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瞥了眼提利昂，道：“提利昂，您是一位有爱的舅舅。”
提利昂的手中动作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会是个好……人。很遗憾，我是个兰尼斯特。”
格林晃了晃酒杯，道：“兰尼斯特先生，还请您管好兰尼斯特母狮。”
“哈啊，兰尼斯特天生受人爱戴。”
拍了拍卷好的羊皮纸，提利昂咧嘴：“格林，干得漂亮，这是个很公平的同盟。”
格林举杯示意，道：“首相大人，还请‘安抚’好瑟曦太后，接下来我会很忙。”
他转身，朝着站在远处的侍女吩咐道：“给他拿一个新汤勺，他想喝粥。”
“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我可不想教坏我的养子，我更不能辜负莱莎夫人的重托啊……”
柯蒙学士的瞳孔骤缩，道：“一点点？”
柯蒙学士在培提尔的凝视下，缩了缩他那长长的脖子。
为了赶路，上一次路过“家门”却没有来得及进去看看，而这一次还要路过“家门”……海鸥镇的金龙正往轻语城一批批运送……细心的格林领主有些担心克莱勃金库的锁会不够结实。
东镜守护？这是四大守护之一，是个很荣耀的头衔，但虚衔仍是虚衔。
“格林，海鸥镇对你的吸引力很大？”
提利昂捏了捏下巴，忽道：“我估计调不出几个智者，倘若你是想在与谷地的约战中使用野火，我估计来不及，制作那东西很费时间。”
谷地，鹰巢堡。
“妈妈说过，我是这里的主人，我说了算！”
提利昂咧嘴而笑：“格林，愿七神他老人家保佑你的港口。”
格林放下了酒杯……前提之一，克莱勃已是谷地的统治家族。
分别前，格林跟提利昂提及了炼金术士公会的事情。
“噢，诸神在上。”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柯蒙学士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我……我……”
但……兰尼斯特家的侏儒首相不愿意醒来。
培提尔微微一笑，道：“蛋糕、派饼、果酱、果冻、蜂蜜……诸如此类，或许……在牛奶里加一点甜睡花，你试过吗？只加一点点，以安抚神经，帮他摆脱癫痢病的困扰。”
培提尔皱眉道：“安静点，你妈妈死了。小劳勃，在你十六岁命名日之前，这里我说了算。”
柯蒙学士用手指梳梳头上稀少的头发，他尴尬地甩开粘在手上的无数米粒，开口道：“从前，每当公爵大人焦躁不安时，莱莎夫人便会喂他奶喝……安布罗斯大医师说母乳具有奇特的功效……”
抿了一口酒，他开口道：“身为首相，我要让人相信大家都有份……嗯，史坦尼斯可不仅仅是兰尼斯特家的敌人。”
柯蒙学士顾不得自身的狼狈，他连忙跪在小劳勃旁边，呢喃着安慰的话语。
刚刚还闹哄哄的明月厅变得异常寂静，这里只留下了培提尔和柯蒙学士。
幸好这次的癫痢病发作并不算强烈，等发作完毕，小劳勃被侍者抱去寝室。
小劳勃直接把柯蒙学士递来的新木勺甩到一边：“叫他们走，我要的是鸡蛋，我才不想看见他们。如果他们不走，我就要看他们飞！”
与此同时，格林领主也轻抿了一口夏日红。
格林耸耸肩，继续道：“我是为了防备史坦尼斯的王室舰队，黑水湾里有我的美人鱼港。”
他的语气像是在打趣：“奖赏他最喜欢的……飞？”
他又安慰道：“你可以放心，大家只会以为走投无路的小恶魔在耍玩火的把戏。”
“我……任您差遣，培提尔大人。”
他不禁想……现在的小恶魔首相很像个醉汉，他用权势灌醉了自己，沉浸在明知道不会长久的美妙之中。
培提尔叹口气，接着道：“我希望小劳勃能乖乖地长大，这需要你的相助，柯蒙学士。”
见状，培提尔敏捷地闪躲开来，站在近处的柯蒙学士则是被食物溅满脸庞和肩膀。
提利昂嘿嘿一笑，道：“格林，我保证我的姐姐会是梅格塔的乖巧淑女……”
说完，培提尔忍不住哈哈笑了一下。
见格林面露疑惑，他耸耸肩，道：“毕竟我老哥这次耍剑的时候没发挥好……身为首相，我得告诉大家，红堡不是兰尼斯特所有物。”
