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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尊上早便不想要那魔尊之位了
    “不过这事儿也急不得,至少也要等你都彻底康复了,身体扛得住这经书历练的时候才行啊。”

    慕容昕并不认同让景年现在就开始练习,顺口对慕兮道,“不如把这经书先给慕先生看看,他最熟悉嫂嫂现如今恢复的状态,也好估摸看看。”

    景年正要准备回房,见欧延对此不置可否,遂请慕兮一道同行。

    三人进了景年那屋,一番探看后,慕兮给出的答案是这前两章可练,“经书刚入门主要是一些助益提气方面的基础动作,有一步还是要打坐的,养伤期间接触没有什么妨碍,甚至还可能有益处。”

    他解释着,欧延也将那两页纸接过来,低头缓缓细读。

    既如此,景年也便点头应是。

    她本以为慕兮为自己探完脉后便可走了,哪料一直低头翻看的欧延忽然开口将人叫住,“慕先生这会儿可有空余?不如坐下来与晚辈一叙。”

    他称自己为“晚辈”。

    景年一愣之下,又恍然地眨了眨眼。

    自醒来后与欧延说清了当下的形势,慕容昕作为魔界中人的身份,还一直未来得及再做深究。

    她本以为欧延不会与他当面挑明,想不到竟这么快。

    那头慕兮闻言,很快定在原地,目光笼在欧延与景年身上,但只停顿了几秒,便浅浅一勾唇角,“原来景年已与七爷说了。”

    景年抿着唇未吭声。

    “坐。”

    欧延看向房中桌前还空着的椅子,声线没什么起伏。

    “我的身份……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有那心思,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七爷不必担心”,慕兮坐下来,回的也很直白,“如今的局面,我还是向着慕容庄主这边的。”

    “话虽这么说,但现在木灵珠封印已解,慕容家与灵珠的羁绊自然也少了一层,倘若像土灵珠那样被别有用心者盗走,你岂不是还要跟随着去认新主人?”

    欧延话中带刺。

    “慕容家与木灵珠,和七爷与金灵珠一样,都是先祖在神树的准允下与灵珠定下血脉契约,这层羁绊不可能消失,即便木灵珠被盗,慕容家也能通过感应找寻到它的位置,不管当下使用灵珠的人有多大本事,只要是指定的执掌者,都能有办法取回灵珠”,慕兮似乎不太认同欧延话中的敌意,微皱起眉,“这个道理,七爷应是比我更清楚。”

    “公子毕竟是魔界中人,我们总该要多一分警惕不是”,欧延淡淡笑了笑,却未达眼底,“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景年默默为二人斟茶,心里却想着欧延这般明显的敌意,是故意流露给慕兮看的吗?

    算是……一种警告?

    “魔尊被封印的这百年间,魔界似乎不曾有过什么动静?照理来说,他们群龙无首,应是会大乱才是?”欧延又默默问出第二个问题。

    慕兮闻言难得情绪有了些许波动,冷笑一声,“某些人应该不是大乱,欣喜若狂才是。”

    景年立时想到裴西那同父异母的兄长,心口一闷。

    “尊上失势,便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嫡兄上位之日。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裴炀应是做梦都想要尊上的命吧。”

    裴炀……

    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在景向薇的记忆里,他是老魔尊的长子,其母曲怀容便是当年魔界最负盛名的曲氏家族独女。曲怀容为老魔尊诞下两子,小的那个嚣张跋扈,在与妖界大战中身死。曲氏本就因裴西的身世而恨透了他,加上丧子之痛,早已是撕破了脸的对立关系,奈何后来裴西又因为乳娘报仇而亲手杀了曲怀容。

    亲生母亲与胞弟都被裴西所杀,裴炀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裴西。此二人早在裴西还在魔界时,便是势不两立、见面便下死手的对立关系。

    “他们可知裴西在凡界的境遇?千年之期一到,他可是会苏醒的。”

    “尊上早便不想要那魔尊之位了”,慕兮讽刺地摇头,“他当年明明有办法摆脱灵珠封印,可他宁愿封印自己,也不想面对景向薇已死的事实。他若再苏醒,唯一会做的应该就是继续找寻复活景向薇的重生之法吧。”

    他说着,目光定定看着景年,仿佛就是对她说的。

    欧延手中茶盏砰一声落于桌面上,“我承认——如今景年意外获得了景向薇所有记忆,这件事对你来说难免会产生些不切实际的猜想——但那也仅仅只是猜想,就算是魔尊亲自来验,也绝无可能。”

    景年深吸一口气。

    “之后的事……让尊上自行定夺便是,我一介侍从,又能决定得了什么。”

    慕兮对欧延这番话并未有太大反应,这时倒又恢复了他一贯平和的温润模样,默默饮了口茶。

    “先生,我已跟七爷说了要去妖界的事,待我们护送太子殿下回京后,首先第一个目的地会是西北的名剑山庄,一是探看七爷这昏迷的病症,二是查看解封后木灵珠的情况。名剑山庄有一座仙池,与断情宫的神树同为神界灵物,带木灵珠前去,兴许会有什么发现。待这些事都办妥后,我们便出发寻找你说的空间裂缝。”

    景年趁着这个机会,将此前与欧延的谋划尽数道出。

    “慕容庄主可知情?”慕兮第一反应是此。

    “他知道。带木灵珠前往名剑山庄,还是慕容老爷子的主意。”

    “如此……倒是正好顺路。”慕兮若有所思。

    “当年魔尊从未提起过妖界的异样?”欧延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这异样……现在想来,关于犀庇裂谷的倒没多少,毕竟那地方处处透着诡异,反倒没什么值得一提,但尊上自己……”慕兮抬眼,“这百年间我回想过数万遍当年的种种,有一点可以肯定,犀庇裂谷几场仗打下来,尊上明显肉眼可见的逐渐阴郁起来,可能是战事残酷所至,也可能是锦姨的死对他刺激太大……”

    “裴西自己就是异样本身?”

    欧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接了他的话。

    “但凡是经历过裂谷之战的,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巨大阴影,那个地方是三界大凶之地,汇聚了太多无法想象的恶,说是地狱都算好听的,不止尊上自己,许多上过战场的兵卒也都有过这种感觉。”

    “万恶之境,怨气滋生,最是噬人心魄,甚至于失去自我”,欧延停顿许久,一句话将慕兮问的噎住,“你如何有绝对的把握保证,魔尊在那样的地方,没有被心魔蛊惑、丧失了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