我没事儿,就是……嗯,喝酒喝的。”
苏木应付了一句,又继续跟小胖子说道:“你在福建那边咋样,有跟你差不多同龄的孩子吗?”
“有啊,胡司令也去了,我俩天天一块玩。”
说到胡司令,王胖子就仿佛来劲儿了似的。
“哦?就你们俩啊,那还怎么玩官兵抓贼,一个当兵一个当贼吗?”
“嘿嘿,官兵抓贼这种游戏肯定是没得玩了,不过苏大哥你不知道,胡司……那小子聪明着呢,我俩还去……”
小胖子差点说吐噜嘴,接着止住了。
苏木又问了两句,小胖子摇着头,死活就是不吭气。
看的苏木恨不得踹他两脚。
或者干脆别说,或者就说个明明白白的,哪有说话说一半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迎军才迟迟赶来。
他身边还有一个熟面孔,就是孔叔叔。
没想到这二位凑巧赶一块儿了。
酒桌上添加了生力军,自然就会掀起另一波拼酒的高度。
此时苏木准备的酒眼瞅着不太够了。
一群酒晕子,喝到现在,灌到嘴里的是好还是坏此时基本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是假酒就可以。
苏木可不敢让他们把自己好不容易截下的茅台和老汾酒再给霍霍了。
“你们吃饱了,下楼到广场玩一会儿,我出去搞点酒来。”
“苏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胖子自告奋勇。
“不用,我驮着酒还得驮着你。”
“我能帮你搬酒。”
小胖子解释道。
“我也能。”
肖春生不甘示弱。
肖艳秋放下兔子骨头,拿手绢擦嘴,赵小贝还在哼哧瘪肚的啃呢。
小肚子都撑溜圆儿了,还努力往嘴里塞呢。
看来赵叔叔家里是挺紧张的。
再儒雅的风度,也换不来急缺的物资啊。
毕竟孩子多,就意味着口粮更缺。
如果不想难为孩子,苦的就得是自己。
当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好容易熬到现在,有苦也不能让他们去吃了。
苏木打定了主意,接下来要去赵叔叔家多走动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