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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平民饥寒交迫,豪强歌舞升平
    中年女子闪电般思索之后立刻变脸,堆起职业笑容,主动带两人入阁。

    她那笑成一条缝的眼睛紧盯许言。

    不自主舔下嘴唇心底暗道:

    这般俊朗的小哥,落魄之后收到她麾下夜以继日耕田,绝对孔武有力!

    许褚还是第一次前来这种奢华地方。

    跟着许言进入,左右张望。

    大堂内如同白昼一般,所见之处的男子皆穿戴华丽。

    案板之上放着蒸鸭炖鸡,生鲜瓜果。

    那都是普通百姓根本吃不到的贵重食材。

    许褚舔舔嘴唇,暗骂该死的氏族豪强!

    生活怎一个富庶奢华!

    大堂之中流萤往来,皆是年轻女子。

    每道身影从旁掠过,便带来一袭幽香。

    那香味仿佛天下最迷人的花粉,引得看不见的蜜蜂,钻入许褚心房,狠狠蜇上一下。

    甚是撩人!

    唰!

    面对经过身前女子两只忽闪的大眼睛,许褚顿时红了脸颊。

    滚烫如火!

    只懂耕田种地的他,何时见过如此场面。

    转头看向身旁的三弟,却发现许言面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

    这让他暗叹对方的定力。

    想必三弟所读的书中,必然有教授如何应对流萤之计!

    许褚拿定主意,等到有时间一定让三弟传授他一番,如何应对此情此景。

    许言在大堂中挑个角落坐下,吩咐道:“好酒好菜端上。”

    “好嘞!”中年女子极为高兴,最喜欢这种不询价的豪爽之人。

    很快,酒菜上齐,许言招呼许褚开吃。

    许言抿一口所谓的美酒,皱眉放下酒盏。

    酸涩的口感之中没多少酒味。

    喝惯现代酒水的他,对东汉的酒没有丝毫兴趣。

    许褚却不管那么多,甩开腮帮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这种奢华的吃食,即使他身为庄主也从未体验过。

    怎一个快活了得!

    至于如何结账,他半分没想,反正足智多谋的三弟必有主意!

    许言从角落中看向大堂中央的木台。

    如同舞台一般,四周雕梁画柱,披红带彩,装扮的别有一番古韵。

    木台后,两侧楼梯由东西方向向上,转过直角弯,从南向北延伸升向二楼。

    仰头环视,二楼连通的木廊,一个个木制对开房门紧紧关闭。

    他不禁暗叹,贵宾上楼看来自古有之。

    咚咚!

    两声鼓响轻启,一楼中央木台上走上五个女子。

    伴随萧瑟之音缓缓起舞。

    水袖屡甩,或远挥,或掩面,律动之间尽显妖娆。

    啪唧!

    许褚啃到一半的猪肘跌落在案。

    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盯在木台上完全挪不开,“氏族豪强的生活,凭的让人脸红心跳……啊不是,凭的让人万分气愤!”

    许言摇头叹道:“华灯下,歌舞升平夜未央。”

    “旷野外,饥寒交迫民断肠……”

    许褚收回目光。

    被诗句触动的他低头继续干饭。

    全庄远走他乡的情况让他不敢再看眼前的歌舞升平。

    简直罪大恶极!

    想起这些奢靡很多都来自对他们普通百姓的压迫和盘剥,许褚心底更不是滋味。

    难道让百姓吃饱就那么难吗?

    朝廷为何要如此对待百姓?

    他心底有一万个为何!

    “虔婆!”

    一声呼呵在花鸟阁外传入,大堂内的众人纷纷回头查探。

    这般诗情画意之地,怎有人如此粗鲁?

    众人看清十来个奴仆拥簇两个来人,立刻转回头装作未见。

    曹桓两大家族之人共同前来,在小小谯县干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奴仆们送到大门口停下,满脸酒意的曹洪亲自带着桓哲走进,大手一挥豪迈道:

    “老规矩,安排酒菜。”

    “另外,把阁里新来的两个花魁送来。”

    “与我兄弟二人赏诗作画!”

    安排好的他不等女子回话,勾肩搭背揽着桓哲便踉跄着上了二楼。

    直奔预先安排好的虎跃地字房。

    管事女子忙上忙下,这两位可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曹家和桓家在谯郡的地位人尽皆知。

    她尽力交代两个花魁和其他奴仆,定然要小心谨慎伺候。

    但凡有半点差池,她们花鸟阁的后台根本罩不住!

    嘎嘣!

    盯着二楼两个进入单间之人,许褚一把掰裂手中猪肘。

    铜铃般大眼中尽是报仇雪恨之意。

    “稍安勿躁。”许言低声安抚。

    “让那厮喝上一阵,我等再前去行事。”

    许褚用力点头,强压心头冲动。

    虎跃地字房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曹洪桓哲两人又喝了许多美酒,醉意上涌顿时抛开君子之态。

    圆月之夜,狼性四起,琴棋书画掀往一旁。

    一楼大堂中,许言觉得时间差不多,给许褚一个眼神,起身走向楼梯。

    “诶!”管事女子见状连忙阻拦,“二楼可不是你们能去的!”

    许言冷道:“我等乃是为桓大人办事之人,从许家庄返回复命。”

    “你耽搁桓大人和曹大人的要务,担待的起吗?”

    严词喝问让管事女子一愣,她连忙派人上楼询问。

    虎跃房中,正动手动脚的桓哲听闻花鸟阁奴仆禀报,醉色之意减弱一分。

    想起许家庄五百亩耕田,便挥手道:“让他们先上来。”

    也不整理仪容,就揽着神色惶恐的花魁坐于榻上等待。

    奴仆匆匆跑下楼梯回话,管事女子面色一变,连忙放行,“两位大人请。”

    恭敬让开位置的她,深知氏族豪强家的门客万不能得罪。

    更何况这两人看起来便武勇,地位定然不低。

    一句谗言便能让她如坠深渊。

    许褚跟随许言上楼,暗道三弟机智!

    “你等离去。”

    来到跃虎房门前的许言停步,斥责等候在门外的两个花鸟阁奴仆。

    “两位大人有密事交代。”

    “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不准前来!”

    严厉的话语戛然而止,两个奴仆知趣,连忙行礼匆匆离去。

    大户人家的秘密他们可不敢听。

    听好了无赏,听差了遭殃。

    有多远躲多远。

    吱嘎。

    许言轻手推开房门,带着许褚走进房间。

    屏气凝神的许褚心跳暴起。

    这种明目张胆前来报仇,而且还能顺利进入仇人房间的状况,他从前做梦都不敢想!

    怕是被害人也想不到!

    如此胆大包天不计后果,何人敢为?

    “小人从许家庄返回,前来复命。”

    许言一边出言扰乱视线,一边向躺在左榻上的一男一女快步走去。

    许褚知意,快步走向抱着花魁的右榻之人。

    满眼醉意的桓哲用力眨么眼睛,晕乎的视线中,那个接近之人异常模糊。

    身为谯郡豪族子弟的他没有任何防备。

    在谯县这一亩三分地之内,谁不认识他?

    谁又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