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一会儿我就去说说,可人家能不能同意,我也摸不准啊。”
“肯定有戏,你妹妹长得多俊啊,就没见过几个比她更漂亮的了……”
三大妈是夸赞,但话里也有八成的真心。
于海棠身材高挑,长相更是出彩,不然也不可能在数以万计的轧钢厂职工里,被称为厂了。
没见许大茂一听说于海棠恢复单身,二话不说就打算甩掉秦京茹嘛。
要是长的水准没那么高,许大茂也不会玩这种钢丝绳上蹦迪的大冒险。
于莉心头踏实了。
介绍于海棠给苏木?
于莉不抱什么希望。
或者说,她压根就有点排斥。
但婆婆这么说,倒是给了她去登门拜访苏木的借口了,不是吗?
至于自家妹妹于海棠……
她不是已经在傻柱那吃了饭么,还有意思想考虑一下,那就随她吧。
先打着介绍对象的旗号去找苏木,等火候差不多了,耗不住了的时候。
再去专门跟苏木道个歉,不就又是一次接触。
自己可真是个会利用机会的大聪明。
走在回屋的路上,于莉突然有了种当年怀春少女的羞涩和冲动。
回了家,才发现妹妹于海棠还没回来。
等了好久也没人影。
她还以为于莉在傻柱家‘相谈甚欢’呢。
心里倒是挺开心的。
妹妹的事儿如果能定住,自己再去找苏木说和,也就没什么大用了。
这样看来,自己放心多了。
出门前,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鬓角弹起的发梢也都用水打湿了整理好。
于莉来到苏木家的时候。
他正在看书。
泡了一壶张一元家的茉莉,不是高沫那种低廉货。
京城人都爱喝茉莉,因为京城水质的问题,用茉莉香遮盖后更容易下口。
但平常人家都是茉莉高沫,像苏木这种一块钱一小包品质的,常人是不舍得买,老百姓也不是想买就能敞开了买。
于莉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苏木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另一只手还端着个白瓷的茶杯,喝着茶,怎么看怎么清闲惬意。
她嫁进阎家之前,可也是个小文青,对这一套心向往之。
苏木看的是一本道家典籍,古老头收藏的,想来是挺珍贵的孤本吧。
最近他修炼时已经隐隐感受到了瓶颈,虽还没触摸到,但估计也不远了。
所以就开始翻看古老头留下的这些‘武林秘籍’,未雨绸缪一下。
看到于莉过来,就放下书招呼她坐下。
毕竟有着湿一裤之情,这段时间接触也算太少,几次借自行车,苏木都挺慷慨的,还顺带着让她吃了不少糕点甜品。
态度就没那么刻意的疏远。
于莉长得挺有味道的,属于那种比较英气,越看越耐看类型,实话说挺对苏木眼缘的。
“……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妹妹于海棠今天跑过来,说要住一阵子,她是轧钢厂宣传科的广播员……”
于莉把自家妹妹的情况跟苏木说明了,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故意贬低。
于海棠在轧钢厂是数的着的漂亮姑娘,去外面稍一打听就都能知道,于莉也不想瞒。
换了谁眼睛自己看也能感受到。
于海棠为了思想境界跟她们厂的杨卫民分手,也没顾及,告诉了苏木。
这在苏木这里,反倒成了加分项。
“这我肯定相信,都不用看人,是你妹妹,指定差不到哪儿去……”
这话的言外之意,让于莉羞喜的很。
最后于莉还说了,想着苏木还单身,刚才婆婆又让自己抓紧过来问问,所以才过来跟苏木问问有没有这个意思……
进退有据。
哪怕以后突然发现于海棠跟何雨柱谈了对象,那也不管她于莉什么事,是婆婆让来的呀。
苏木肯定是没相亲谈恋爱的想法的。
可刚被王姨架到火上……
不如姑且尝试着,起码有个说头,哪怕最后‘道不同不相为谋’呢,也能扛过一阵子吧。
就是有些损害人家姑娘家的名声……
不过又想到于海棠既然因为理念跟别人分了手,再多一个也应该、或许、大概无所谓的吧。
“其实我还真没找对象的规划,不过既然您都来说了,不如这样……”
