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薏激动坏了,在褂子上擦了擦自己的手,郑重的双手接过那块兔肉,在盛好烧烤蘸料的盘子里细细地滚了两圈。
张开粉嫩的小嘴,撕扯一小块细嚼慢咽。
当即,白嫩的小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满意笑容。
“烤得火候正好,肉质鲜美、香气四溢!烧烤料配的也比我弄得正宗!舌尖上的滋味留存在口中久久不散!”
我儿孝顺呦
快速地又咬下一块。
香脆流油的烤兔裹满了喷香的烧烤蘸料,再加上柳薏略显凶狠的吃相,实在是要馋死虎虎和狗狗了。
“来,大家都一起吃。”
七杀虽然也很想吃,但却把自己的那份留给小虎崽。
等儿子吃完,它才吃剩下的。
冰坨埋头苦吃。
“嗷呜”这是它吃过最美味的烤兔肉,比太奶做的好吃太多了。
闪闪和水炮也纷纷点着狗脑袋表示认同,饭量明显增加了。
柳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晰地感受到大家对她嫌弃,嘴里的烤肉却更香了,吃的也更带劲了。
梁纂清晰的感受到了大家的善意和认可。
说来讽刺,他生而为人,从禽兽身上感受的善意竟比人类要多的多。
吃过晚饭,不等柳薏收拾屋子,梁纂就凑过去帮忙擦桌子。
它迈着长满白羽的小短腿,如玉的爪子抓着抹布擦拭桌面上的油渍,闷头干活连吱都不吱一声,那叫一个任劳任怨,吃苦耐劳。
柳薏:“……”我儿孝顺呦
有了对比,她再看狗子和虎子那种毛茸茸,也就不那么稀罕了,对小凤的疼惜更甚。
瞅瞅那几个毛茸茸,一个个就会撒娇卖萌,再看小凤虽然不能和她心意相通的聊天,但人家行动到位。
永远不要看谁在嘴上说了什么,而是要看究竟做了什么,此规则条款不仅仅限用于人类,禽与兽亦然。
她在小凤的帮助下收拾好家务,闪闪和水炮这边已经率先跳上床,懒懒的趴了下去,就等狗娘一起睡了。
“你俩都是三、四个月的大狗狗了,以后要学会自己睡。”
柳薏觉得自己这张双人床有一大半已经彻底成了小奶狗的领地。
它俩除了吃东西,恨不得天天赖在床上面不下去。
以前觉得它们还小,不好管的太多,就先由着它俩去了,但有了小凤的对比,感觉这两简直没法看。
就这样,梁纂成功挤走两只小奶狗,独自享有和柳薏同居一室一床的资格。
关门的瞬间,梁纂规规矩矩的窝在床脚,只是黑圆的眼睛里透出晶亮的光。
他是幸福鸟。
闪闪:“……”你个心机鸟。
水炮:“……”你个绿茶鸟。
两只小奶狗别别扭扭的拖拽着自己的垫子,投奔冰坨。
冰坨还小,没有什么领地意识,也是真心把他俩当兄弟,不等七杀发话,就屁颠屁颠的把小奶狗招呼进来。
来呀,一起睡呀
七杀:“……”一个崽是烦,三个崽也是烦。
闭上蓝色的虎眸,给它们留了个拒绝交流的后脑勺。
柳薏这边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外界的一些东西正在慢慢发酵。
他们这边地势高,被特大洪水幸运的绕过,逃过一次尸横遍野。
同时,岛国因为自身灾害连连,报复性增大核废水的排放,海洋污染造成藻类的大量繁殖,赤潮席卷全球沿海地区。
海洋里的微生物大量死亡,而这片水域所经之处的生物也随着死亡,几乎一夕之间,沿海水域如同黄河水一样浑浊。
起初,人类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赤潮。
然而,潮泊也随之发生“水华”。
这是,大自然的反击。
赤潮和“水华”受伤害的不仅仅是鱼。
海洋生态的平衡遭到人类的肆意破坏,渔业和水产遭受灭顶之灾。
人类的淡水资源随之紧缺,并引起人类大面积的皮肤过敏和中毒。
那一抹暗红,幽若嗜血深渊,人们终于记起了被大海支配的恐惧。
可是所有的高科技措施在大自然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靠人类最先进科技产生的水资源,完全不够整个避难所的人饮用,紧缺到一家一户每天按劳分配一瓶三百毫升的净化水。
避难所里分出了明确的三六九等,底层人嘴唇干裂,日日都被饥渴所忧,暴乱是一起接着一起。
日日都有在打砸抢里丧命的高知分子,他们撕下曾经斯文的面具,露出人类丑陋的本性。
其中,就包括身处狄氏避难所柳薏的表姐路云舒。
不仅是她那一大卡车的药品和物资,惹得饿狼环伺,还有路云舒她这个人,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身体,更是惹人垂涎。
她曾视狄氏太子爷为猎物,可自从被柳薏一把火烧掉了及腰长发,那个尊贵的男人就对她兴致缺缺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给备胎转正,就是拿了柳薏避难所门票的年轻男人蒋光宇。
他借着送实验体有功,从一个混社会的混混成为狄氏医院的实习大夫,不仅受人尊敬,还在避难所的中层混到几分颜面。
他让路云舒捐出大半物资,才勉强护住佳人和家人的平安。
“怎么又是饼干?哪怕是泡面也行啊!”路云舒看到压缩饼干嗓子就发干,用力把食物摔在地上。
蒋光宇蹲下身,把饼干捡起来,自己一口一口吃掉。
“要是我的那些兄弟没有失联,咱们也不会这样被动。”
“你这话是怪我?怪我不该让你的兄弟们去追回柳薏!?”饥渴让路云舒情绪暴躁,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温柔。
蒋光宇觉得不知何时心中的女神,就成了只会哭闹的泼妇。
他无力的耷拉着肩膀,继续啃压缩饼干,喉咙干到不行的时候,想喝口水,却被路云舒先一步抢走了水瓶。
“你去医院里喝病患的水,这水留着给我洗脸卸妆,女人一天需要喝15002000l水,没有水我可受不了!”
蒋光宇真的很喜欢她,可这一刻却有点受不了。
他压着嗓子低吼道“你每天喝再多的水,我都不会多说什么。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仅要化妆,还要洗漱?
知道现在外面的女人,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好皮相嘛?”
“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说过会一辈子宠我!”路云舒见事态不好,流下鳄鱼的眼泪。
备胎永远是备胎,就算她勉为其难的给他转正了,行事也没有狄氏太子爷的体面,举手投足间全是扣扣索索的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