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的办事效率很快,才第二天王守仁就背着包袱,提着束脩来到了平江伯府。
自从和陈子玉聊完后,王守仁对陈子玉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但不像别人那样质疑自已,还十分的理解自已。
此外,对于困扰自已已久的难题,随随便便点拨几句就能令人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对于张信能跟在陈子玉身后学习求教,心中也颇为羡慕。
原本王守仁只是有这个心思,但是没想到自已老爹居然直接瞒着自已去了平江伯府。
不过对于此,王守仁乐见其成,于是就打算趁着陈子玉反悔前,直接来到了陈家。
..........
前厅。
陈子玉看着王守仁背着包裹,提着礼盒,久久不语!
“那啥......伯安,你这是?”
“恩师,这是束脩,弟子今日来拜师!”
王守仁相比较张信来说,稍显世故一些,直接将手中的束脩六礼放在了桌子上。
陈子玉指了指王守仁身后背的包裹,迟疑道:“拜师我懂,只是你这包袱......”
“哦,恩师,这是弟子的一些换洗衣物,弟子准备这些日子跟在恩师后面悉心学习!”
“......”
好家伙,这是打算在府上住下了!
陈子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准备说话,就见王守仁朝着张信拱手行礼:“张师兄!”
“王师弟!”
张信局促不安手忙脚乱的朝着王守仁回礼。
哎,老实人啊!
自已这个当老师的还没说话,他反而先答应下来了!
罢了,圣人给自已当弟子,怎么说都是赚!
陈子玉见事已至此,于是开口道:“伯安,你既入我门下,那为师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张信和王守仁怔了怔,二人面面相觑片刻当即躬身拱手行礼道:“恩师请讲!”
此刻,陈子玉背着手,目光深邃无比,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门下规矩不多,唯有一条尔等切记住......苟富贵,勿相忘!”
......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后院走去,徒留下张信和王守仁在风中凌乱。
这算是哪门子门规?
有那么一瞬间,王守仁都觉得自已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不过很快他就自我安慰起来,特立之人行特立之事,自已少见多怪罢了。
张信见陈子玉走远,于是咧着嘴朝着王守仁笑了笑爽快的说道:“王师弟,我带你去西厢房先住下吧。”
“多谢师兄。”
王守仁回过神来,冲着张信抱了抱拳,跟随着张信朝着西厢房走去。
好在平江伯府人丁单薄,二人住进来倒能让府中热闹一些。
张信将陈子玉跟自已说的殿试猜测内容一字不落的全部复述给王守仁听了一遍。
王守仁大受感动,他没想到张信居然无私到这个地步,要知道这些他完全可以不告诉自已,但是事实上不仅说了,还将陈子玉反复强调的地方同样告诉了自已。
张信并不知道王守仁怎么想的,他只是觉得既然都是同门,那也没什么好藏私的,况且无论是他还是王守仁,谁拿状元都一样。
况且,张信怎么说都是勋贵出身,将来立功封爵的可能性,比王守仁一个走文官路子的大的多。
不过说起文官,张信才知道,自已这个师弟居然武艺不差。
而且不但不差,似乎还强上一些。
一时间张信好奇心大起,连忙向王守仁问起了缘由。
问完才明白,张信他老爹行伍出身,传授张信的武艺都是个人为辅,团队为主。
但是王守仁不同,大多数都是向一些道士游侠之类的人士求教,这些人都是独来独往惯了,所以工夫都偏独一些。
所以论单打独斗,王守仁略胜张信一筹。
两人都是直爽性子,又都是习武之人很快就混的很熟,都在为殿试做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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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陈子玉都没出家门。
也没理会张信和王守仁二人,反正能教的自已都教了,只要殿试发挥不差,基本前二稳了!
他一个人泡在书房里,按照后世手术刀的模样,画了几个图样,随后命李岩拿着图纸去找铁匠打造一些手术刀。
自从来到大明朝后,以前的手艺早就生疏了许多,不过这种吃饭的家伙式陈子玉还是决定先弄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其他的酒精,麻醉汤这些东西,对于陈子玉这样的医学领域专家来说,并不是难事。
见朱秀荣去了宫里这么长时间没回家,陈子玉打算今日去将她接回来,顺便去瞧瞧朱厚照伤势如何。
算算这么多日子,弘治皇帝应该气消了吧。
......
到了宫中后,陈子玉直接往詹事府方向而去。
刚到詹事府门口,便瞧见迎面走出来的谷大用,一瞧见陈子玉出现,这厮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连忙凑上前来笑吟吟的念叨:
“哟,陈都尉,今日怎么得空来詹事府,太子殿下在明伦堂呢,要不咱家领你进去?”
陈子玉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谷公公有事就去忙吧,本都尉自已进去便可!”
反正陈子玉已经是詹事府常客,这些太监们根本不敢阻拦更不敢得罪他。
尤其是朱厚照身边的几个贴身伴伴,一个个暗地里较着劲,都很清楚谁巴结好了陈子玉,未来才有可能爬到更高的位置。
所以一个个的在陈子玉面前可劲的装孙子!
谷大用连忙摆手,谄媚道:“陈都尉的事才重要,奴婢那点鸡毛蒜皮的事哪能跟您比,奴婢带您进去,来,陈都尉,您里面请!”
陈子玉不置可否,漫不经心的说道:“殿下伤势如何了?”
“陈都尉放心,殿下他的伤势好的七七八八了,身上已经开始结痂,想来过几日便能恢复如常了!”
二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位于右春芳的明伦堂。
一进门陈子玉顿时有些傻眼,朱厚照这货光着下半身只穿了个兜裆布。
上半身被纱布裹得紧紧的,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翻阅这一本册子。
还好天气屋内的地龙烧的很旺,倒也不冷。
“殿下,您这是?”
“老陈?”
朱厚照猛然抬起头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瞬间双眼微红,哀嚎道:
“你咋才来?父皇和母后要给本宫找个太子妃!本宫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