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珩这模样是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了仇人吧,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被捅了刀子的不是曲云烟而是他。
“霍聿珩,这件事和沈平安还有何思夜都没关系,你不要牵扯无关的人。”
霍聿珩之前也说过要把我扔进警局里喝茶,我多少存了点侥幸的心思,只想着找到证据不是我做的就好。
但是现在看来,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他为了曲云烟,还真是没有下限了。
我低估了他对我绝情的程度。
他这么逼我,无外乎两点,要么是为了给曲云烟出气,要么是等我去求他,可我偏偏一样都做不到。
“无关?律政界的阎罗王举着机关枪向我开炮,你很得意吧?”
他看着我的眼神愈发阴郁,我抬头仰着脸对他笑,“我的意的那么明显吗?霍聿珩,我十分期待我查明事情真相的那一天,我会亲手打你的脸!”
在他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这样自信张扬,以前总是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他差点忘了安心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我们结婚之前,两家有意联姻,是我大方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表白。
我爱得坦荡,没有遮掩,我说喜欢他了很多年。
当时的他心惊于我眼中的炙热,却也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我知道他只把我的表白当做撩男人的普通把戏,毕竟婚后为了多睡他几次,我撩他的次数只多不少。
为了讨好他,也为了讨好他的父母,渐渐地我被磨平了棱角,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想起来那么坦荡自信的我了。
我会一点一点让他想起来,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然后告诉他,我这样的女人,终究不再属于他!
对渣男最好的报复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
我的反抗撼动了他的威严,霍聿珩语气越来越平淡,我却知道这恰好是他发怒前的征兆,“任凭你在这里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烟烟为了你生生缝了二十针的事实,安心,你死不悔改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看着我就像是看着案板上的鱼肉,“你有时间在这找人帮忙,不如老老实实回家求得烟烟的原谅!安心,你去给烟烟道歉!”
我挑挑眉,明白了。
原来他是想让我和曲云烟道歉啊。
曲云烟的父母都没有给我打电话说我一句不好听的,她的好哥哥先坐不住着急伸张正义了。
不过这种话听得多了,我不害怕,也差不多免疫了,只剩下淡淡的忧伤,“霍聿珩,为什么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一次呢?”
我是真的觉得疑惑,也非常真诚地想要霍聿珩帮我答疑解惑。
我在逆光中凝视着他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抓不住。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你只需要知道,就算你跟何思夜搞在一起,他也帮不了你。”
我心里只剩下苦笑,好大一顶帽子啊,我身板小,扛不动。
“那我跟谁搞在一起能帮我?跟沈平安行吗?”
我故意气他,就想看他平静的面孔被撕裂的那一瞬间。
可惜他没如我的意,“行啊,你试试他敢不敢要你。”
“试试就试试。”
我推开他,回到我们的餐桌前。
何思夜已经站起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我揉着被霍聿珩抓红了的手腕,淡淡地道,“差点被大灰狼叼走了,我们快走吧,害怕。”
沈平安呲笑一声,没忘了怼我,语调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还有你能害怕的,你多厉害一人啊!”
我抬眼看他,不知道沈平安今天怎么像吃了枪药一样,连句话都没办法好好跟我说,身体也不如以往沉稳,一直用手向后缕着额前的碎发。
余光里霍聿珩正好过来,我顾不上太多,抬手轻轻抵在沈平安的胸膛上
刚才和霍聿珩说话的时候,眼里的水汽还未散去,我抬着水汪汪的眼睛睨着沈平安,笑得娇娇弱弱,“我不厉害,正好有点事想求你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帮我?”
沈平安一步窜出两米远,皱眉嫌弃地看着我,耳朵却悄悄泛了红
“小安心我警告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说出求他的话,别说他接受不了,现在连我自己的皮肤都控制不住往下掉鸡皮疙瘩。
我忍着没发作,笑意更深了,“平安哥哥,何律师还有事要忙,我们先走了,等我晚上给你发消息,维系一下我们多年来的情谊,也跟你聊点能聊的,百无禁忌。”
何思夜是个绅士,他很周全地和沈平安和霍聿珩告别,比我强多了。
我率先往外走,这顿饭吃得我胃疼,一秒都不想多呆。
没想到关车门的瞬间,一只大手抵住车门,我被霍聿珩扯下了何思夜的副驾。
他把我拽到了他的身后,弯腰撑在车窗框上和何思夜打招呼,“我的太太不劳烦何律师送了。”
我看着何思夜一秒钟冷下的脸,惊讶于他瞬间释放出来的气势,“她还有工作!”
我更加相信他绝对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律师,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仅仅凭借一个眼神就对他产生恐惧的感觉。
可霍聿珩周身的气压更是逼人,要必须要承认,除了为人丈夫之外,他无一不是优秀的。
我不想让何思夜跟霍聿珩再因为我有更深的矛盾,只能选择和他告别。
没了外人在,沈平安也不装了,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悠悠走过来,视线来回落在我和霍聿珩的脸上。
看了两秒后他突然拍手鼓掌,“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吵架啊?”
我低头抚平衣服上被霍聿珩弄出的褶皱,嘴里解释着,“不是吵架,是要跟他”
“我要领她走。”霍聿珩打断我。
我发现霍聿珩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打断我,他对我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配合上他一向冷淡的眉眼,似乎还能站在这里同我讲话已经算给了我天大的恩赐。
我叹了口气,发现他走到我面前完全挡住了我看沈平安的视线,像一个碍眼的电线杆。
我只能绕过去,在心里默默地哀求沈平安再忍忍我。
我走过去挽住沈平安的手臂,音调放软,“平安哥哥,我不想跟他走,你送我回家吧。”
我没回头,都能听见男人不耐烦的呼吸声。
我声音软得像块可口的软糖,以前我没羞没臊馋霍聿珩身子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声音和他撒娇,我心中忍不住一片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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