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看着窗外,忽而有些惆怅:“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不打算娶妻的。”
男人娶妻生子,大多数都是父母说了算,可他没有母亲,父亲又不管,自然不会有人给他说亲。
在京城皇宫为质的时候,先皇倒是可以给他指婚,但先皇也很忙没空管他的婚事,他又没有遇到能让他心动的人,便没有了娶妻生子的心思。
后来,他遇到了穗岁,她和自己是那么的像,他忍不住去关心她,暗中帮她,不想让她吃苦头。
“后来我就遇到了你,很庆幸能够遇到你。”
穗岁继续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娄钧笑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手指勾住她的头发在指尖缠绕:“当然是你这样的,不然我怎么会娶你?”
穗岁还是好奇:“那你在遇到我之前呢?总有自己的喜好吧?比如像三公主那样英姿飒爽的,像娄绍婉那样温婉小家碧玉的……”
娄钧亲了亲她的唇,看着穗岁的目光中满是深情:“真没想过,我在京城的时候,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不被人欺负,如何才能强大起来。”
穗岁听着他的话,有些心疼,想着过去的他一定过的艰辛不易,她亲了亲他的脸颊,二人就这么亲着互相取暖。
……
次日,松勤将查到的消息禀报给娄钧。
经过多方消息印证,曲萍儿的确是他的大姨母,心蕊是他的亲表妹,曲萍儿在两年前死了丈夫,之后便四处游荡,最近才进的京城。
娄钧看着那份简单的调查信件,将信纸扔到火盆里烧了个干干净净:“在侯府附近找一个宅子,让二人住下,再送两个丫鬟去伺候。”
“还有,继续查。”
如果有兄弟姐妹,他想知道当年生母为何做随军侍女,随军侍女身份卑贱,随时都可能会死在战场上,若是遇到军纪不严明的,还会沦落为军奴,任人欺侮。
只要是有余粮的,能活下去的门户,都不会忍心把女儿卖到军营。
松勤吩咐手下的人继续去调查,同时命人将侯府附近的一个宅院打扫干净,将曲萍儿母女从客栈里面接了出来。
上了马车,曲萍儿拉着女儿的手一脸的兴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松勤,生怕这是一场梦,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大人,这是要接我们去侯府吗?”
松勤声音冷沉:“不是,侯爷单独腾出来一个宅院给你们住。”
曲萍儿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地说道:“哎呀,不用那么麻烦,哪用那么讲究呢?还是送我们回侯府吧!”
“大人您看我们母女就两个人,在侯府随便给我们找个屋子住就行,伙房柴房我们都是能住的惯的!”
曲萍儿好不容易找到侄子,后半生的荣华富贵都要靠他,住在外头连他的人都见不着,怎么加深亲情?
松勤皱了皱眉:“这是侯爷的意思,而且住在柴房那里岂不是委屈了二位?驾!”
曲萍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马车的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很大,松勤一直喊着“驾”,她不情愿地放下了马车帘子。
到了宅院,曲萍儿和吴心蕊从马车上下来,很快有下人出来相迎,曲萍儿搬进了大宅子之后,眼里满是惊喜,二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宅子。
院子中央,曲萍儿看着站成一排的几个小丫鬟:“这几个小丫头长的真俊啊,比我们村里的村花还俊!”
松勤站在一旁颔首:“二位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和管事说。”
曲萍儿高兴地伸手要握住松勤的手,松勤往后退了一步,曲萍儿连连说:“谢谢大人。”
等松勤走了之后,曲萍儿问管事:“咱们这宅子是在侯府附近?那侯府是不是就在隔壁?”管事点了点头,曲萍儿心生一计,拉着女儿进了里屋。
“心蕊,你好好打扮打扮,我们一会儿去侯府,登门道谢!”
吴心蕊只讷讷地点了点头,不管她愿不愿意,母亲的话她不敢违抗。
曲萍儿用力戳了一下吴心蕊的头:“瞧你这不争气的样子,低着头做什么?把腰杆给我挺起来!你是主子,你看看院子里的那几个丫鬟,哪个不比你强?你跟人家学学!”
吴心蕊不说话,将头发重新梳整齐后和曲萍儿出了宅院,往侯府走。
曲萍儿没好气地嘱咐她:“你到了侯府之后一定要机灵一些,讨得侯爷和夫人欢心,最好能留在侯府做个姨娘,以后啊,娘就不缺银子使了!”
吴心蕊依旧不说话,被曲萍儿拉扯着到了侯府门口。
侯府内,门房进去通报,穗岁让下人将人带进来。
娄钧找到了自己的家人,她心里也是高兴的,也想见见他的姨母。
远远的,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
曲萍儿高声喊着:“哎呀,这位就是夫人啊!瞧瞧这模样,真是俊俏得很,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似的!难怪侯爷会喜欢得不得了!”
曲萍儿站在穗岁面前毫不掩饰地盯着她,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胸上、肚子上分别停留片刻,很不礼貌。
冬莺瞧着她这般做派,很是生气,想要出言制止她再用目光冒犯穗岁,被穗岁按住了手。
“冬莺,冬鹊,快上茶点。”
曲萍儿丝毫不见外地大咧咧地坐在了穗岁身旁的椅子上,见女儿还傻愣愣的站着,瞪了她一眼拽着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茶点很快被端了进来,趁着曲萍儿和吴心蕊喝茶吃点心的功夫,穗岁不动声色地观察二人。
曲萍儿的脸庞被岁月的风霜雕刻得略显粗糙,皮肤晒得黝黑。她的头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蓝色的布条扎着。
吴心蕊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目光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看人。
穗岁看着二人的打扮微微蹙眉,听娄钧和松勤说,他们留了不少银子给曲萍儿,她为何不给自己女儿置办些新衣裳和首饰,到了侯府也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没两句话的功夫就将盘子里的糕点吃的干干净净。
穗岁不禁疑惑,娄钧给她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了呢?
曲萍儿终于吃饱喝足,她将茶杯往身旁紫檀木桌子上一丢,笑道:“夫人啊,你怀了娃子,身子笨重的厉害,不如让心蕊留下伺候夫人,伺候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