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不抢,只会成为弃子。
“我知道了,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谢玉琅声音从帘幕后传出来,听着带着沙哑,像是伤了嗓子。
但是他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道。
“文武行宴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多谢你亲自送来。时辰不早,你也该回凌启伯府了。”
白墨宴眉头紧蹙,小脸崩得紧紧的。
谢玉琅并没有直接见她的意思,隔着帘幕,她也不知道谢玉琅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是,听声音就感觉病得很重,她怎么能放心离开。
“玉琅哥哥,我还不想回家,我想去见世子妃。”
她来琳琅玉缘特意的观察了院子里的下人们,这些人虽然对谢玉琅恭恭敬敬的,但是绝没有对待姜元宸那么热切。
谢玉琅不让再提姜元宸比他受宠的事情,她可以不再说,但是她忍不住的谢玉琅受委屈。
“你要做什么?”
谢玉琅声音猛地提起来,“不许乱来!娘亲那里你不许去!”
他知道白墨宴是为他不平,但是他哪里有什么颜面让姜黎偏爱呢?
“玉琅哥哥,我是有正经事情找世子妃。”
白墨宴眼珠子一转,义正言辞道。
“什么事?”
谢玉琅明显不相信。
他对白墨宴相识这么久,多少知道他的脾气。
固执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想尽办法也要达成。
他一直想替自己争夺回姜黎的偏爱,要去见姜黎,也还是为此事。
“今日我听爹爹说玉峰山匪被雍王府剿灭,更在其中发现了了不得的消息,似乎与安国公府有关。”
“你发现了什么?”
谢玉琅紧紧地攥着手心,结痂了手掌疼痛隐隐。
但是这都压不下他昨夜脑中的梦魇,眼前似乎还能看见那一幕幕的画面。
比之谢隽威胁他,要他传播姜元宸是姜黎与徐子仪的子嗣还要恶毒!
“安国公府……有可能豢养山匪。”
白墨宴压低了声音,凑近帘幕。
“玉琅哥哥你放心,我只是来提醒世子妃的。”
安国公府到底是姜黎的母家,也是谢玉琅的外祖家。
若是真的出了事情,那么波及的还是谢玉琅。
所以,今日她还真不是无故去找姜黎。
谢玉琅瞳孔一缩,安国公府豢养山匪,谢隽的腿是被匪徒打断——
姜黎与谢隽离京五日,遇上的就是被雍王府剿灭的山匪。
这山匪还是与安国公府有关。
而他们离开京城前,谢隽曾两次去了安国公府。
真相呼之欲出。
谢隽与安国公府合谋,利用山匪杀害姜黎。
谢玉琅白着脸,手心的伤早已经崩裂,鲜血重新流了出来。
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谢隽这样一个丧尽天良的父亲?
“玉琅哥哥你好好养伤,此事我们凌启伯府不会坐视不管的。”
久久未曾听见谢玉琅的声音,白墨宴斟酌再三。
“你和世子妃绝不会被牵连!”
然后她就出了琳琅玉缘,命丫鬟领着她去东院。
琳琅玉缘距离东院的路程实在是有些远,走到时候东院都已经点上了灯火。
“白少爷稍等,奴婢先前去禀报世子妃。”
白墨宴是谢玉琅的客人,要去府中走走,丫鬟们只得带路。
但是要想进东院面见姜黎,还得需要姜黎的准许。
白墨宴略微颔首,心情却沉甸甸的。
一路行来,整个侯府中的人,对待琳琅玉缘的人都带着一份奇怪的目光。
那是看可怜虫的目光。
凌启伯府嫡系子嗣不丰,她哪怕是女儿,从小也当做男孩教养,除了爹娘,无人知道她身份。
而旁系则子弟众多,尤其是妾室所生的庶子庶女。
她曾见过那些旁系嫡子嫡女是如何欺压庶出的姊妹兄弟,下人们也是用这种目光看待庶出的子弟的。
现在在永宁侯府中,谢玉琅的情况已经到了只是名义上的少爷,实际下人都觉得他是庶出的地步了吗?
白墨宴抬头盯着主院的窗,灯火映照下,依稀可看见窗扇上的影子。
一个毫无疑问的姜黎,另一个……
是姜元宸。
此时,正房。
青竹亲自前来禀报,“世子妃,白少爷是直接从琳琅玉缘过来的,他说有急事要见您。”
姜黎抬眼从窗户间隙看见了在外面等候的白墨宴。
“请进来吧。”
前世她与白墨宴打过不少交道,他因着小时被谢玉琅救过。
所以对谢玉琅很是特殊,几乎事事都将谢玉琅放在前。
这一世谢玉琅救他之事未变,白墨宴还是围绕着谢玉琅打转。
他性子很要强,而且手段更是狠辣。
今夜前来,还是为谢玉琅打抱不平的。
姜元宸站起身,“既然是有客人,我先行告退。”
姜黎点点头,姜元宸今日来主要是请示了明日文武行宴的事情。
他与辅国公府一同入宫,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若是从永宁侯府出发,那么少不得会被特别关照。
最近永宁侯府的事情闹得满京风雨。
姜元宸既然能避开,那是最好的。
白墨宴上一次就对姜元宸有敌意,这会儿看见他在东院,恐怕更是厌恶他。
姜元宸行事光明磊落,年少就有君子之风。
若与白墨宴为敌,虽然白墨宴不会是他对手,但是防不胜防,白墨宴发起疯来,还是个麻烦事。
白墨宴与姜元宸一个进门,一个出门。
两人在门口恰好遇上,虽未曾言,但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白墨宴已经在姜元宸身上插了无数刀了。
进了内室,馨香扑面而来。
白墨宴愤怒的心情打了个折,她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抬手朝姜黎行了一礼,“白氏墨宴见过世子妃。”
再抬头,闻着沁人心脾的香,心境平和下来。
“请坐。”
姜黎虚扶了她一把,略略颔首。
等白墨宴一坐下,她就开门见山直接道:“白少爷见我有何要事?”
“世子妃,今天听闻玉琅哥哥病了,我去了琳琅玉缘但是未曾见到玉琅哥哥。”
白墨宴目光灼灼地盯着姜黎,“不知道世子妃能不能告诉我,玉琅哥哥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您是他亲娘,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