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和侯爷感情好,你若是想要守丧,我也愿意等你,半年,一年,我都可以等。”
穗岁一时没反应过来简越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的手慢慢地要触碰到自己的手的时候,她忽而就明白了,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穗岁身后的松勤、松莲、冬莺和冬鹊都是一脸的诧异,尤其是松勤和松莲面露愤怒之色,他们侯爷还没有确定到底有没有死,人还没回来呢,这姓简的就开始惦记上夫人了?!
简越泽神情认真:“我并非只是想和你搭伙过日子,我心悦于你。”
“只是安国侯出现的比我早,我又不能做那夺人妻子的事情……只是如今情况不同了,安国侯遇难,许是天意。”
穗岁不明白,她和简越泽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仅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因为简依冉,而且,他们二人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他怎么就心悦于她了?
她不知道的是,简越泽自从之前听了一回穗岁说的话之后,就觉得她是一个通透的、不一般的女子。
穗岁忍住心中的怒意,什么叫“这许是天意?”,她从没发现简越泽是如此荒唐之人。
穗岁语气坚定:“简家主,还请简家主自重、慎言。”
“侯爷英勇无比,福泽深厚,断不会战死沙场。”
“我会等侯爷回来,若是……若是侯爷真的……不在了,我也要看到他的尸体和他葬在一起。”
她不相信娄钧会死,无论如何她都要等他回来。
简越泽无奈抿着嘴唇:“若是我更早遇见你,我们是不是也有可能?”
穗岁不想在搭理他,简越泽只想着穗岁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愿意给她时间,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
简越泽看的出来,这会儿不好再说下去了,瞧着穗岁身后的那个男侍卫,似乎是在极力地压抑自己不动手打他。
简越泽起身说道:“冉冉的事情谢谢你,若不是你那一番话,我都没意识到冉冉身边都是些豺狼虎豹,秦思思已经被我送回去了。”
“小孩子或许不懂得道理,不善于明辨是非,但是能察觉旁人的好意和恶意。我这个当父亲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我有个不情之请,夫人可否帮我照顾冉冉一两日?府上的下人都被清理了一番,如今还没有找到十分可靠的人,我实在是不放心冉冉。”
穗岁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只希望赶紧将这个简越泽送走。
送走简越泽后,穗岁牵着简依冉的手往里面走,简依冉有些不高兴地嘟囔着说:“怎么大人都喜欢用冉冉做筏子?”
“三姨母想要接近父亲,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父亲便是拿我做筏子。父亲想来见你,也拿我做筏子……冉冉没了亲娘,活该被人利用。”
穗岁心里难受,她弯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将她抱在怀里认真地说道:“冉冉别这么想,留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喜欢你的人。”
“冉冉,姨母有事情要忙,你好好在府上待着,好不好?”
简依冉忍住没让眼泪流下来,她用力地点头,她知道穗岁的心情不好,愈加的乖巧,不想给她添麻烦。
穗岁让嬷嬷们好好照顾简依冉,自己去了药房,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哪怕在淮南王府备受欺侮的时候,她还可以一死了之。
可如今不同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娄钧的情况,她迫切地想要去淮南看个究竟,可她还有两个孩子,侯府又不断有刺客来……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能做些什么?
穗岁将药房里所有的补药都找了出来,还有娄钧自己研制的还魂丹,将药都装好后,交给松勤,让他找门路快马送到淮南。
松勤出了侯府,正巧碰上兵部的人。
宫里也听说安国侯中箭重伤的事情,派了兵部的人八百里加急送丹药和御医过去,松勤将药交给兵部的人,恳求他们务必要快。
“放心,兵部八百里加急,一定将药送到!”
……
京城这边人心惶惶,淮南战场上,有惊无险。
娄钧中箭后倒在了地上,胸口一阵钝痛,娄钧也感觉自己要死了,可片刻后,他惊觉自己还能喘气。
娄钧摸了摸胸口,那只羽箭插在娄钧的胸口,虽然胸口发疼,但好像羽箭并没有刺穿胸膛,他摸了摸,里面的玄铁坠子碎了,原来是穗岁送给他的护身符救了他一命。
这护身符原本坠落在胸膛中间的位置上,可打仗的时候他来回地动作,被箭射中的时候刚好护身符滑到了左胸上,挡住了这一箭。
娄钧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娄缙见他慢慢站了起来,捂着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在娄缙愣神的时候,霹骞挥舞着大刀朝着他砍了过来,娄缙听到动静立刻转身抬起长枪挡住这一刀,远处的娄钧见状甩过来一把长剑,霹骞躲闪不及,肩膀上立刻被剑刺伤。
另一个将领立刻拉弓射箭,射中了霹骞的右肩,顿时,数十个将士围了上来,娄缙大喊一声:“你们的将领已被活捉,还不束手就擒!”
将士们互相看了看,放下了手里的刀枪。
平叛结束后,娄缙将逆贼全部关进了大牢,带着人回了淮南王府,请了不少郎中大夫给重伤的将士们治病疗伤。
香儿听说世子带着人回来了,因为挂念云崖,早早地就守在府门口,看到云崖浑身是血,吓得捂住了嘴巴:“怎么,怎么伤的这么重?!”
人被抬了进去,立刻有府医过来清理伤口,上药止血。
香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轻轻摇了摇云崖的肩膀:“云崖,你不要睡啊,快起来!”
她听说过不少上了战场的战士,这么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云崖“嘶”了一声:“我不睡就是了,你别摇了,再摇晃下去,我身上的伤口都要裂开了。”
香儿忙放下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酸酸甜甜的梅干:“好好好,我不摇晃你了。”
云崖艰难地扯出来一个笑容:“这么怕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