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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就这样放手了?
    水蛇腰想了想,走到窦豆身边,“啪”!的一声把四百块钱往桌上一拍,恶狠狠地说:“还给你!”

    窦豆讥讽道:“为什么?怕朱一平查账?看来你还不是真正的老板娘,朱一平没骗我啊,我还以为上了朱一平的当了。”

    水蛇腰面露不善,“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朱一平不会对哪个女人上心的,他经常带女孩子回来过夜。”

    窦豆善解人意的说,“这个可以理解,看得出来,他是个热心人。”

    “哼!热心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不信的话,走着瞧。小心哪天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那,你还不躲远点,干嘛还死乞白赖地留在他身边?”

    这话戳在水蛇腰的腰眼上,她声音不由得提高八度。“干嘛要躲?这个客栈是我们两个一起建起来的,我躲了,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狐狸精。”

    窦豆笑了笑说:“明白了。”

    水蛇腰奇怪道,“你明白?你明白啥?我20岁认识了他,我已经跟他五、六年了,这个客栈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都是我在打理?如果没有我,早就倒闭了。”

    窦豆笑了,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水蛇腰凄然的笑道,“理解又怎么样?”

    窦豆说,“不怎么样,不过有一条你应该搞明白,并不是所有跟他有接触的人,都想做他老婆。

    比如说我吧,我是有男朋友的人,我男朋友君子如玉,举世无双。我跟朱一平接触,纯是因为生意需要,业务应酬。”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水蛇腰鄙夷道。

    “你信不信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说实话,我不会因为有你这号人的存在,就放弃跟朱一平接触、交好……”

    窦豆愁了眼门外,生怕这时候自己放狂话时被朱一平听到,让他误解。

    “我初来乍到,非常需要朱一平的人脉,我不会傻到把送上门的机会推掉。

    不过吗,我可以补偿你。”窦豆勾勾手指头,说。

    “你怎么补偿我?”女人不信任的看着窦豆。

    “给你个建议。”窦豆继续吃着没吃完的饭。

    “建议有个屁用!”水蛇腰动作幅度很大的,把两只胳膊抱起来,依靠在桌子边。

    窦豆站起来,把碗筷叠到一起,说,“不用拉倒……”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我吃好了,要收拾东西走人了。”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人了。

    水蛇腰到底还是忍不住,不死心地问道:“啥建议?”

    窦豆一边往她的大包包里收拾东西,一边问:“看过古龙的小说吗?”

    水蛇腰老老实实地说:“没有,你直说吧,别给我卖关子。”

    窦豆眼皮都没抬,说,“我建议你看看楚留香传奇,重点看看那里面一个叫胡铁花的人,凭我的感觉,你们家朱一平有点像胡铁花。”

    水蛇腰苦笑道,“你这算什么建议?看了胡铁花又怎么着?”

    窦豆冲水蛇腰挤了挤眼,说,“楚留香传奇里有一集,胡铁花在一个漠北的小镇上,迷恋上了一个长相不怎么样的黄脸寡妇……”

    窦豆瞅了瞅水蛇腰的脸,还行,不算长,比例还不错,水蛇腰被她盯着看的起鸡皮疙瘩,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

    “迷恋长达三年,不离不弃。就是因为那个倨傲的寡妇,三年来始终不给他好脸色看。

    对于有些贱男人来说,就喜欢死死追求追不到的,念念不忘和珍惜失去的,而忽视不在意到手的。

    你好好捉摸一下吧,我走了,其实啊,女人就要自私自利些,学会先爱自己,对自己好点。”

    朱一平回来时没进院子,而是在客栈门前按了几下车喇叭。

    窦豆背起自己的大包包,对着梳妆镜看了看,就赶紧下楼跑了出来,跑到客栈的小院里时,窦豆感觉到自己背后有道冰冷的眸光,刺得她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

    只见挂满了红色灯笼的二楼木栏杆边,凭栏站着那位水蛇腰“老板娘”,正拿冰冷的眼刀背刺自己。

    可能没想到窦豆会突然转过身来,所以她一刹那神色复杂的、紧盯着窦豆的双眼没来得及躲闪。

    随即两道剑一般孤寂、锐利的眸光,直突突就射到窦豆身上。

    窦豆倒退着走了两步,举起手挥了挥,巧笑嫣然的跟“老板娘”作别。

    上了车,窦豆系好安全带,朱一平发动车子开路。

    窦豆心里仍在想着那个凭栏而立的水蛇腰女人,不由得念了句最近在网上看到的一副对联:

    何事盈怀, 梦醒徒留昨夜月 ;

    凭谁回首 ,我来仍是倚栏人 。

    朱一平问道:“你念的诗什么意思?”

    窦豆笑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感慨人世间的缘来缘去缘如水。”

    朱一平若有所思地说,“哦,你把刚才的那首再说一遍。”

    窦豆又说了一遍,这次她说得很慢很重,“何事盈怀,梦醒徒留昨夜月;凭谁回首,我来仍是倚栏人。”

    朱一平反复的咂摸着:“何事盈怀,梦醒徒留昨夜月;凭谁回首,我来仍是倚栏人。”

    “谁写的?古人?”

