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后面还跟了一帮子人,个个神色不善,男女都有,想来应该是这座集市的二代人物。
女人说了两句话,而捻子一句也没回,更是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
这一幕惹得后面一位有了表现机会的男人不满,他大步上前一把从后面掐住捻子的后脖颈,将他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妈的,你小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嫌死的还不够快?”
捻子还是一脸的恳切,求陆仁不要出手。
这些人虽然经常欺凌他,可是罪不至死,这里毕竟是他生长的地方,不想要生灵涂炭。
“疯了!这小子疯了!出去一趟连老子们都敢无视!”
“弄死他!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留你一命只是给老子们发泄情绪的玩物而已,你以为自己是谁!”
“他不是被龙哥那伙人带去了么?怎么只有他与那个新人,龙哥呢?”
有人提出质疑。
女人的脸最为阴沉,这次龙哥出去探险竟然只带了那个贱货,而不带上自己,她本就心有积怨。
如今见捻子回来,不见龙哥就算了,这只小鸟人竟敢无视自己,这令女人感到奇耻大辱!
她一把推开几名正在拉扯着捻子的男人,上前两步,一刀扎在捻子的后腰处。
捻子被最先的那个男人掐住后脖颈,本就疼痛无比,当下后腰又被扎了一刀,面孔痛苦的几度扭曲。
作为一位旁观者,陆仁从始至终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情。
捻子的求情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对方伤害捻子,他也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这是捻子自己隐忍的选择,与我何干?
“为什么一直看着他!龙哥呢!”
女人狞笑着拔出匕首,这种伤人的快感令她异常兴奋。
“你们……走吧……咕……”
女人闻言,瞪大着眼睛转头看着自己的同伴,像是在说这小子是真的疯了?
待众人反应过来,几人已经对着受了重伤的捻子开始拳打脚踢。
“小杂种!怎么与吉姐说话的?!”
“干脆打死他算求。”
“整天碍人碍眼的,瞧他这副贱样,早该死了!”
捻子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已经被那个男人放开的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只能紧紧的用双手护着脑袋,减少伤害。
只是后腰处的鲜血依旧顺着衣物汩汩流淌,沾湿了那五颜六色的羽毛。
周围已经围上了不少看客,似乎每个人都习以为常,没有一人出声制止,皆像是在看待宰杀畜生时的神情,甚至还有一些快感。
这座岛上没有一个好人。
以往点到为止,打个半死就差不多了。
可是这次捻子是真的快死了。
他微弱的喘着气。
女人下手最为凶狠,她见不得以往被自己看待成发泄情绪的玩物无视自己,更是要将不敢对待龙哥的情绪一并发泄在捻子身上。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解气。
她自认为在这北岛三十六街之中是贵族一般的存在,任何胆敢对自己不敬的人,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捻子已然坚持不住,抱住脑袋的手松了开来,很快便被几人逮着机会,有人捡起一旁的石头瞬间干在他的后脑上。
霎时间,捻子只觉一阵的天旋地转,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将要停止。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吉姐的跟班,说白了家里有点小势力,可是也得跟着某个大势力的混,俗称抱团。
而吉姐的父亲身为三十六街中其中一条大街的头领,身边自然少不了阿谀奉承之辈。
他们为了帮吉姐发泄怒火,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对于捻子这种可有可无的存在,死了便死了,大不了到时再去找一个替代的受气包便是。
若是让吉姐不高兴了,那才是天大的事儿!
捻子的神魂几乎开始游离,生死恐怕仅在下一刻,他嘴巴动了动,虚弱的声音如同蚊鸣。
所有人都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甚至根本都不知道他有说过话。
而陆仁却听的一清二楚。
“恩人……我不行了……请您再另寻一位带路人……”
捻子意识异常模糊,他讲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楚,迷迷糊糊之间,他突然觉得身子一轻,那种骨肉被击打到麻木的感觉竟是没了。
他微睁着肿起的双眼,只见自己竟是被恩人提在了手中。
几个人的拳脚抡了个空,差点打到自己人,见有人胆敢将他们的猎物救下,顿时气急。
女人盯着陆仁,声音嘶哑道:“新来的,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么?”
“我这人杀人其实很简单。”
陆仁淡然开口。
“你以为你是谁!”
“一个新来的,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捻子是我们的玩物,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嘿嘿,我们也不介意!”
几人纷纷开始附和女人的话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们是站在同一战线,同一个高度。
而陆仁与捻子只是他们随意发泄的对象,仅此而已。
人命?
人命在不灭岛上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里的哪一个人手上没有几条人命?
前一秒你还是个人,下一秒你可能就是具横尸街头的尸体。
这里最重要的是身份,是地位,是背景。
只有拥有了这些,才有足够的底蕴在这座岛上活下去。
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才会让自己更加安全,才会令人对你感到畏惧,感到害怕。
尤其是新人,基本上所有新人上岛,只要被逮到,那便是群攻的对象。
岛人的性子早已不似人类,他们的天性更加凶残,更加崇尚弱肉强食。
你一个人强,那是你的本事,但是没有同伴帮衬,那早晚也会被暗算致死。
若是一群有着高贵身份的岛人都很强,那便能够掌控大多数人的生死。
毕竟在岛上死人,是不会有人管的。
“聒噪。”
陆仁抬刀,收刀。
甚至没看见他出刀,女人便保持着她讥笑的神情,人头落地。
当她的人头滚过了几名跟班的脚旁之时,几人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也不动,像极了一根根木头。
几人的后背感受到阵阵凉意,浑身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竖起,有种死亡的阴影正向着他们头顶笼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