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和闷声道:“大人,在此守城期间,我却未能助上一丝之力,如今佩戴那法宝于身,实在让我羞愧难当,只恨无地缝可钻。”
“恳请您赋予我出城突击的机会,如今敌军疲惫不堪,我夜袭必能取得显着战果!”
望着眼前这位憨直耿介,满面红光的修士,李响微微一笑,却又告诫道:“你这家伙,但我得告诉你,现时不宜行动!”
“何故?”牛大和几乎是大声质问出来。
“切莫轻视敌人,今日之战,纵然对方已然倾力而为,仍有部分兵力未曾参与攻势。再者如此大规模的战事,敌方必定会对夜间严加防范。”
“牛大和,你擅长的并非夜袭,而在其他领域发挥作用,只是目前还未到你展现实力的时机,切莫急躁!”
"我之所以令汝留于此地,乃因欲免尔忧虑。此刻即刻修养自身,待到关键时刻需汝效力,若见尔萎靡不振之态,定斩尔双足,以示军纪!”
"遵命!"
明白自己必受重任的牛大和,非但未因李霸天的呵斥而恼怒,反而是满心欢喜。
他在麾下拥有众多修士,在接到李霸天的指令后,也能对下属弟子有所交待。
倘若他黯然返回,麾下的士卒只会视其为无能之辈,进而丧失信心。
牛大和离去后,李霸天转向赵真人问道:“近日可有扰动清修之事发生?”
“确有此事,只不过现已尽数平息。”
“哦?具体情况如何?”
“城内各大世家之子弟,在战端初起之际,便已收拾行囊、驾备马车,意图自南门遁离,并强行胁迫守城将领开启城门,欲趁乱由南门逃离至后方的云城与槐城之地。”
“其中尤为关键者,乃是那些自他城逃至绥城避祸之人。他们富甲一方,于城内与其他世家间盘根错节,此刻城内世家子弟欲逃离,亦有其煽风点火之举。”
说到此处,赵真人略作停顿,“大人,是否将其等人先行擒拿?”
李霸天思忖片刻,“此等人在此之前可曾有过捐赠用于守城,抑或是有所贡献?”
“此事还需详细查证一番,依我所记,恐怕并未有几人有所作为。”
“那就劳烦你带领弟子们调查清楚,前些日子有所付出者暂且不论,其余之人,尤其是那些挑拨绥城民众逃亡者,务必给予严厉惩治!夺其一半家产,至于原籍绥城之人,处罚力度轻些,具体尺度由你自行斟酌。”
“至于家中豢养私兵的大户人家,那些私兵皆应强制入伍,而其主人,责罚尤须严厉。”
“对于官场**一事,赵真人,你务必严把用人关隘,凡贪图国难之财的狗贼,一经发现,格杀勿论,此事你可以自行决断。”
“遵命,大人。” 赵真人领命而去。
李霸天又问:“此前交付给你的事务进展如何了?”
赵真人回禀:“已完成一部分,战事获胜之后,已在城内挑选愿意前线观战的民众分批次前往,按照大人的要求,让他们见证战争之惨烈,感受我将士保家卫国之决心,亲眼目睹我们的赫赫战果。”
“很好!赵真人,有你在绥城主持大局,实使我心安不少。”
“大人过誉,此刻我得以摆脱束缚,执掌城主府政事,这才是属下本应尽之职责。”
赵真人言辞之中,李霸天深知其意。
“但这只是个开端,近段时间,恐怕还要劳你多费心力,保重身体啊。”
“大人亦需保重。”
......
而在另一处,统帅营帐之内。
金魁坐镇主座,面色凝重地审视着左右两侧列席的将领们......
"阐述一下,为何吾等仙兵几乎是全员出击,却仍未能攻克绥灵古城?"
立刻有人回应:“绥灵古城的守卫修士展现出非同寻常的坚韧,并且他们的备战工作做得滴水不漏。在我看来,他们绝非仅仅万余人,恐怕……恐怕人数远超三万之众。”
每一个在场之人皆不愿承认敌手的强大,于是仅在估算数目上稍作调整,然而内心深处皆已明了为何尚未取胜。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将军纷纷应和,无人敢于否认,否则便是变相承认自身修为不足。
金魁拧起了眉头,朝向徐虎质问:“徐虎,尔等骑军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无法突入城内?”
前任火鬃铁骑首领英勇战死沙场,徐虎才接手统帅之位,刚刚履新不久。他起身详述了当时的状况,那独特的防御手段引发了众将士热议。
“竟冲不破阵法屏障?”
