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纂清贵的神色中带着抹温柔,就像看自家小宠物一样。
“云吞也做了你俩的份,晾凉就可以吃了。”
“你没事吧?”两小只有些接受无能,反应过来,道“不对,你怎么进阶化成人的?”
为什么他比它们晚出壳,异能更强不说,如今还能化作人形,而它们到现在还是只兽?
是何种原因让这道鸿沟在不知不觉形成,跨不过,迈不过,还越拉越远?
梁纂没搭理它们的疑惑,直接道“去喊你太奶吃饭。”
“噢!”冰坨还想再说什么,但对方的声音里好似有种蛊惑喝令的力量。
于是,它就颠颠爬上楼梯,直接找柳薏去了。
水炮也下意识的想服从,但好在不是对它下的命令,它就坐在旁边乖乖的等狗娘下来一起吃饭饭。
“吱呀……”卧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冰坨蹦着跑了进来。
人困到极致,身子疲乏,精神却是异常亢奋。
柳薏此刻就是这种状态。
她升阶了,终于三阶了。
皮肤上燎泡留下的血痂自然脱落,但仍旧留下淡淡的红色印记,看起来就像斑斓的痘印。
因此,她心里高兴,却没有特别高兴,想睡回笼觉,却根本睡不着。
还有些疑惑的就是……
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升阶的了。
最后的记忆,是她穿上梁纂羽衣针扎的刺痛。
难道她和别人不一样,八字喜痛,五行欠虐?
“啊……”柳薏正琢磨着呢,肚子就被跳上来的冰坨猛砸到,它还用爪子戳了好几下。
垂死梦中惊做起,她掀开眼罩,满含怨气的睁眼,正对上一双蓝色虎眸,它肉乎乎的脸还咧嘴笑。
“太奶,吃饭饭了”它一张嘴,口水还流了下来,弄她一胳膊。
柳薏呆呆的揉了揉肚子,正了正五脏。
凑近了它那大脑袋,猛的撞过去。
“砰!”
“嗷呜”冰坨被撞的一脸懵逼,双眼冒出蚊香圈……
门口,梁纂看着她和小崽子笑闹,嘴角带着抹宠溺。
馄饨香气扑鼻,高汤上面飘着碧绿的香菜,橙红的枸杞,金黄的蛋丝,还有的紫菜。
极夜之下没有阳光,温度越来越冷,只不过兽化让他们对温度不像人类那么敏感,但一碗热乎乎的高汤馄饨,实在是太适合如今的寒凉天气了。
柳薏对梁纂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但并没有像对小凤那样夸个不停。
饭后,小崽子们又一起商讨如何给她找回场子。
狄衍作为季氏基地的表少爷,它们就准备像攻打狄氏避难所一样,给来个龙卷风加洪水,覆灭整个基地。
柳薏摇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非常惜命的,不但惜自己的命,也惜别人的命。
同她有仇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狄衍,就连那些遭人恨的雇佣军,也都是奉命而为。
如此,她又何必去为难那些本就生活艰难的普通人?
“太奶,虎虎和狗爷怎么都可以,就怕俺小凤哥不同意,它威名赫赫,人类称为杀神,所过之处,狂风席卷,洪水肆虐,尸体化粉。”
冰坨伸出粉红的舌头,舔着碗底的高汤,瞟了一眼正愣神的梁纂,问道“是吧,小凤哥?”
“我都听小柳的。”
梁纂一夜未眠,眉宇之中却不见疲倦,那双眼睛漆黑深邃,正怔怔看着自己暗恋的姑娘。
爱情的滤镜之下,他对她脸上的红痘印视而不见。
他眼里的女孩儿白衣翩然,长发如瀑,轮廓温柔,一双潋滟的杏眸尤为灵动,美好的令人陶醉,让人不禁想要沉醉其中。
柳薏对他赞许的点点小脑袋,挺了挺小胸膛,下巴微昂,又看向两小只。
“我也听妈妈的”
“虎虎也听太奶的”
水炮和冰坨可劲的卖萌,发出萌萌的夹子音。
“那好,一致通过,你俩继续率领弱兽维持与人类的和睦条约,等闪闪、七杀率万兽归来,我和小凤去一趟季氏基地,诛杀狄衍。”
柳薏命令一下两小只就闹腾起来,非要让梁纂留下,它俩跟着她一起随行。
紧接着,就听梁纂说了些什么,它们的脑子就有点模糊,不知道怎么就同意留下,驻守九顶山了。
葱茏的林间,凤凰猛然升空,翱翔于云层之上,紫色的光华盘绕着洁白似雪的羽毛。
身躯随着双翼展开,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
柳薏无比激动的扶稳了鞍座……
是的,梁纂为了避免她腿抽筋,让她乘坐的更舒适些,甘愿给自己套上“枷锁”。
云雾泛起,他灵动自如,顷刻之间已经抵达了天际。
很快就到了季氏基地的辐射范围。
在外围降落,梁纂化回人形。
柳薏同他一起做了个简单的易容。
橄榄油擦头发上,搓两把,弄得油油腻腻的,脸上抹两把黄土,遮住白皙的皮肤。
至于,衣服也简单。
她套上花棉袄花棉裤,梁纂则穿上军大衣。
从空间放出车子,慢悠悠的驶上坑洼不平的公路,路边是一个个黑焦的土坑,那里曾经种植着低矮的绿化带,变异后就清除掉了。
目之所见,光秃秃的一片。
聚集地外围由一圈铁丝网围起来,紧挨着铁丝网的范围,就是棚户区。
住这里的都是没有进化出异能的普通人,在大地震前进入庇护所,本以为能求得庇护,却被这里的肮脏,混乱所侵扰。
每天都上演着抢劫,杀人……
绕了段路找到基地的大门,柳薏收起汽车,拿出背包给空间打掩护。
她跟在梁纂身后,随着人流往里进,小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胸前戒备着。
嘿嘿,未免意外横生,空间里的枪支弹药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没有腕表,各自交了十斤大米,办了个临时身份。
柳薏肉疼。
如今,死亡和失踪人口太多,冒名顶替的人数不胜数,基地逮着机会就要薅普通人的羊毛。
进入基地后,她没有因好奇东张西望,但就算她皮肤土黄,还有些泛红的痘印,五官仍旧紧致。
路两边的棚户里,不时有一双又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了她。
她从背包里取出菜刀,脚步迅速的穿过低矮恶臭的棚户区,完全无视某些棚户里传出女人的惨叫与男人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