苏木没应声相个亲,但倒是说既然来了院子里,都是邻里邻居的,他设宴款待一下海棠妹妹肯定没问题,具体要不要谈,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苏木提倡的竟然是那种‘自由恋爱’。
这个情况,于莉是真的没有想到。
不过新社会新生活新观念,既然苏木观念这么先进,那如果自己成了单身,再主动一点,那么……
于莉从苏木家出来时,夕阳西下,快到了晚饭的点儿了。
脚步轻盈,因为心情不错,哪怕听到中院贾家有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也没激起她太大的好奇心。
许大茂跟于海棠约好了晚上一起喝红酒谈人生,就飞一般的跑回了自个儿屋。
秦京茹大傻妞还什么都不清楚呢,美滋滋的在打扫着屋子。
这就是她未来生活一辈子的地方,肯定要拾掇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一定要比姐还能干才显得自己能耐。
许大茂进屋前,双手揉搓脸堂子,一会儿他要表现的惊悚和害怕。
许大茂笃定,考验自己演技的时候到了。
进屋,关门。
他怕门没关严实,怕说话的时候被路过的于海棠听到什么,就前功尽弃了。
“京茹,我跟你说,出事儿了。”
秦京茹正拿着鸡毛掸子在屋里挥动呢,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许大茂拉到了外间屋。
里屋窗帘没拉上,外间屋的窗帘他顺手扯上了。
“我刚才在门口碰到二大爷,二大爷说厂里有人举报咱俩非法同居,把这事儿给捅到我们厂保卫科去了,保卫科现在要来人查办我。”
“那,那怎么办?”
秦京茹皱眉想了两秒,其实她心里主意正着呢,就是故意做给许大茂看的。
“好办哪,伱赶紧去离婚,离完婚咱俩赶紧结婚,一结婚不就没事了呀?”
许大茂一怔。
“不是,那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办完的啊,这保卫科说话就来人.”
“真的假的?”
许大茂演技上脸,一副焦急难耐的说道:“这我还能骗你不成?咱俩在一块,傻柱得多恨咱俩,要是这事儿真闹起来,他要不落井下石把咱俩往死里治,那才见了鬼呢。”
这么说,秦京茹将心比心,也觉得傻柱那边肯定不会不生气,也就有点慌了。
“可是,我现在去哪儿啊?”
“去你姐家啊。”
“这,这时候我怎么去我姐家?上次来你这边又没跟她打招呼,现在估计还以为我回秦家庄了呢,我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去跟她认个错不就完了吗。就说上次走得急,这次专程过来道歉的,都是亲戚,还能往外赶你吗?对不对?”
秦京茹还在纠结,但许大茂就已经开始去里屋帮秦京茹拿东西了。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我想一想啊,要是真被保卫科抓了去,我工作丢了,以后怎么赚钱养家,怎么生活啊?”
“我不怕。”
秦京茹还想着表决心呢,却不知许大茂此时在意的是让自个儿家里没有女人,压根没在意秦京茹会不会跟她同甘共苦。
“你不怕,我可怕,你也得为我的前途着想,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着急忙活把秦京茹推搡出了屋。
“不是,那,那个……”
秦京茹下意识的接过包,想要说什么。
许大茂不耐烦的催促:“好了,好了,好了……”
摆摆手,直接就把秦京茹关在了门外面。
秦京茹拎着包在门口呆立了两秒钟,喃喃嘀咕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儿啊。”
此一刻,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出了这屋子意味着什么。
大傻妞拎着包去了中院,没进屋呢,就跟水龙头前洗衣服的秦淮茹撞了个正着。
自家‘没打招呼就回村’的妹妹从后院转出来,这叫什么事儿?