他又道：“柯蒙学士，这可不是个好建议。我建议你另选一条路子……孩子都爱吃甜食，对吧？”
“我现在就要鸡蛋！”小劳勃伸手将木勺掷向身材消瘦的柯蒙学士。
柯蒙学士吞咽了口水，张了张口，道：“培提尔大人，我只是……只是……只是在履行身为学士的职责。”
提利昂打量了下格林，道：“格林，你真不关心弥赛菈的事？她从小就觉得你和詹姆是七国最棒的骑士，她跟我提过好几次。”
顿了顿，柯蒙学士的喉结急促地前后蠕动，道：“一点点……也不能太多……也不能太频繁……”
停顿了下，他语气诚恳地道：“提利昂，因为这场混乱，我得到了复仇的机会，你则坐上了首相的位置。战争早晚会结束，我还能等来下一次的机会吗？”
培提尔的灰绿色眼眸一动，道：“你的治疗方案是？”
语气一转，他正色道：“你的功劳很大，伱有想要的东西吗？”
瞅了眼背手而立的培提尔，他又道：“您母亲……莱莎夫人的誓言骑士们正等待您的召见，您需要精神抖擞地接待他们，这很重要啊。”
“我回去的时候会直接去一趟。还有……”
柯蒙学士小声地附和道：“请听听您养父的劝告，公爵大人。”
“提利昂，这是场荣誉之战。就算有充足的野火，我也不会使用的。”
…………
柯蒙学士认真地思索了下，回道：“自莱莎夫人离世后，公爵大人的病一天比一天厉害，不仅发作得更频繁，每次发作也更加剧烈。”
“妈妈说过，我的城堡是攻不破的！”
提利昂嬉笑道：“格林，我不会打搅你的复仇。身为你亲如手足的朋友，我只会支持你。”
格林笑了笑，道：“提利昂，你有把握战胜史坦尼斯吗？”
“还真是……”
…………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明月厅内，劳勃·艾林独自坐在长桌前，无精打采地用木勺掏着一大碗蜂蜜麦片粥。
“我才不想喝！我想看它飞！”小劳勃端起大碗掷过去，麦片与蜂蜜霎时在空中飞溅。
培提尔满意地笑了笑，道：“你有好的建议吗？”
他摊开双手：“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竭尽全力。”
顿了顿，培提尔开口道：“柯蒙，小劳勃是个幸运的孩子，他有个忠诚的学士。”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提利昂忽然一笑，他的笑容含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琼恩·艾林首相为谷地留下了很棒的‘遗产’。嗯，我要好好向他学习。”
提利昂叹气道：“格林，炼金术士公会的哈林会长对我可是忠心耿耿……”
说着，他感受到了来自培提尔的视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垂下了脸，不敢再继续出声。
见提利昂的一双眼睛睁得很大，格林悠悠地道：“提利昂，你应该早就知晓红堡是没有秘密的。”
“成交。”
“我不想喝粥！”
“这种好意我拒绝。”
培提尔的话音落下，柯蒙学士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按照维斯特洛的传统，这还不够！若想得到所有贵族的承认，你还得有相匹配的高贵血统……格林的脑中忽然浮现一双紫罗兰色的迷人眼眸……好吧，这点倒不用担心了。
现在，布林登爵士离开后，没人敢在公义者同盟的眼皮底下往鹰巢城的吊篮送菜了。
格林斜看了眼提利昂，道：“你是帮他在轻语堡设立炼金术士的分会。”
木勺砸在柯蒙学士的身上，在他的学士长袍留下了点点污迹。
沉默了下，格林缓缓地道：“首相大人，我要的始终是红堡的支持，支持我对谷地的征讨，让他们血债血偿。”
想到这里，提利昂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甜美的夏日红。
…………
小劳勃抓起一壶牛奶再度扔出去，然后他在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病了，他撞翻椅子摔在了地上。
