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看到没,榜单来了,老夫真是没想到你这样的纨绔居然还有脸教别人?莫非是误人子弟不成?”
张鹤龄依旧喋喋不休大声的念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嘲笑陈子玉的好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周围人的都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子玉,似乎都在等他出丑。
“舅舅说的是,小侄也水平一般,教的徒弟自然上不了台面!”陈子玉不为所动,依旧笑嘻嘻的模样。
虽然张鹤龄开口闭口贤侄,没将他当成外甥女婿,但是陈子玉作为晚辈,却不能失礼。
更何况,扮猪吃虎不就应该按照这个步骤来嘛!
张信见陈子玉和张鹤龄在说话,也插不上嘴,默默的站在身后听着。
“人贵有自知之明,贤侄这点让老夫不得不佩服!”
“舅舅过奖了!”
二人见衙役们开始张贴榜单,便停下来了口舌之争,一共三张红榜,按照成绩从低往高依次张贴。
第一张红榜贴上去后,四周一群人纷纷往前涌去。
“让让,让我看看上榜没!”
“上个屁,我看你上炕都费劲!”
“后面的能不能别插队,要插就插我后面,不要插我前面!”
“哇咔咔,我中了,我中啦.....”
“为什么没我的名字?难道我考的如此之好,在第二张榜单上?”
“......
"
很显然,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不过陈子玉、唐寅却依旧一动不动,这才第一张榜单,不急!
很快,衙役们就开始张贴第二张榜单。
徐经有些按捺不住,朝着唐寅拱了拱手,朝着榜下走去。
唐寅见状也跟了上去,见到唐寅动起来,其他人也拥簇着跟了上去。
张信眼巴巴的看着正在张贴的榜单,试探性说道:“恩师,咱们也去瞧瞧?”
陈子玉转过头,嘿嘿一笑:“你知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器重为师吗?”
张信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这和去看成绩有什么联系,不过依旧回道:“学生不知。”
“因为为师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为师相信那榜上头名定然是你!”
“啊?这......学生不敢想!”
张信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虽然他也知道自已考的不差,但是第一名会元只能在睡着的时候想一想。
“你别怪为师背后说人,你啊就是被英国公他老人家管的太老实了!”
陈子玉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随后迈步朝着榜下走去,“走吧,咱们去瞧瞧别人的笑话!”
“中了,我中了!”
“爹,娘,孩儿终于中了!”
“怎么回事,怎么没我名字啊!”
“......”
随着四周人一个接一个的说自已中了,徐经也显得焦急不堪,直到现在他都没瞧见自已名字。
忽然,徐经瞪大双眼,整个人都愣住了,紧接着脸色化为狂喜。
“我中了!伯虎兄,我中了!”
徐经兴奋不已,激动地抱着周围的人嗷嗷叫。
陈子玉顺着视线看了过去,第二张榜单上赫然写着丁字叁柒号,徐经,第伍拾陆名!
“还不错!”陈子玉心中暗道一声,这个成绩已经是中上游的水平。
一旁的张信踮着脚,焦急的在榜单上看着自已的名字,结果来来回回好几遍都没找到。
眼瞅着周围人都在弹冠庆贺,显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就在这时,最后一张榜单也贴了上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榜首第一个名字上。
“恭喜唐解元勇夺第一!”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连唐寅都在那一瞬间感到有些失神,因为第一名赫然是张信,连忙往下看去,结果直到第三名才看到自已的名字。
第一名……张信!
第二名……王守仁!
第三名……唐寅!
刚刚和喧嚣不已的场景瞬间如同冰封一般,出现了一刹那的寂静,所有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唐解元竟然只是第三名!
“啊啊啊,我的银子啊!”
一大群人哭爹喊娘,以头抢地,这些人有的将自已全部积蓄拿出来押唐寅,本以为捡钱,结果却赔的的血本无归!
本以为是压倒性的优势,结果却冒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黑马,考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人!
“老夫的十万两银子啊!”
张鹤龄捶胸顿足!
一旁的张延龄见状,吓得立马扶住他:“大兄,别激动,咱家不亏!”
原来是张家兄弟下注的十万两虽然没了,但是开的盘口大多数都是买的唐寅,一来一去竟然还有的赚!
“那就好…那就好…吓死为兄了,只是这个...张信是谁?”
恢复平静的张鹤龄,说出了人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陈子玉头也不回的捅了捅身后的张信,示意他开口说话,结果愣是半天没反应,陈子玉扭头一看,结果发现张信这货居然正在发愣!
丫的!
这该不会又是一个“范进中举!”吧!
陈子玉举起扇子朝着张信肩膀上重重的打了一下,生怕张信待会儿疯了!
“恩师!我我我......“
张信激动地浑身打摆子,口齿都变得有些不清晰。
陈子玉无语的一扶额头,叹道:“不就是中了,有什么好激动的!”
张鹤龄耳朵尖,听见陈子玉在教训弟子,于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贤侄弟子也中了?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想来名次也不高吧?”
话语中满是酸溜溜的滋味!
见陈子玉的弟子都能中,那些落榜的一个个如同吃了屎的表情,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嘿嘿,舅舅有所不知,小侄的弟子不但中了,而且名次还挺高!”
“挺高?有多高啊,午门那么高吗?哈哈哈!”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原本一个纨绔教出来的弟子能考中就已经很离谱了,现在还大言不惭的说名次很高!
“诚简,告诉寿宁侯,你考了第几名!”
陈子玉头也不回的笑眯眯的说道。
“是,恩师。”
张信走上前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寿宁侯继续讥讽道:
“原来这黑汉子叫诚简,老夫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榜单上可没有一个叫诚简的?”
“世叔!诚简是小侄的字!小侄叫......”
张信朝着寿宁侯行了一礼,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寿宁侯粗暴打断。
“陈贤侄,你这弟子好生无礼,还真是上行下效!哼!”
陈子玉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骂寿宁侯这老家伙还真是小家子气。
不过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笑容,开口道:“舅舅有所不知,小侄这弟子称呼您世叔也没错!”
“哼!老夫倒要听听你如何狡辩!”寿宁侯冷哼一声。
“张信,告诉寿宁侯你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