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窦豆和菊地走的时候,贾婷婷悄悄对窦豆说:“我给你这个日本男朋友打95分,孟庆影打了98分。”
窦豆大着舌头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的客户。”
“还嘴硬,你工作都辞了还哪来的客户?哪有客户这么关心关系户的,还陪着你在乡下呆了十几天。”孟庆影一副你骗鬼吧的表情。
“他是来寻找江湖感觉的。”窦豆想了想说。
孟庆影嗔怪道,“算了吧,骗谁去,又没人跟你抢。”
窦豆有点急了,“抢不抢跟我有狗屁关系,我真不是他女朋友。”
贾婷婷看不过去了,推了窦豆一把,说:“去你的吧!不是女朋友你护这么紧干啥?生怕人家喝多了,以前每次喝酒你都耍赖,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这么威武?”
窦豆今晚喝得实在是有些多,本来就站不稳了,差点被贾婷婷推倒,火烈和菊地同时抢了过来去搀扶窦豆,还是火烈动作迅速点,抢先一步攥住了窦豆的胳膊。
搞得孟庆影和贾婷婷不由得相互骨碌碰撞了一下眼神,火烈对窦豆的心思,大家其实也不是没有察觉,但是大家也都很默契,到了今天这一步,还能怎么样?只能在心里为他们遗憾。
窦豆“嘿嘿”一声傻笑,扑在火烈怀里,搂着火烈的脖子撒娇道:“还是火烈好,飞个吻。”
火烈皱着眉头,掰开窦豆搂着他脖子的手,很臭屁的训斥说:“喝点酒就不是你了!疯疯傻傻的像啥样子?”语气很像梅时雪。
窦豆醉醺醺地在自己脸前挥了挥手,瘪着嘴,“你怎么搞得跟梅时雪似的,就会骂我……”语气竟是很委屈,还带着哭腔,火烈一时失语。
窦豆脚步不稳的转到菊地面前,嗲着声音告状说:“菊地,火烈骂我是疯子,你替我揍他……”
贾婷婷和孟庆影都禁不住风中凌乱了,还带这样玩的?没想到窦豆这么正点的女人,居然当众在两个男人之间拱火。哥们,你背点人啊,你当俺们都是瞎子啊?
邵大伟和王强也一副看戏的样子,笑呵呵地站在一边。
菊地笑着说:“骂的好,骂的好。”然后牵着窦豆的手跟众人道别,踉踉跄跄的打了一辆车子回去。
宾馆里,菊地跟窦豆醉醺醺的横躺在一张大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一会儿,窦豆把腿翘在菊地的身上,菊地一翻身,又把窦豆压在身子底下。大约是冷了,不知道啥时候两个人又搂在一起互相取暖。
梅时雪一大早找到宾馆,大力拍门,窦豆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去开门,开了门继续眯着眼睛往床上爬,梅时雪一把揪住窦豆,大呵一声:“窦豆!你们就这样睡一起的吗?”
菊地一听是窦妈妈来了,睁开的一条眼缝儿又闭上,假装睡得像死猪一样,继续保持趴着睡的姿势,心说:“这回可惹火上身了,一对未婚男女滚到一个床上睡,看窦豆怎么应对吧。”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窦豆这会子算是彻底清醒了,吓了一大跳:“妈,你怎么来了?”
“越来越胆大了,这算什么?你还是个姑娘家,怎么能跟一个大男人睡一个床上?”梅时雪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自己女儿胆子大,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抬起手在空中停了半天,又舍不得打下来。
窦豆看看自己穿戴好好的羽绒服,理不直气不壮的说:“那有什么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家自助旅游的,还钻一个帐篷睡觉呢。”
“你这孩子越长越倒缩!说出去谁还敢要你?你不怕丢人,人家菊地还怕丢人呢。”
菊地要是怕丢人,母猪都上树,窦豆心说。
“那个不要紧,妈,他要是找不到对象,我负责到底就是了,大不了,我赊点本儿、吃点亏,娶了他。”窦豆最近看的某小说里,某无耻加无赖男,跟自己喜欢的女人上床后,粘着女人说:“你上了人家,你得对人家负责。”当时把窦豆看得笑喷,这时候正好用上了。
怎么办呢?昨晚喝得太多,糊里糊涂就跟菊地同榻共眠,被老妈逮着了,只好耍无赖。
梅时雪一听,女儿居然说出这样没羞没躁的话,气个半死,非常后悔生出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女儿,指着窦豆的鼻子骂道:“你今天就给我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别在家里气我,我怎么养出一个这么没心没肺的小孬种!”
