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二四乙……”</br>姜黎神情呆滞，心里的猜测骤然变成了事实。</br>她竟然不意外，只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之感。</br>心中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难过，亦或者愤怒更多。</br>楚明昭是她的孩子。</br>那么小哥哥毋庸置疑就是楚宁寒。</br>不会再有旁的可能。</br>而这，又印证了两件事。</br>一是姜元宸已经被楚宁寒确认与他没有关系，那么姜元宸可能是三个孩子之一的可能性已经趋近于零。</br>二是楚宁寒早就认出了她。</br>他也早早就知道楚明昭是她一直寻找的孩子。</br>是那个成为药人的孩子。</br>但是楚宁寒却说他不知道她的下落。</br>他，不愿意，也不想她找到楚明昭。</br>楚宁寒之前口口声声说的都是真的。</br>他觉得她是拖油瓶，也不想让她找到他。</br>故人早已经不是那个故人。</br>她执着的寻觅在楚宁寒眼里像个笑话一样。</br>不，楚宁寒就是这么觉得的！</br>看着她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被他放出的消息吊着四处跑。</br>可悲又可笑。</br>“是。”</br>姜元宸定定的看着姜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br>“一二四编号的，整个药谷之中我所知只有他们两个。”</br>一二四丙就不说，他与姜黎长得就有些相像，必然是姜黎的孩子。</br>而楚明昭的容貌也与姜黎相像，毫无疑问，姜黎要找的就是他们两人。</br>而他姜元宸，不可能有一丝丝可能与姜黎有关系。</br>这一场大梦，终究是要醒的。</br>姜元宸竭力露出一个笑容，“世子妃，恭喜。”</br>她的孩子们没有死，还活着。</br>而且活得好好的，现在是被人宠在手心的郡主。</br>“这个消息我会去查证的。多谢你，元宸。”</br>姜黎压下满腔的复杂，站起身郑重地朝他一拜。</br>不管怎么说，姜元宸送来的消息对她而言很重要。</br>姜元宸连忙起身避让开，他别过头。</br>瓮声瓮气道：“你帮我进学，我自然也会回报于你。”</br>纵然他与姜黎并没有关系，可她对他的帮助是真的。</br>若不是姜黎，他也没机会进入长平学堂，得到贵族才有资格接触的进学机会。</br>告诉她这两个消息，是投桃报李。</br>“好。”</br>姜元宸这才重新看向姜黎，忍不住道：“虽然你与徐夫子的事情是假的，但是……”</br>若证实楚明昭是姜黎的女儿，那姜黎与楚宁寒莫非真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br>他原以为，姜黎找的孩子也该是与谢隽的孩子。</br>这怎么会是姜黎与其他人的孩子呢？</br>姜黎在永宁侯府里，如何与雍王有交集？</br>虽然他在京城时间短，但是与楚明昭学堂时间相处时间长啊。</br>所以，也多少知道雍王府的事情。</br>楚宁寒在找到楚明昭之前，几乎就没回过京都。</br>要么是在军营，要么是求医问药的路上。</br>姜黎是安国公府的小姐，虽然不知怎么成了陆凌云的弟子，但是确确实实不可能与在北边的楚宁寒有什么牵扯。</br>更被说，姜黎是谢隽八抬大轿，风风光光求娶到永宁侯府的。</br>“这是一场意外。”</br>姜元宸没说完全，姜黎已经明白他的疑惑。</br>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一场意外。</br>“但是谢隽和永宁侯府的确是利用了你。”</br>姜元宸看着姜黎为难的模样，没有再刨根问底。</br>他只道：“世子妃，你要怎么做？”</br>一旦姜黎与楚明昭相认，那么她和楚宁寒的关系必然也会被世人所知。</br>到时候世人对她的审判比对谢隽和萧嫣的还要严苛。</br>现在摆在姜黎面前的，有两条路。</br>一，与楚明昭相认，她的声名极大可能性被摧毁。</br>二，不与楚明昭相认，那么她与楚宁寒的关系就不会有人知道。</br>即便有人与楚明昭一样敏锐，能够编出他姜元宸是姜黎和楚宁寒私生子的谣言。</br>可那就只是谣言。</br>因为他在药谷时候，已经经过雍王府确认，与楚宁寒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br>他就是巧合的与楚宁寒相像。</br>这世界上没有关系却长得像的人不多，但是的确是有。</br>想要用此谣言诋毁姜黎的，不是没有解决之法。</br>不过，无论选择哪条路，他都会支持姜黎。</br>姜黎沉默了下来。</br>如果楚明昭不是楚宁寒的女儿，她或许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上门确认。</br>但是，楚宁寒……</br>姜黎扯了扯唇角，满目苦涩和悲凉。</br>“再说吧。”</br>总归不坏。</br>她的女儿还活着。</br>即便是此生不相认，能确认女儿安安全全的，她心已足够。</br>“此事牵涉甚广，需得再仔细考量，再行谋划。”</br>姜黎咽下一声叹息，看向姜元宸。</br>面上恳切，“明宸，此事还请帮我暂时保密，不要告诉明昭。”</br>造化弄人。</br>楚明昭主动接触姜元宸，她是乐见其成的。</br>所以他们俩现在的确成了朋友，姜元宸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楚明昭。</br>那她实在是无法预料会出什么事情来。</br>“嗯！”</br>姜元宸点点头，“我会守口如瓶。”</br>楚明昭毕竟雍王府郡主，身份敏感，不可轻举妄动。</br>正说着，青竹敲了敲门。</br>“世子妃，谢棋已经回来了，之前的商户也传了消息回来，已经止住了谣言。”</br>姜元宸顿时恍然，他看了看满屋子的账册，又看着姜黎，面色复杂。</br>“这些商户管事是为了澄清谣言。”</br>他明白为何会来这么多商户了。</br>更明白为何姜黎会相信他。</br>姜黎应该是猜到了学堂之中他打人也是因为传谣的事情。</br>“一半一半。”</br>姜黎看着满屋子的账册，微微收拾了心情。</br>笑着对姜元宸解释，“正好是到了每半年的会账时候，索性我便让他们都进了府。”</br>她能从侯夫人梅娴手上快速地夺过府中大权，可不是简单拿了下人身契就算了。</br>这些商户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她握着侯府的经济大权。</br>而这个权利，是谢隽和侯夫人为了让她更好地拿出资材教养谢玉琅，故此差她打理这些商铺。</br>贵族么，他们眼高于顶，向来鄙夷商贾之道，嫌弃黄白之物。</br>姜元宸颔首，没再多问。</br>事情已了，确认今日谣言再无传播可能，随即起身告辞离开。</br>而另一边，雍王府藏药阁。</br>暗卫禀报：“王爷，姜元宸在学堂打了柳氏柳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