徐虎回答:“元帅大人,末将依稀瞧见那些盾牌之后似有木棍支撑,连结地脉,故我火鬃铁骑撞击的是大地而非敌人,因此才会受其制约,难以突破。此法确实对我们骑军有着极大的克制作用。”
金魁闻此解释后,方知此次对手的顽强远超预期,他轻叹一口气,不解为何一位天选修士,竟然不惜以生命为赌注,誓死守护绥灵古城。
更让他困惑的是,绥灵古城的将领及官吏们竟如此坚定地信赖那位天选修士,对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金魁沉吟之际,营帐门户忽然开启,身为军师的白月走入,他是唯一一个无需通报便能自由出入元帅营帐之人。
白月一边步入一边开口:“此次败绩,诸位将士想必已刻骨铭心,我等虽已倾力而出,但仍未能攻克绥灵古城,诸位心中自也有诸多遗憾。元帅训斥你们,不过是出于焦急之情。”
“而作为军师,今日我带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情报!”话音未落,他轻轻拍了拍手掌。
旋即,两名身披甲胄的士兵押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步入帐内。白月向金魁禀告:“元帅请看,此人正是绥灵古城近日派出侦查我军动向的探子,今夜企图靠近我军,却被我等人赃并获,经一番审讯拷问后,现已愿将其知晓的绥灵古城内部一切情报全盘托出,诸位有何疑问,请尽管发问。”
“甚好!”金魁欣喜若狂,俘获此类探子实乃一大功劳。
他问:“汝名唤何许人也?”
鼻青脸肿的士兵已深知局势严峻,答道:“回大人,小人名叫王兴,今年已有三十五载。”
忽有一名将领挺身而出,怒吼一声:“岂容你多言!”
随即便欲拔剑斩下对方头颅。
金魁见状,拧眉呵斥:“坐下!”
而后,他转向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王兴说:“王兴,你应当清楚如今的处境吧?”
王兴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绥灵古城内守军究竟有多少人?”
“回禀大人,约莫一万五千有余,其中将近半数为新入伍弟子,另外尚有一小部分协助戍卫的平民。”
“这怎可能?”
“确有此事。” 王兴低头如实答道。
"炼气士?凡人?"
这番答复引发了一旁其余将领们的热议。他们万万没料到,这固若金汤的守备力量中,竟有一半竟是初入修炼之道的新兵。
"肃静!"
金魁猛地一拍桌面,瞬时全场鸦雀无声。
"你们绥城的防御统帅已非王冠云么?"
王兴答道:"不久前有位尊者降临,他手持城主亲署的令牌,以使者的身份接手了绥城,并派遣了王冠云离去,至于其行踪何方,实不相瞒,我确实不知晓!"
"使者?"
这两个字令所有人一惊,他们不禁朝站立于金魁身边的白月望去。明明真正的使者就近在咫尺,此人的出现又是何种缘由?
白月轻摇折扇,从容言道:"他乃天选之人,假扮使者只是为博取信任,如今看来已然得逞。守护绥城之举,可谓是下了一盘大棋啊!"
此情报犹如灵爆一般震撼人心,将领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金魁无奈,只得再度整肃场面。
他转向王兴追问:"像你这般修炼不足的士兵,尚有多少仍在城外巡查?"
王兴摇头道:"这个……我并不清楚。我们每个人都是单独召见,离开城池之后便再无联络,除非他们自行触发某种约定的信号。"
"那信号具体为何物?"
"这……这个我确实不知。他只告诉我,一旦信号启动,自会心领神会。这类含糊其辞的话语……我真的……"
说到末尾,他言语哽咽,四周将士如狼似虎的目光让他倍感压力山大,加之金魁时不时有意无意释放出的强大威压。
此刻的王兴未曾昏厥,已是意志力极为坚韧的表现。就在这一刻,忽然有人高声喝道:"这般无知,那般懵懂?你究竟有何用处!"
那人随之起身,对着金魁躬身禀告:"元帅大人,小人以为他在欺瞒,不愿将实情告知我们,请准许小人教训此人一番,定会让他把一切都如实吐露!"
他手按腰间的佩剑,只待金魁一声令下,便会毫不迟疑地逼近王兴。
王兴吓得瘫倒在地,伏地求饶:"大人,恕罪啊!"
帐篷之内顿时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之中。金魁在权衡王兴所言的真实性之余,也在思忖如何处置这名侦查兵。对于他而言,基础的情报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那些更高层次的事情自然不是一名普通侦查兵所能知晓的。因此,王兴此刻的存在已毫无价值,将其灭口反而是个不错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