    窦豆回答说:“不是,现在人写的,很有古意对吧?”

    “嗯,很有感触,意境非常好。”

    朱一平说完这话,就陷入了沉思中,一路上很少再说话。

    窦豆默默无语的,把路边闪过的涂着一半儿白石灰的桉树看个够。

    开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到小麦镇一所学校。

    正值学生中午放学,很多学生没有回家,在校园里三一堆俩一伙的散步、打闹、打球……

    在有些破旧的校园里,他们找到了马迪父亲推荐的老师——从上海到云南执教的蒋南老师。

    蒋南老师四十出头,个头中等,是个英语老师。

    通过他的介绍,窦豆知道了,在偏远的山区,还有如此困难的学校。

    孩子们每天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黑馒头,中午就在学校的食堂里热一热,对他们来说,下饭菜根本就是奢侈品,有条件的家庭,会给孩子带点咸菜。

    这里的老百姓窝在山里很少外出,大多数都是近亲结婚,所以,生下的孩子很多智力都有些问题,别说考大学了,几十年来,连个高中生都没有考上的。

    蒋南老师还说,“这里连基础学科都成问题,更不用说三类课齐全了。”

    好学宝宝窦豆忙问:“什么叫三类课?”

    蒋南老师简单说道:“就是基础课、拓展课、研究型课。依照咱们上海教育部门的规定,这三类课开全,才能更好的让学生全面发展。”

    窦豆“哦”了声,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三类课的名称,回家好查查资料,了解一下。

    蒋南老师陪着窦豆他们把学校兜了一圈儿,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到学校里来?”

    窦豆说,“只是感兴趣,没什么目的,蒋南老师请放心,我们不是记者,也不是来采访的。

    我现在在丽江工作,我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着做点什么呢?”

    蒋南老师想了想说:“你会做什么?如果有特长的话,倒是可以开开拓展课,教学生做点手工。

    咱们现在很多孩子,学习学不好,连起码的生存能力都是个问题啊。

    我祖母小时候在当地的农村上学,老师还教他们纳鞋底儿呢。至少,她将来嫁人了,可以胜任家务活吧。现在有些孩子,连纽扣都不会钉。”

    他随手指着一个孩子,让窦豆和朱一平看。

    那个孩子穿着一件脏兮兮宽大的上衣,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一排扣子掉了两颗,没掉的还扣错位置,就导致一边衣襟长,一边衣襟短。

    窦豆有些酸楚楚的,说,“行!做手工没问题,我在大学就是学服装设计的,我可以教他们做针线活。”

    蒋南老师说,“那样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个学校,那所学校比这个学校办学条件好些,校长思想也比较开通,距离丽江也不算远。”

    窦豆感激地说:“那太好了,谢谢蒋南老师,如果遇到不懂的,我再向蒋南老师请教。

    请你转告那所学校的校长,我去代课,完全是义务的,不问学校要一分钱工资,我就是想出一点力,但是,我因为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只能两个星期抽出一天的空过去。”

    蒋南老师说:“那没问题,让他们排课时注意点就行了,难为你还愿意自愿去义务教学。其实学校里非常需要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加盟。

    在上海,我们学校就请了不少航空航天方面的专家,给学生作报告,指导学生做课题。

    学生栽种的航天蔬菜、白菜呀、辣椒呀,都长的很好,吃起来口感也不错。

    地域差别,没法比呀。

    不出来不知道上海亲,不比较不知道上海好……”

    蒋南老师这是想家了,窦豆也很有同感,出了上海,对上海才有归属感。

    “上海的孩子太有福气了,都是近距离跟专家接触,接受专家指导。”蒋南老师感慨道。

    ……

    窦豆和朱一平回到丽江以后,已经是晚上。

    魏哥在丽江早已准备好了晚餐等他们。

    餐桌上,窦豆居然见到了久未谋面的美妇人——贺正龙的前妻简西芬。

    早就听说简西芬在魏哥的旁边开了家小店,自从到了丽江,一直没见到她人。

    原来,简西芬现在改行做了化妆品,目前在丽江最大的商场百欣商场里设有专柜,生意比较忙,已经不是初来丽江时那个需要关照的小媳妇了。

    小媳妇美丽如初,但是眼神里多了很多自信和成熟。

    魏哥今天做了几样拿手菜,还有大排面。

    大排是用小木锤敲打过的,吃起来口感绵软,味道不错。

    简西芬说,“我们在丽江这么久,都没吃上老魏做的大排面哈,还是你这个妹妹有面子。”

    朱一平玩笑说,“连你都没这个面子,我们就更不用说了。”

    魏哥笑笑,问道:“去学校干吗?”

    朱一平抢先说,“是呀,我也不明白,还要去学校代课,你很闲是吗?”

    窦豆答非所问的说,“哥,我们公司仓库里堆积了不少淘汰的电脑,其实还都七八成新呢,而且配置都不低。

    您说,我如果开口跟唐总要,他会给我吗?要么,您替我要,您面子比我宽,它闲着也是闲着。”

    魏哥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打算把它捐赠给学校?”

