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恢复了记忆。

    百里赦连忙追问，“恢复了多少？”

    看来他对毒脉修罗的评价又要改变了。

    他一开始推测的是起码三次或者四次，乃至于完全解毒之后楚宁寒才能缓慢恢复记忆。

    但，第一次使用姜黎的血解毒之后，楚宁寒完全失明的眼睛就依稀能看见模糊的光亮。

    第二次解毒，楚宁寒竟然是直接开始恢复记忆了。

    毫无疑问，这都是姜黎的血引功劳。

    修罗毒脉是天下至毒，又是天下万毒解药的传说也是真的。

    他越发期待姜黎得到完全的传承，正是成为修罗的时候了。

    楚宁寒道：“两三日。”

    百里赦不满的摇了摇头，既然记忆恢复开始了，那么两三日肯定是不够的，他招呼着楚宁寒坐下。

    随即给他把脉看诊，感受楚宁寒现在的脉象，以及他体内少了的毒素，不住的点头。

    “不错不错，以她为血引，果真可以替你完全解毒。”

    百里赦收回脉枕，语气难得兴奋和欣悦。

    “虽然你现在只是恢复了两三日的记忆，但是下一次解毒后，你就能想起几个月，甚至几年的记忆。”

    得到全部传承的姜黎，她的血威力会更大。

    说不定，最后都不必五次解毒了。

    只再一两次，楚宁寒就能完全解毒。

    百里赦又问道：“除了已经缓慢恢复记忆，你现在能看清到什么程度？”

    失明与失忆是同步的，毒素被消减，楚宁寒不仅恢复记忆，失明也该好转了才是。

    “依然模糊，看不清。”

    楚宁寒摸了摸眼上的面巾，若是之前第一次解毒后他是只能看清大片的色彩，世界不再虚无空茫一片。

    那么现在他的眼前，依然是模糊不清楚，分辨不出眼前所见景象。

    “放心放心，你会痊愈的。”

    百里赦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端起手边的茶水咂摸了一口。

    “第二次解毒你的恢复不错，待姜黎出关后，就可以为你第三次解毒，王爷不必着急。”

    楚宁寒沉默了一瞬，寒声道：“本王并非是为了解毒。”

    百里赦眉梢一挑，“那王爷着急找她做什么？若是想要带话给她，可书信交给我，我再转交于她。”

    姜黎闭关不是说就与世界隔绝，若是要找她，不过是要经过他转手一番罢了。

    今早他都还当了一会信使，给姜黎送了信。

    “为何不能亲自见到她？”

    楚宁寒声音冷冰冰的。

    他自打想起凤凰岭的事情后就想见到姜黎，但是愣是被按在藏药内休养到了现在。

    百里赦之前也只是言语不详说姜黎自己闭关有事情做，不能被人打扰。

    “旁人不行，你又为什么可以呢？”

    “王爷，此乃仙医谷秘事，姜黎如今也是我仙医谷护持之下的人，还望王爷莫要深究。”

    百里赦扯了一下唇角，心有无奈。

    楚宁寒到底想起的是什么记忆，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

    方才这两句话都已经像是泡了三五十年的老酸菜，酸的要死。

    楚宁寒咬着牙根，舌尖抵着上颚。

    姜黎明明早说过她是他的！

    强行压制着满溢出来的怒意情感，他冷静道：“她何时是你仙医谷的人！”

    “……”

    百里赦敏锐的察觉到了楚宁寒的怒意，心里对楚宁寒的恢复又多了些判断。

    或许，楚宁寒自己只以为想起了两三日的记忆。

    但是潜意识里，他已经记起来更多了。

    毫无疑问，楚宁寒是在意姜黎的。

    从他阻止姜黎与楚明昭换血就可以看出来。

    但是，那个时候楚宁寒对姜黎的心思都藏在心底。

    现在，楚宁寒可是自己都控制不住他对姜黎的占有欲了。

    在楚宁寒丢失的记忆里，姜黎绝对是楚宁寒最执着的人，说是他的逆鳞不为过。

    所以现在潜意识的恢复，楚宁寒又缺少记忆，这才轻易的暴露出来。

    楚宁寒脸上就快写着“姜黎属于他”五个字。

    百里赦没再捋虎须子，他干笑两声。

    “哎哟哟，是我失言了，姜黎是和仙医谷缘分不浅。”

    他心里默默的为姜黎点了根蜡烛。

    虽然不知道楚宁寒和姜黎的过去，但是依照着楚宁寒现在的表现看。

    姜黎这辈子怕是都难以逃离楚宁寒的身边了。

    身为治疗楚宁寒这么多年专属医师，百里赦可是太清楚楚宁寒到底是个什么人。

    虽然看上去神志正常的很，除了没什么表情，万事万物不挂心，冷漠又无情。

    但是，百里赦很清楚他精神不正常，心思深沉，整个人切开都是黑的。

    他根本就不信任旁人。

    哪怕是楚明昭，也是将她视为雍王府的继承人才保护她，宠爱她。

    实际上，楚宁寒根本不在意不亲近任何人。

    说是他天生冷血没心都不过分。

    这样的人，无欲无求便是最无害的。

    但是，一旦他有所求。

    而所求之物达不到他想要的，那么就会是一场劫难。

    很明显，姜黎就是楚宁寒的执念。

    楚宁寒失忆的这些年，搞不好就是姜黎最幸运的几年了。

    如今楚宁寒记忆缓慢恢复，对姜黎的执念也必然因为记忆的复苏而越加的深重。

    “她，的确不能被打扰，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有性命危机。”

    百里赦主动解释道：“我乃是仙医谷主，可随时检测她的状态。”

    这不能是假话，只是没把真话说完。

    “王爷要对姜黎说的事情不妨写下来，我传话即可。”

    “不必，我在此等她出关。”

    楚宁寒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了。

    寻找一二四丙号，乃是他与姜黎之间的事，百里赦插手算什么回事。

    只是这一等，就又过去了两三日。

    眼见着年节近了，姜黎还是没有出关。

    等在外的人，又多了一个楚明昭。

    本来姜黎闭关的事情是瞒着楚明昭的，但是在她几番打听下，还是猜测了姜黎就在王府。

    所以也成了守在姜黎门外的人之一。

    “明天就是三十了，父王，师父，姜夫人能出来吗？”

    楚明昭巴巴的望着门，百里赦说了，他们就是靠近门扉都不行，因此只能远远地望着。

    她叹息一声，“我好想她，我都快三个月没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