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响哥?”郑钊注意到祝响的神色变化,遂发问道。
祝响微微皱眉,扫视了一眼那头黑熊,以及黑熊肚皮里面那位监管者的头颅。他可以非常确定的保证,这位监管者死得很彻底。还是说,此人并非是真正的勋阳市监管者,而是这个变态男抓错人了?
“我先打个电话。”祝响不曾对此多言,转而给远在勋阳市内的赵睿打去电话,“你那边情况如何?”
“我这里已经基本排查清楚,你们抓住罪魁祸首了吗?”被这种灵异入侵过的人很好排查,此类人的脑海里,总是充斥着大量的俯身视角画面。
“没有完全抓住。”祝响跟赵睿简单讲述了一下他这边的情况。
赵睿听完以后沉思片刻,“我们不可能对全市进行地毯式搜查,市里必然存在有漏网之鱼。只待天一亮,我们封锁市局的消息肯定是捂不住的。”
“无所谓。”祝响对此并不在意,“我把定位发给你,你马上带人来这里处理善后事宜。”
“行。”赵睿雷厉风行道,刚说完他就要挂掉电话好去组织人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勋阳市监管者叫什么名字吗?”
“肖储。”赵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回答的名字,与那封短信的署名一致。
“有照片吗?”祝响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这个档案里面没有。”
“我知道了,你速度过来。”挂断电话以后,祝响行至那个由监管者身体构成的正方体前,仔细端详着这件‘艺术品’,神色思索。
“你看这个干嘛,好恶心。”郑钊完全欣赏不来这件‘艺术品’,他撇开视线道,“要不要我现在就问一下那半个脑袋的下落?”
那个变态男只剩下半个头颅,他的灵异强度必然已经减弱到极点,许愿灵异追踪成功的概率非常大。
祝响用棍子戳了几下面前的血肉方块,“不用了。”他扔掉棍子拍拍手道,“或许,已经有人替我们找到了。”
“哈?”郑钊不明所以,但却对响哥的说法深信不疑,便没有放血。
三个小时以后,赵睿携一大批工作人员赶来此地。若不是山路不好开,他们还能再快一些。
“怎么还有一个祼男?”赵睿一见到那五名受害者,就脱口而出道。不过秉承着自己专业的职业素养,他赶快招招手让人取块毛毯过来,给这个祼男披上用以遮掩。
“地下室里有一具,被凶手称为此地监管者的男性尸首,你们好生收殓。”
赵睿闻言沉重地点点头,他原以为此地监管者能够成为他们不小的助力,不成想这位监管者竟然已经殉职。即使是没有涉及到厉鬼的案件,也是如此残酷。
“楼上房间里还有很多老人,有些还没有被改造过。”祝响不曾对此多说什么,要如何处理善后,灾控局自有章程,无须他多费心。
“唉。”赵睿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先去救助那些被困在此地的老人们。他带着几位工作人员上楼,在第一个房间门前站定,抬手敲响三声后打开房门道,“我们是来...”
赵睿的话语只说到一半,就再也讲不出半个字。房间里没有开灯,但窗外的月光角度正好,足以照耀进来。
在房间的铁床上,有一位老人正靠坐在床头赏月,在月光下,他的面貌一览无遗。
赵睿与他身后的工作人员们,全员僵持在门口,同时他们各自的口腔里,都在疯狂分泌口水。因为,他们眼前这位老人的太阳穴处,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空洞,里面堆满了白色的蛆虫。这些白色蛆虫,头朝外,尾朝里,虫挤虫排满了整个头骨空洞。
似乎是被生人惊扰到,老人太阳穴里的那群蛆虫忽的一下,不约而同地朝里齐齐一缩,再不肯露头。此等画面,更是让赵睿等人头皮发麻,进退两难。
“......”赵睿言辞卡壳,但那位老人可没有,他呆滞地把头偏向赵睿他们道:“你们有事吗?”
“呕——”赵睿瞪大眼睛,火速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都憋了出来。他竟见到,这位老人的喉咙部位,也有一个空洞,里面同样塞满了大量的白色蛆虫。
并且,老人开口导致的声带振动,还刺激到了这群蛆虫,不由得让它们争先恐后的从喉咙空洞里,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看起来,就像是老人在呕吐出大量蛆虫一般。
“!!!”赵睿再也无法忍受,逃也似的大力关上房门,步伐虚浮地转身扶住栏杆,撒嘴狂吐。
在赵睿身侧,还有几位与他一同见证刚刚场面的工作人员,他们不约而同地扶住护栏,向下狂吐。几个人你方吐罢我来吐,十分具有节奏感。
“忘记告诉你们了。”祝响抬眼望了一眼楼上的几个人,“那些老人的模样可不好看,不过他们没有攻击性,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从他远远躲开的站位来看,显然对此早有预料。
“话说,你会开车吗?”祝响对一旁看戏的郑钊询问道。
“不会呀。”郑钊原本是打算等高考完以后,就去学车考驾照的。不过以他现在的处境来看,肯定是无法正常参加高考了。
“......”祝响闻言不禁再次望向,正在楼上吐得正欢的赵睿。似乎他们几个里面,会开车的就只有他而已。
“你们是要找司机吗?”一位跟随赵睿过来的工作人员突然冒头道,“不如让我来替你们开车吧?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
“哦?”祝响对其扫视一眼,“你对我们要去的地方很熟吗?”
“当然,整个勋阳市包括附近的区县,我都熟得很!”工作人员拍着胸脯保证道。
祝响嘴角微挑,“如此,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工作人员对祝响回以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能为队长效劳,是我的荣幸!”
他们三人没有惊动其他人,一声不吭的一同离开养老院,在外面院子里随意挑选了一辆专车以后,就开始踏上赴约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