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能知道?”柳薏重生回来的记忆是残缺的,随着异能升阶某些画面才清晰。
若是早记起她不是柳家人,那她岂会手下领情?
柳皙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风刃呼呼而过,如同厉鬼在耳边的哀嚎。
柳薏懒得和对方再多说,正打算让小凤动手,柳皙就又开口了。
“你……你不能杀我,这天底下只有我知道谁是你的生父!”
“笑话,不说我不想知道,即使哪天我想知道了,直接问翁染不可以?”
“呵,翁影后日理万机,她自己都说不清她的入幕之宾有过谁。”柳皙提到前弟妹,狰狞的表情满是轻蔑。
柳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只沉着眼睛看地上连狼狈都掩盖不住恶毒的女人。
柳皙没有等来自己预料之中的疑问,死死的瞪着柳薏,企图从对方的脸上寻找一丝难堪。
“你和你那个人尽可夫的妈一样……和那个贱人一样……”
她还没说完话,柳薏就一脚踩在了柳皙的脑袋上。
她面无表情的听着柳皙咒骂,等人没力气鬼哭狼嚎了,才抬开脚。
她蹲下,问道“你觉得一个从没有感受过父爱母爱的孩子,到了如今,还会在乎自己是谁的种?”
“呵,是吗?
那一夜你妈为了资源陪吃陪喝,也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半推半就,她由着经纪人安排……那一屋子的老板都尽兴了……”
柳皙的眼睛露出精光,低声念叨了几句,又恶狠狠的瞪着柳薏诡异的嘎嘎大笑。
柳薏回视柳皙,某些淡化的记忆骤然浮现。
柳皙对她向来没个好脸,路云舒也是明晃晃的表示厌恶自己。
熬过去后,她就去上课,老师问她作业的事。
她如实说了,但老师不信,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她是烂土豆不禁夸,就算脑子再聪明,日后也就这样了。
后面,她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柳皙家,她的日子过得都很煎熬。
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一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她以为只要自己坚强些努力些,长大后学有所成就好了。
然而,在她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屡次跳级成为高考文科状元后,在薄莎莎的一句话之下,仍旧没拿到毕业证书,身边的所有人都奚落她。
就她这样的人,没有心理变态的去报复社会,她真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优秀了。
“这就是你虐待我的借口?吃相可真难看!
假如这样能让你良心安的话,我可不干!
你养我不过是为了拿到柳云威和翁染给我的抚养费,别找其它借口!”
柳薏说一句,就踢柳皙一脚。
她嘶吼着,质问的声音如同是破了的风箱……
她踢踹还不够解气,又要拿起石头想砸烂柳皙,可梁纂拦住了双眸化作竖瞳的小姑娘。
“别脏了手,我来。”
梁纂收起风刃,藤蔓蜿蜒过去,将还有一口气的柳皙迅速吸收。
“啊……”她的身体从脚到头变得干瘪,最后杂质化作齑粉,随着风力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死了,终于死了。”柳薏低低哀叹,声音喑哑,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那个在她心中强大的成年人,永远端着高高在上,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看自己的女人,就这么简单悄无声息的死了。
还不如那些被遗弃的猫狗体面。
果然,大仇得报的感觉,实在让人愉悦的无所适从。
她心头的气随着柳皙的死消散了一半,还有一半得等到柳云威那些人死的时候。
柳薏哭着笑,拉着小凤颠三倒四的说了很多童年的事,将那些人骂的狗血淋头。
“每当她欺辱……我的愤怒都是那么无用!
我一直知道她的心很坏,可我却逃不掉。
有些莫名其妙挨的打,我甚至都不知道因为什么惹怒了他们,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柳家的时候,就像有一个罩子罩住了我,看不见摸不着,却让我窒息……”
梁纂默默的陪着她,听着她的委屈,心中的难过丝毫不比她要少。
他在小姑娘看不到的角度,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瞳孔如同结冰的湖面般又静又冷。
柳皙死的太容易了!
然而,无论他心中如何做想,面上依然温柔的劝着她,给她做好吃的,又拉着她在山林里溜达散心。
他温柔的就像邻家小哥哥,丝毫没有灭世凤的狠辣。
“咱们这边的土地在植被的净化,还有红松树林土异能的干预下,并没有被污染,等天气暖和些,这些空地能种的果蔬品种会很丰富。
除了这里,还有分山。
要是实在嘴馋,也不用等天气暖和,你想要种些什么,我就把种子找来,现场表演开花结果。
你要吃什么,我就种什么,什么东西都可以。”
柳薏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也就慢慢忘了那些苦痛,不知不觉中变得得喜笑颜开,还连连点着小脑袋附和。
“想吃荔枝,龙眼,芒果,噢,对了!我以前芒果过敏,现在也不知道还过不过敏……”
“我种的果子,绝对不会让小柳过敏。”
梁纂在柳薏的心中是个纯粹的人,却不知这不过是他在她面前蓄意展露出来的好形象。
真正的他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可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对谁敞开心扉,便会是这个人最可靠坚实的倚仗,坚定而不动摇。
而不知何时开始梁纂早已经选择坚定不移地站在小姑娘的身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