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果然有我华夏军人的风采。”
贺国辉听了叶北的话精神一振,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迎难而上的兵,先不管比赛的结果,至少气势上不输,这才是真正军人应该有的风骨。
“说实话,我对中医没有太多的了解,也给不出好的建议,比赛的具体方案你们来定,不用跟我汇报,放手干吧,赢了我给你们请功,输了算我的。”
贺国辉觉得自己一番鼓励的话算是卸下了范兵和叶北的心里负担,只是他不知道叶北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才能赢的问题,而是怎么才能赢得更漂亮。
在翻译和后勤中尉的沟通下,文赛亚几个卫生部的官员驱车带着叶北和范兵在野外找到了一种当地人叫“瑚”的树。
这种树巴掌大的叶子,开着粉白色的小花,成树树高十几米,树皮不但厚而且很是柔韧,跟杉树皮十分接近。
伐了三颗瑚树后,叶北和范兵一齐动手,在文赛亚人的协同下小半天时间就做了高高一摞的正骨夹板。
由于时间短,一些必要的工序只能简化,尽管还达不到标准杉树皮夹板的要求不过勉强还算能用。
文塞亚这边的几个人不明白,叶北他们把这些瑚树皮弄成一条一块儿的到底要干什么,心里都充满了疑惑,在叶北的解释下总算勉强弄懂了是用来帮助骨折患者康复的医用工具。
“人从自然中来,到自然中去,所以跟人体息息相关的必须也是自然的产物,这是我们中医所遵循的道……。”
几个文赛亚人听的一脸懵逼,丝毫不明白叶北在说什么。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当地时间凌晨四点,在海岸边等待蟹潮来临的叶北终于见识到了上万人聚集,准备为了争夺蟹潮资源剑拔弩张的宏大场面。
这片东西走向呈缓弧形的海岸线全长有十几公里,金黄色的海滩上全是细腻的海沙,难以计数的海鸥鸣叫着在半空中盘旋。
海岸线上两拨黑压压的赤膊人群间隔百米,所有人的手里都拿着或长或短的棍棒和去了尖头的鱼叉。
玻尔指着东侧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介绍道:“这边是霍博斯部落,他们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几百年,这里的每一片海岸都充斥着他们勤劳的身影,他们是大海的儿子。”
“西边是冈卜纳部落,这是个英雄的部落,最早生活在文赛亚仅有的一片内陆,靠着开垦荒地自给自足,几百年前文塞亚的一场巨大海啸让他们当年颗粒无收。”
“从那时起,两个部落争夺这段富足海岸的械斗就开始了……。”
“现在的文塞亚还食物很短缺吗?”齐沫不解的问道。
“我们虽然是个小国,国土面积少可人口也不多,曾经是挨过饿,不过随着现代渔业的发展,早已经摆脱了贫困。”
“那为什么不阻止他们?”齐沫更是疑惑。
“为什么要阻止?”玻尔反问道。
“……。”这回不仅是齐沫,所有人包括大漂亮那边都无法理解玻尔的话。
每年上万人的持械互殴,就为了那点螃蟹,造成上千人伤亡,难道不应该阻止吗?
“这种部落间的文化承袭难道不应该鼓励吗?”面对两个国家众多诧异不解的目光,玻尔反而觉得有些惊奇。
“据我所知你们华夏有五十六个民族,漂亮国也有很多个不同的区域,都各自保留着自己的特有文化习俗,比如华夏的摔跤、赛马和泼水节,还有漂亮国万圣节的鬼怪文化和复活节的彩蛋……。”
“这有什么区别吗?”玻尔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付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的表情。
天呐,这老头什么逻辑,这怎么能一样?
叶北摇头苦笑,果然是文化不同不能强融,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这些海风吹大的文塞亚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彪悍,而且彪悍起来对自己人都这么狠,还觉得这是为了保留文化的理所应当。
看着在海滩上黑压压看不到边际的两拨人,彼此间凶狠对视,叶北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原始社会,这械斗开始要死伤多少人啊,哪怕自己有百十个分身恐怕都忙不过来。
叶北轻叹了一声,看向文赛亚早几天就准备好的救治区域。
岸边百米开外停着几十辆大小不一的卡车和上百个救护帐篷,这些卡车是文塞亚人把急重伤员转移到中心医院的唯一运输工具,筋断骨折的则在帐篷里先行简单处理。
华夏被分到的帐篷一共是五间,没有任何的医疗器械。
玻尔对中医有着一定的了解
,知道华夏中医靠的是三根手指和那些细如牛毛的银针,还有就是各种晒干了的草药。
所以华夏的五间帐篷里除了两大摞瑚树皮夹板,十几瓶云南白药喷剂、七厘散和几十包针灸针外,剩下的就只有每间帐篷里的五张病床。
大漂亮的帐篷就不一样了,不但数量多了一倍有十间,每间帐篷还都配备了柴油发电机,光机、CT断层扫描器、临时手术床……,各种高端的仪器设备把帐篷里塞得满满的。
“贺将军,你们华夏中医我曾经接触过,在我们漂亮国有很多的中医诊所,说实话我对他们的医学本领还是很钦佩,我的腰痛就是一个中医帮我扎针扎得不疼了。”
跟贺国辉说话的是一个蓄着络腮胡的大漂亮军医,开口就先夸赞了华夏中医,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中医在急救上就差得太多,比如创伤性伤害,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和手术你们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真正的战场上,只有我们西医的现代医学才能救命,而你们中医……。”络腮胡摊了摊手,嘴巴一撇,“只能束手无策。”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对我们华夏的文化有多少了解,不过有句话你一定没听过。”贺国辉心里不快,可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贺将军,什么话?”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什么意思?”
“就是骡子和马一起赛跑,看谁跑的快。”
“骡子和马?他们为什么要赛跑?”
“喏,因为蟹潮来了……。”
随着贺国辉一句蟹潮来了,涌起的海浪落下后海滩上一下子露出了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无数螃蟹,大的犹如海碗,小的不足指甲,都争先恐后的从海里爬山海滩。
天空中一直盘旋的海鸥,鸣叫着犹如千军万马射出的利剑,集体像爬上海滩的螃蟹发起了冲锋,专挑一些个小皮薄的小螃蟹一口一个疯狂的抢个不停。
对持多时的两个部落也在这一刻同一时间发出了震天般的呐喊,每个人都挥舞着手里的棍棒,毫无畏惧的冲向对面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