刚才许大茂蹭蹭的跑回去,没过多久秦京茹就出来了……
秦淮茹不傻,再稍一联想之前的事情,心里就已然明白了。
但猜测归猜测,她肯定是要把秦京茹拉进屋里追问一番,等她亲口承认的。
于莉从苏木家出来,听到的贾家争吵就是这姐俩的‘对峙’。
许大茂送走了秦京茹,就开始在自家扫荡。
主要是把女人待过的痕迹抹平一下。
许大茂这几天春风得意,想法不仅激进,还贼大胆。
他重点拾掇里屋的床。
看样子是打算也像对待秦京茹似的,跟于海棠生米煮成熟饭呢。
整理了床单,又开始清理枕巾。
秦京茹睡过的枕头上有很多头发。
许大茂一边捡头发一边嘀咕:“怎么掉这么多头发,秦京茹肾不好。”
捡着捡着,还发现了几根卷毛。
“还有卷发,这是谁的?”
随手丢地上,继续捡。
但眼看挑拣不过来,许大茂干脆把枕巾翻了个个儿。
他还得去收拾俩下酒小菜呢,哪能把所有时间都耗在这里。
还得提前垫补一下,要不然一会儿喝酒,别没把于海棠灌醉,倒是自己先醉倒。
没过多久。
于海棠从东厢房刘海中家走出来,一脸平静的脸上在走出两步之后,突然就浮现了一抹不屑的表情来。
耳边还回荡着二大妈那句:“海棠,只要你跟我们二小子处对象,光天他爸一定会重用你的。”
听着就恶心。
刘海中现在虽然得势,但之前也没见多会钻营。
杨卫民是杨厂长的儿子,在车间里一直就挺不被刘海中喜欢,总是喜欢各种挑刺和针对。
真要懂钻营,会跳出来针对厂长的儿子?
也就是现在杨厂长下马扫大街了,刘海中赶巧了而已。
但于海棠觉得,还是得离刘海中一家子远点,指不定哪天就再被一脚踹下去。
现在别看刘海中是厂里风云人物,可他折腾的厉害,得罪的人可不老少。
于海棠精明着呢,感觉他就是被李副厂长当枪使。
不然有能力的人多的是,李副厂长咋就挑中了他这个快退休的老家伙呢。
但是她圆滑,也没有当面拒绝刘组长,而是找了个‘等跟杨卫民把事情处理完’再考虑感情问题的借口,先脱身了。
坐那里看着刘海中一个人吃炒鸡蛋喝酒,都不知道让一让,这要是真嫁过去,指不定怎么遭罪呢。
还不如……
于海棠走到许大茂屋门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刘海中家的方向。
趁着没人瞧见,走上去轻轻敲门。
她是怕被刘海中和二大妈发现,倒是正合许大茂的心意。
院里人知道的越少越好,省的麻烦。
许大茂开门,就看到于海棠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点点头,侧身让于海棠进屋。
香香的一阵小风吹过,许大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露陶醉之色。
“哎,你知道刚才刘组长找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想让我嫁给他家二儿子刘光天。”
于莉语调后面‘刘光天’三个字是上扬的,明显是很诧异和……不屑。
“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大茂心想,自己也才刚惦记上,刘海中就替他们家老二想要截胡自己,怎么可能。
“就是,也不想想,他们家要钱没钱,要房没房的,刚当了几天组长,就想以权压人,开什么玩笑,也不想想他自己刚吃过几碗干饭。”
“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坐。”
许大茂已经整治了三个菜,恰好家里有刚买来准备跟秦京茹庆祝的俩熟食,又多整了个姜末松蛋。
都是这年头数得着的硬菜。
其实红酒也是许大茂买来打算跟秦京茹庆祝的。
现在有了新目标,秦京茹一个乡下被吃干麻净的小丫头片子,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我跟他说,等我跟杨卫民的事情处理完以后再说。”
“行,这法子高。”
许大茂伸了个大拇指,夸赞了一声:“别让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扰了咱们的雅兴,来,先喝一杯。”
一场蓄谋的酒局,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