    窦豆点点头,“这边有些学校的确很艰苦,看着心里挺难过的。”

    “我明白了,你是想给你们公司赚点口碑。”魏哥说。

    窦豆说,“能赚口碑的话,当然是双赢,不过,我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做点事。”

    魏哥说,“我支持你,你去联系个学校吧,我让老唐尽快把那些机器重新收拾一下。

    你初到丽江,要想在这边打开局面,先做点公益事业很有必要。看不出来,小丫头脑子倒是灵格。”

    窦豆赶紧辩解说,“哥,我没那么市侩的,我是首先想到为教育事业出份力的,天地良心,我还不辞辛苦的亲自跑过去实地考察的。”

    朱一平逗乐说,“你别解释了,显得多虚伪,对你没利的事,你会去做?”

    窦豆说,“当然会做,就是我们为他们做了这些,也不一定会对我们的业务起什么作用啊。”

    魏哥说,“那倒是,就是做了,也不一定对业务起作用,也不能因为不起作用,就不做了。

    总之,俺们窦豆甭管什么目的,是在做好事。有些人,有些公司,就是有条件做好事,他们也不愿意做。

    他们宁愿一掷千金挥霍掉,也不愿意资助一个贫困生,更不会大老远亲自跑到农村学校去体验生活。”

    朱一平接着说,“人家还要去学校代手工课呢。”

    魏哥看了看窦豆,询问道,“代拓展课?”

    窦豆回答说,“是呀,据说,他们三类课都开不全呢,缺乏师资。不对,哥,你怎么知道拓展课的?”

    简西芬笑道,“开玩笑,你哥原来就是分管教育的区长,怎么会不知道?你连你哥做什么都不知道,切!”

    还被她大大的鄙夷了。

    窦豆抱歉的耸了耸肩,说,“我只知道我哥不是普通人,并不知道我哥具体分管什么业务。哥,那这边教育局的人,您认识吗?”

    魏哥回答说,“只认识省教育厅的人,不认识丽江市教委的人。”

    “哥,咱们成立一个民间组织可好?动员上海的老师学生,把不用的书报杂志书籍,甚至铅笔水笔等文具用品,捐赠给像小麦镇学校一样的的学生。”

    魏成民笑了,“没什么不好的,你牵头,我支持。上海的学校,每年都有一笔图书经费的,同时也有一些淘汰的书当废品卖掉。

    这个,我可以帮你问问,看能不能把这些淘汰的图书弄过来,捐赠给这边的学生。”

    窦豆感激地又要上演撒娇卖萌,“哥,你真好。”

    简西芬不由得皱眉拱鼻,“唉唉唉唉,多大的人了?”

    窦豆调皮地冲简西芬伸下舌头,干脆抱着魏成民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得瑟地对简西芬说,“再大也是妹妹,对吧,哥!”

    魏成民还很吃他这一套,眯着眼,很享受地说,“那是当然!”

    简西芬做了个“呕”的表情。

    朱一平赶紧凑上来,“美女妹妹,哥这里还闲着一个肩膀呢,也借给你靠靠。你不能总逮着老魏一个人的肩膀靠呀?”

    简西芬一把拽开朱一平,“哪里都有你的份,去去去去,没看到老魏美的正冒泡呢,人家那是在享受天伦之乐!你借个肩膀算什么?”

    老魏笑着对大家说,“抓紧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窦豆的手机又响了,是黑驴!

    “你回来了?怎么在上海呆这么久?”窦豆急切地问道。

    黑驴笑了笑,说,“有点事给耽搁了,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我在魏哥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黑驴回答说,“今天回来的。你吃晚饭了没?我接你出来一起吃吧。”

    窦豆回答说,“要不你过来吃点剩饭,我差不多吃好了。”

    黑驴说,“不用了,我接你出来再说吧。”

    接了黑驴的电话,窦豆一点都坐不住了,她匆匆告别众人,就跑到街边等黑驴。

    这些天没有一点上海的消息,窦豆都快急出白发三千丈了,她急切地想知道菊地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她不给他去电话,他居然也不打过来。这个傻逼,人家一次不接你电话,你就不能再接再厉的穷打吗?脸皮这么薄,还想骗人家做老婆!

    谁知道黑驴非但没给窦豆带来好消息,反而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包当着猴子、竹叶青的面递给了窦豆。

    窦豆接过来打开一看,开始有点莫名其妙,仔细看了看才明白,这个包包里,居然都是她送给菊地的东西:一件粗布衬衣、一件普通衬衣(爸爸的)、一副墨镜、还有那件厚厚的白色毛线夹克。

    看着窦豆疑惑的神情,黑驴无奈的解释说,“是他让我转给你的。”

    窦豆的第一反应就是,菊地肯定知道了她要退珊瑚项链的事,这是礼尚往来呢,把她送的东西也送了回来,等于向她表明心迹,从此,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窦豆抱着包包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原本还以为菊地早晚会来求她,跟她和好的,没想到,菊地真的就这样放弃她了。

    她觉得心就像被利刃划过,痛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