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如同死寂之地,没有温度,没有气味,没有一点声音。
“我死了吗?”内心之中传来询问。
“好像是死了!”
四周突然出现熊熊烈火,炙烤着他的身躯,灼烧着他的灵魂,他的脸孔青筋涌起,痛苦而狰狞。
“这便是死亡的感觉吗?”
令人痛苦,令人煎熬,令人心生绝望。
这般烈火焚身的痛楚,让云天赐生出一阵无力感,哪怕自己已经死了,这烈火也如囚笼般,要让他永生永世受此折磨。
“大哥哥!”
“云天赐!”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在他的耳边,像是在呼唤,像是在哭喊,可云天赐那双眼紧闭的脸上却是一片迷惘。
“是谁?谁在说话?”
“云天赐?是在叫我吗?我的名字是云天赐吗?”
疑惑、茫然、不解,云天赐好像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记忆,他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大哥哥!”
“云天赐!”
声音再次传来,云天赐这次却猛然睁开双眼,四周的烈火顿时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潭湖水,仿佛先前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平静的湖面没有一点波澜,如同一面镜子那般干净平坦,倒映出云天赐的身影。
“这是哪儿?”
望着四周陌生寂静的环境,云天赐一脸困惑,他的双脚浮在这湖面上,因为内心的躁动,脚下激起阵阵涟漪,将原本平静的湖面搅得一片动荡。
“你的心还是这么不平静!”
一道声音忽然在湖中央响起,云天赐抬眼望去,只见湖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他盘膝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杆,看那样子,像是在钓鱼。
“请问你是谁?”云天赐向那人询问。
“怎么?连师父都不记得了?”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成熟沧桑的面孔,看着那张莫名熟悉的面孔,云天赐一阵失神,不禁喃喃道:“师父?”
脑海中突然有一道电光闪过,云天赐瞬间想起了所有的事,从茅山长大开始,从学习道术开始,从降妖伏魔开始……一切的一切他都回想起来了。
“师父,你……你为何会在这儿?”
望着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云天赐情绪激动,眼中含泪。
虽是师徒,但却胜似父子,那人是将他抚养长大的亲人,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存在,而茅山那晚大战也成了云天赐心中永远的痛。
“天赐,心乱了,为师可就钓不到鱼咯!”
阵阵涟漪从云天赐的脚边激荡而起,就连毛存正盘坐的身躯也随着这涟漪上下起伏,让这位茅山掌教颇为无奈。
“师父,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天赐却不管这些,他想要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死去的师父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你的心境,你的心里放不下为师的死,所以我才会出现这里。”毛存正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的心境?”云天赐一愣,看着脚下自己的倒影,有些无法理解,“可我不是死了吗?”
“你觉得你死了吗?”毛存正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我不知道!”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那符火之中焚身自毁,断了生机,已然是无可救药,按理说,自己出现在阴曹地府才算正常,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天赐,这世间万法诸般奇妙,就算起死回生也不足为奇。”毛存正说道。
“起死回生?”
云天赐神情一惊,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人之生死,皆由命数,若世间真有起死回生的法术,那便是乱了大道,逆了天地,天下早就纷乱崩坏了,哪还有如今的光景。
“世间种种,谁又能窥探究竟,这一切因缘,等你醒后,自会知晓。”
闻言,云天赐很是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师父怎么还卖关子。
“哟,有鱼上钩了!”
只见毛存正手中的木杆不停抖动,然后他抬手用力一拉,一条银白色的鱼儿就这般被钓出了湖面。
“鱼有了,我也该走了!”
将鱼放进竹篓里,毛存正收起木杆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等等,师父!”云天赐连忙叫住了他,“若我真的能活过来,我该怎么做?”
“天赐!”毛存正回过头,一脸和蔼地看着他。
“自从为师捡到你的那天起,便知道你的不凡,你有你的命数,还有你需要应对的劫难,这条路,为师帮不了你,得靠你自己走下去!”
“但你需记住只要心存正念,方能无往不利!”
说罢,毛存正的身影渐渐隐去,最后如同幻影,消失不见。
“师父!”
云天赐一边叫喊一边追赶,可等他跑到那里时,已经是空无一物。
“命数、劫难,师父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云天赐愣愣站在师父离去的地方,心里思考着师父话里的玄机。
他一直以为师父当初救下他,是为了让他能重建茅山,延续传承,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谜辛。
这时他突然想起的一样东西,那便是当初被乔老道拿走的掌教玉牌。
乔老道曾说过,这掌教玉牌关系天下安危。如今看来,玉牌的秘密应该和师父所说的劫难有一定关系,而苗疆这般费尽周全地想要拿到玉牌,恐怕也和这劫难脱不了干系,只是云天赐完全不知道玉牌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怎么这些人都爱打哑谜呢?”云天赐苦恼地挠着头,想不出一点头绪。
乔老道不愿告诉他,师父不愿告诉他,至于那些苗疆人估计更不会告诉他,那他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地方,便只有龙虎山的天师府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云天赐打算将这件事放一放,既然师父说这是自己的命数,那自己迟早也会知道真相。
“不过我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望着这片宽广的湖面,四周空无一物,没有一点可以参照的东西,云天赐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脚下湖面却莫名的震颤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还没等云天赐探明原因,湖水之中一道庞然大物突然从水里冲天而起,将他一把抓在了手里。
“这是什么东西?”
云天赐一脸惊骇,紧张看着将自己死死抓住的巨爪,这爪子如同鹰爪一般,尖锐粗糙。
“吼!”
这时一道洪亮威严的吼叫传来,云天赐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结果却看见让自己难以想象的一幕。
“龙?那是龙?”
只见他的头顶一条金黄色的巨龙正在蜿蜒腾飞,而他却被巨龙抓在爪子里,不过奇怪的是这条巨龙的背上还长着两条翅膀。
巨龙带着他愈飞愈高,甚至云天赐都看不见刚才那片湖水了。
“应龙,你伤我神魂,如今已是重伤之身,就陪我一起留下吧!”
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惊天怒吼,震得云天赐头晕目眩,还没等他清醒过来,一道黑色的光球忽然朝着巨龙撞击过来,巨龙顿时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然后它的爪子一松,云天赐整个人就径直从天上坠落而下,眼看就要砸在地上变成肉饼,他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