窦豆一看老妈真来气了,赶紧贴了上来,抱着梅时雪的胳膊,撒娇说:“妈,您女儿多么冰清玉洁,您难道还不知道?昨晚喝多了这是实情,但是,太晚了,也怕打搅您和爸休息,就跟菊地开了间房。
妈,您放心,像菊地这种没感觉的男人,在女儿眼里也就跟阿猫阿狗一样,不过是皮光点,毛少点,才不会跟他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更何况我们两个都喝得跟晕头鸭子一样,躺到床上就像死猪一样睡过去了,您要是不来砸门,还不知道要睡到啥时候呢。您看看,您看看,连被子都没盖,衣服都没脱,就这样睡着了。”窦豆指了指趴在大床中间的菊地。“还不给我住口?像不像个女孩子说的话,你才多大呀脸皮就这么厚!你这些年在外面好的没学,净学些什么狗屁三千的东西!”
听着娘俩个的对话,菊地差点吐血:好呀,红豆豆,我这么一个帅的惊动政府的男人,敢情在你眼里连阿猫阿狗都不如!小豪猪,走着瞧。
梅时雪看了看仍在死睡的菊地,没好气地对窦豆说:“还不起来洗洗漱漱,回家吃点东西去?”
窦妈妈说罢起身要走。窦豆一把抓住梅时雪,问道:“老妈,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梅时雪使劲抖开窦豆的手,嫌弃道,“还要怎么找?火烈昨晚怕你们喝多了出事,让人跟着后面送你们,看着你们进了这家宾馆。
又担心我跟你爸在家等着你们,没法睡觉,打电话告诉我们,不用给你们留门了……”
窦豆恍然大悟,又觉得很是愧疚,真是疏忽了,难怪老妈这么喜欢火烈,确实够贴心,够暖心。
跟他比,自己简直自惭形秽,每次回来,并没有给父母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
不由得愧疚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梅时雪看到了自己女儿的真心,抬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温和地说,“我先回去,顺便买早点,你们也抓紧点,你爸还在家等着呢。吃啥?鸡蛋饼、油条、小笼包?家里我煮了粥,再买点油茶。”
窦豆把梅时雪送到门口说,“昨晚酒喝多了,到现在胃还难受着呢,妈要是买小笼包,就给我买一笼素馅的吧。”
梅时雪看了眼床上的菊地,问道,“他呢?也要素馅的?”
“管他呢,有啥给他吃啥!”
梅时雪打了窦豆一巴掌,“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吗?我跟你爸就这样教你的?出去别说是我梅时雪的女儿,太丢人了!”
这边装死的那位,在床上听着窦妈走远了,从床上飞跃起来,一下子把窦豆搂在怀里,卡住窦豆的脖子说:“好你个红豆豆,居然说我连阿猫阿狗都不如,我现在就吃了你!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负责?”
窦豆腆着一张负责的脸,严肃地对菊地翻了翻白眼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菊地看着窦豆那煞有其事的样子,笑得倒在床上喘不过气来。
窦豆趴在床上无聊赖的说:“咱们走吧,再不走,可能老妈真的会逼着我对你负责了。
你知道吗,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会有多大的影响,我家老爸老妈还都是保守派,会觉得在熟人面前很没面子的。尤其是在火烈面前,她可是对火烈居心叵测的。”
菊地的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这话怎么说?”
窦豆兴趣缺缺地说,“唉!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昨晚开房了……”火烈这个坏人,居然还差人监督自己,居然还告诉了自己的父母!窦豆咬牙切齿地发誓,再也不理火烈了。
菊地还在一边没心没肺地过嘴瘾:“大不了咱们凑合着过,找了红豆豆做老婆,不要太享福。”
“回家吧,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面对老爸老妈,你这个毫无责任感的大骗子,昨晚你怎么就毫不客气的把我带到宾馆里了呢?你怎么不送我回家?”窦豆欲哭无泪。
“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好吧?还怪我。”菊地美人睡般斜躺在床上,幸灾乐祸地看窦豆抓狂。
“你胡说,我窦豆绝不是那么随便的人。”窦豆没骨头似的把脸埋在床上。
“菊地也不是随便的人,咱不是也没做随便的事吗,你怕什么?”
“唉!谁叫你跑到颖水县来的?净给我找麻烦。我一世英名啊、我晚节不保啊……”窦豆捶着床痛不欲生状。
“好了,你就别郁闷了,不就是跟我睡一个床上了吗?我给你妈解释去,就说咱们两个虽然睡一个床了,但是没干那什么,咱俩是清白的。”菊地坏坏的说。
“你算了吧,本来没什么事,你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早饭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下结束。如果放点哀乐,还真跟那啥似的,沉痛默哀的一顿饭啊。
窦豆想,她爸爸妈妈这是真打算放弃了,就当没养过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了?