北境守护史塔克……西境守护兰尼斯特……南境守护提利尔……东境守护……克莱勃？！
从此，蟹爪半岛的克莱勃家族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尊贵的家族之一？
培提尔的眸光闪烁，他微微点头，道：“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是最大的忠诚，我该让小劳勃奖赏你……”
因此，如今金龙多多的格林领主打算组建一个玩火的“高科技”兵团，取名为……燃烧军团。
如果史坦尼斯攻破了君临，他的下场肯定很糟糕，他非常确定。
格林直接无视了提利昂的打趣，道：“我会让克莱勃商行的人等着你的消息。”
小劳勃见柯蒙学士的身影出现，立即抱怨道：“我要鸡蛋，我要三个煮得软软的鸡蛋！”
培提尔狐疑地打量了下柯蒙学士，继续道：“你要我为鹰巢城公爵和艾林谷守护者找以个奶妈？那等他结婚那天，该怎样让他断奶呢？或者教他放弃奶妈的**直接找上新娘的？”
鹰巢城粮库里有足以支撑一年之久的燕麦、玉米和大麦，但新鲜食品一直都是由原血门骑士布林登·徒利爵士负责装进吊篮送上城堡。
“妈妈说过，我想看谁飞，谁就得飞！”
培提尔·贝里席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小劳勃，你应该满怀感激地把粥喝下去。”
培提尔优雅地微微颔首。
柯蒙学士疑惑道：“甜……甜食？”
小劳勃兴奋地道：“让他飞，我要看他们飞！”
但……如果是他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他和他和蔼的父亲总不能一起挤在一把椅子上吧？！
格林领主不觉中走了神。
提利昂有些诧异地开口道：“你是担心……太后？放心吧，她那边我会搞定的。格林，你可是我老姐的宠臣，换成是你很容易办到的。”
格林的上身也微微前倾，继续道：“提利昂，换个角度想……其实战争也很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格林的回答让提利昂怔了怔，他的上身前倾，凝视了会儿对面之人，道：“蟹爪半岛与谷地的约战，你有把握？”
培提尔勾着唇角，道：“噢，你这提议似乎很有趣。小劳勃，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
“柯蒙学士，这就是你的建言吗？”
格林也打量了下一脸“真诚”的提利昂，道：“我的朋友，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柯蒙学士神色不安地道：“公爵大人，我们现在无法从外面运来食物。”
顿了顿，他又道：“外加煎好的培根！”
美人鱼港当然要加强守备，虽然史坦尼斯承认了蟹爪半岛的中立，但他的手下却有可能“误”入他的领地。
听完格林的言语，提利昂的眼眸不禁一颤。
格林微微摇头，道：“首相大人，请恕我拒绝您的好意。”
大战即将开启，这段时间内制作过程缓慢的野火能造出来几瓶？
这只是个听着合理的借口，格林领主是在为未来的打僵尸提前做准备。
“等等，嘿，听我说完……我们可以谈谈……等等我……”
…………
提利昂举杯示意，道：“格林，我先奖励你一个东境守护如何？”
柯蒙学士悄悄看了眼似乎心情不错的培提尔，细声道：“公爵大人，您需要忠诚的骑士来守卫您的城堡……”
格林的眼眸微动，道：“提利昂，看来您已经想好答案了？不用惊讶，我们彼此熟悉。”
“公爵大人，您的身体状况不能饿着肚子。”柯蒙学士有些手足无措地劝着。
提利昂的声音让格林回了神，顿了顿，他回道：“首相大人，那是我的战利品。”
再次吞咽口水，他颤着声音道：“也许，我可以试试……”
“柯蒙学士，我只要他在必要的时刻保持清醒。”培提尔脸上的笑容逐渐加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