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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姜黎你脸上的疤呢!
    F内室被谢嫣方才闹了一通,显得乱糟糟的,但姜黎独立站在桌边,愣是衬得这乱成一片的房间也别有了滋味。

    姜黎眉梢微蹙,瞧着委屈极了。

    慢声细语道:“是,一切听世子爷的,我不会与她计较。只是下一次若她再这般口无遮拦,行事鲁莽,惹到旁人……她前些日子甚至是开罪了雍王府,差点给永宁侯府惹祸上身。”

    看着姜黎绝美的容颜露出委屈之色,谢隽原本心头的怒火都熄了几分。

    也觉得自己对谢嫣偏心太过,他声音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又道:“你放心,我会好好责罚她!让她不敢再口出不敬!”

    姜黎直接追问,“怎样责罚?”

    谢隽本来就是只是随口一说,真让他处置谢嫣,那谢嫣和侯夫人怕是要闹翻了天。

    但,顶着姜黎的目光,他不好再糊弄。

    “便让她这个月都闭门思过,好好抄抄女书,学学礼仪。”

    这话谢隽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经过今日之事,他也容不得谢嫣嘴再乱说。

    “娘亲!”

    庭外吵嚷,谢玉琅人未至声先到。

    还在门口,谢玉琅就着急的寻找姜黎的身影。

    看见姜黎,他眼睛一亮,小旋风似的闯进内室。

    却不敢再莽撞的扑向姜黎,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姜黎一番,确定她没被谢嫣伤着才松了一口气。

    而称得上是重伤的谢隽,则被他忽视了个彻彻底底。

    “娘亲,您怎么样,姑姑她没欺负您吧!”

    天知道他下学回来就听说谢嫣去东院了,他紧赶慢赶的过来。

    谢嫣这两日伤好了,她心肠毒辣,睚眦必报,所以肯定会欺负姜黎。

    好在,姜黎人没事。

    姜黎还没回答,谢隽就突然出声,“玉琅。”

    他脸色苍白如霜,神色也难看的很,心底里重新提起了警惕。

    谢玉琅竟然对姜黎如此亲近!

    这可不行。

    “爹爹!”

    谢玉琅这才注意到谢隽这么大一个活人,他满脸诧异的盯着谢玉琅身上的伤。

    “爹爹您怎么回来了,您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人回答,谢玉琅小脸立刻皱了起来。

    “是不是谢嫣!”

    在永宁侯府,只有谢嫣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会拿东西砸人!

    “这花瓶是她砸您——不,是她砸娘亲,却砸到了爹爹么?”

    谢玉琅目光扫过地上碎裂的花瓶,以及姜黎身上溅到的水渍,轻而易举的推断出了方才发生了何事。

    他相当清楚谢嫣是不可能会伤害谢隽,但谢嫣对姜黎却有十足的恶意!

    “这是误会。”

    谢隽下意识的为谢嫣开脱,然后就沉着脸呵斥谢玉琅。

    “嫣嫣是你姑姑,你怎可直呼其名!”

    他心里的疑惑和警惕越发的重,不过一月时间,谢玉琅怎么就突然对姜黎亲近起来,又对谢嫣如此厌恶!

    谢隽语气颇为严厉,“玉琅,这就是你上学学到的道理吗?”

    更因此迁怒了姜黎,语气十足的不客气。

    “世子妃,学堂的夫子恐不堪为用,都换了吧。”

    “父亲!夫子们都是好的,你休要迁怒他们!”

    谢玉琅拦在姜黎面前,瞪着谢隽。

    “谢嫣身为借住侯府的客人,无为客之道,无礼在先,她一再的辱骂娘亲,现在更是伤害娘亲!我为何要对她以礼相待!”

    在谢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谢玉琅竟是半步不让,越说越是愤怒。

    “君子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谢嫣不仅不感恩娘亲允她留在府上,还恩将仇报!我就该立刻将她赶出府去,断亲不认!”

    “荒唐!”

    谢隽大怒,“嫣嫣是你……姑姑!你们有相同的血缘,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不是……”

    他看了一眼姜黎,更加怀疑姜黎是不是知道了谢玉琅其实是他与谢嫣的孩子!

    所以,搓撺谢玉琅憎恶谢嫣!

    “我更是娘亲的孩子!是娘亲的骨血!”

    谢玉琅下颚微抬,掷地有声道:“辱我娘亲者,等同于辱我!”

    谢隽浑身疼的发颤,一时半会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谢玉琅这小子。

    但,他可知谢嫣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来人!”

    谢隽无暇再思考,干脆唤了下人进来。

    “带少爷回去!”

    势必要隔开谢玉琅与姜黎,绝不能让谢玉琅再与姜黎亲近下去!

    否则,谢玉琅就真的成了姜黎的儿子,哪怕最后告知他真相恐怕也无济于事!

    “娘亲!”

    谢玉琅慌忙看向姜黎,但姜黎就像是看客一样,浑然置身事外。

    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姜黎,已经讨厌他到这种地步了吗?

    谢玉琅挣扎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他愣愣的被下人们拉出了房间。

    “你也受了惊吓,好生休息。”

    送走了谢玉琅,谢隽强撑的一口气松了下来,身上的伤是越来越痛,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他也没有再与姜黎虚与委蛇的意思,便差使着下人赶紧带他回去。

    侯府内各个主子住的都是单独的院子,谢隽所住之地,是杜鹃院。

    大夫已经在杜鹃院里等候了,待处置好谢隽身上的伤势,已经月上中天,各院都熄灯入眠。

    一直等待的杜嬷嬷愣是没找到面见谢隽的机会,只得回了鹤荣堂。

    “废物!”

    侯夫人气得一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杜嬷嬷脸上,“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杜嬷嬷欲哭无泪,现在全府丫鬟奴婢都被换的七七八八。

    新的人全都只听东院的话,她也没办法啊!

    不说见谢隽,就是去见谢嫣,现在她也见不得了!

    侯夫人右手抖得如同筛糠,但是打人的准头可还在。

    她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砸在了杜嬷嬷头上,“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

    杜嬷嬷也不敢躲,畏畏缩缩道:“明早,世子爷一定会前来给您请安的!”

    侯夫人发泄了这一通,心绪依然不平。

    她盯着窗外的夜色,咬牙切齿,“明日我要姜黎死!”

    燃了一半的烛焰光晕错错,照得她面若修罗。

    另一边,东院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只是姜黎尚未熄灯,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楚宁寒与她约定的消息交换之时。

    到了。

    楚宁寒亦到了。

    依然是白巾蒙眼,一身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