爸爸妈妈面对菊地似乎无话可说,菊地更不敢在那种氛围里造次。
吃罢早饭,窦豆和菊地带了很多颖水的土特产和窦爸赠送菊地的两本书上路了。
菊地建议说:“不如咱们把附近转转再走,好不容易来了一趟。”
窦豆心说:“也好,虽然离得不远,附近几个地方,自己也没去过。”
菊地说:“我查了一下,离得比较远的是嵇方市,咱们先奔嵇方,再一路稚河县、漆园县过来,然后上高架,直接回上海。”
离开颖水县,两个年轻人像是出笼的小鸟,开开心心的自驾到曹操的老家嵇方市看了花戏楼、曹操的地下运兵道,还有华佗庙。
两天以后,又到了老子故里稚河县。他们拜访了窦豆的小姨梅时云,小姨父葛怀如。小姨夫现任稚河县文化局局长,是当地比较出名的老子文化研究专家。
老两口的独子葛曦辉在国外定居,两个空巢老人喜欢研究功夫茶,每年到了采茶季节,都会去祁门的山上居住一段时间。
跟窦豆家一样,在小姨夫的书房里,也放着一个较为显眼的功夫茶案。
不过窦豆家的摆设的意味比较大,小姨家的应该常常使用,或者每天都使用。
晚上在小姨家吃饭时,偶遇了一个回乡探亲的妙人葛大哥。窦豆只是偶然听说过这个人,传说是个很能混的人,就是没有见过。
几个人一边享受着葛大哥的功夫茶,一边非常轻松地聊着天,不知不觉地就聊了一晚上。
葛明辉很是健谈,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他跟大家说了他在西安的很多趣事。
说,今年本打算回家过年的,结果没想到会遇到两个人傻钱多的傻小子到他们会所打拳。
他小小的运作了一下,就让自己名利双收了。过罢年,这股热劲都没过去,一直玩到现在,那弟兄两个离开西安,才算刹住车。
菊地对这样的事情也比较感兴趣,就多聊了几句,“葛大哥如果对这样的赛事比较感兴趣,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葛明辉如获至宝,“真的?你有这方面的资源?如果能在上海打比赛,那太好了。上海那边我一直想去看看,就是插不进去脚啊。”
菊地看了看窦豆,慎重道,“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开了家综合会所。格斗、瑜伽、游泳、健身、击剑、高尔夫等都有,还可以承担大型商业活动和各种宴会……”
葛明辉兴奋道,“那太理想了,可以,可以。回头留个电话号码,我有空去一趟上海,跟你朋友见个面,好好谈谈。”
第二天,他们又带着菊地和窦豆,一起参观了天静宫。天静宫是由港台道教组织,和香港慈善基金会筹资兴建的。这里的主持李明城道长和葛怀如很熟悉,很热情地给菊地和窦豆介绍了老子出生和九龙井的传说。
后面,大家又在传说中,跟武则天有关系的武家河边略做休整,围着武家河走走,看看,坐在武家河沿上吹吹历史的风,唱唱怀旧的歌。
最后去寻访了传说中的西施范蠡合葬墓。
传说,稚河县西阳镇范蠡坟是范蠡和西施的合葬墓。土丘为人工垒起,占地很广,土丘甚高,建有庙宇,供奉范蠡、西施。
当地曾有地名范蠡村,稚河的一条支流叫西河,附近集镇叫西阳集,古时叫西陶镇,就是指西施与陶朱公合葬于此。
史载:越国大夫范蠡,助越灭吴后,功成身退,偕西施游齐、鲁、后商,晚年定居于此,死后葬在西河河畔。
从稚河县出来,走了九十里路,到了漆园县,传说这里曾是庄子做漆园吏的地方。后来有专家研究证明,庄子的出生地就在漆园县。
拜谒了万佛塔、庄子祠和目前国内保存较为完整、规模较大,以大汶口文化为主的中国原始第一村——原始社会聚落遗存尉迟寺遗址。
菊地很是感慨,说:“走了一圈儿,突然悟出一个道理,难怪红豆豆这么精灵古怪,是因为你生在这么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窦豆黯然伤神的说:“唉,惭愧呀,连个工作都没有,愧对列祖列宗。”
菊地看了看窦豆说:“你回去后有什么打算?要么还回富士山呢?其实富士山也挺后悔的,他还是很欣赏你的。”
“不回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再找份工作吧。”
看窦豆一副前途堪忧的样子,菊地迟疑了一下说:“要我帮忙吗?”
窦豆渺茫的看着前方说:“你能帮上什么忙,说不定你自己还是个无业游民、啃老族呢。”
菊地好笑的看着窦豆半天,但是窦豆一点反应都没有,愁眉不展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菊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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