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团血泥的体积极其巨大,将走廊的路堵得死死的。
如果不解决它,他们根本无法离开寝室,更别说去找张晓琴了。
看着湿润黏腻的血肉,于念夏突然灵光一闪。
“赤鸳姐,我记得你之前有采购过液氮对吧?”
宁溪一怔,随即也反应过来。
“对啊,还有这玩意呢!”
五人立刻匆忙地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防寒服,还有小型氧气瓶。
“乔夏,让开!”
装备穿戴整齐后,宁溪吼了一声,直接把手中的液氮全部倾倒了出去。
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原本还在不断蠕动的血泥,瞬间被冻成了一尊冰雕。
成功了!
空气中的温度迅速降低,含氧量也急剧减少,但好在他们准备充分,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宁溪不由得捏了把汗,幸好来之前准备齐全啊。
失去了柔软的特性,这只怪物就好对付多了。
聂羽举起手中的铁尺,其他人也纷纷扛起锤子,咣咣几下,把冰雕砸成了一地碎渣。
“竟然是这样解决的……”
李流星嘀咕了一句,总感觉他们小队已经在不走寻常路这件事上,走得越来越远了。
走廊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黯淡的小灯在亮着。
宁溪摘下氧气瓶,收入系统背包,挥了挥手。
“张晓琴生前的宿舍是在四楼,但我们查询到的资料里,并没有提起过她是几号宿舍。”
“所以按照惯例,这次我们依旧兵分两路行动。”
“灰羽,星流和我一组,吴阿姨,念夏和乔夏一组。”
这样一来,两队的武力值和智力趋于平均,也算比较合理。
其他人没有异议,为了方便寻找,干脆分别从左边和右边下楼。
这样当他们找到最中间那间时,刚好碰头。
楼梯道里光线很暗,但宁溪几人早已喜欢这样的环境,动作极快地下了楼。
不知为何,这里所有的门都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上锁。
宁溪小心翼翼地推开401号的门,往里面看过去。
寝室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谨慎起见,她还是走了进去,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发现。
这时候,聂羽指着门后喊道。
“赤鸳姐你看,这里有字,好像是张晓琴写的!”
只见灰色的门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字,字迹潦草狂乱,足以看出书写人当时的状态很不稳定。
宁溪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勉强读懂几个字。
“爸爸,妈妈,孔茹……陆川,刘鑫,死……”
刘鑫,是和陆川同一个寝室的人,也就是那六个死亡的男生之一。
这些字里写得最多的,就是这六个男人的名字,然后是成片堆积在一起的“死”。
看样子,张晓琴不仅来过这间宿舍,还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
“她不在这里,我们继续去下一间。”
402号寝室,和401号没有什么不同,门后依旧印着大片交叠在一起的血字,十分骇人。
越往前走,血字就越浓厚,越潦草,让人能够感觉到,张晓琴的神智越来越混乱。
而在小队频道里,于念夏给出的情报忽然是一样的。
越往中间走,血字就越杂乱无章。
最终,他们在走廊中间的那间寝室碰头了。
如无意外,张晓琴就在这里。
乔夏站在最前面,轻轻推开了门。
寝室里没有灯光,非常黯淡,只依稀能够看清楚物体的形状。
在宿舍正中间的空地上,站着一个女人。
宁溪硬着头皮打开灯,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眼前的宿舍里,墙壁上和地板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字。
爸爸,妈妈……对不起。
孔茹,孔茹。
陆川……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她就站在那里,背对着所有人,长发和衣裙上都是斑驳血迹。
她从不穿短裙,也不喜欢暴露,谈恋爱更是保守,从未有过任何越界。
饶是如此,她仍旧被谣言中伤,在绝望中死去。
想到这一点,几人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张晓琴。”
宁溪试探着喊了一声。
女生似乎动了一下,片刻后,她缓慢地转过身来。
几人顿时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满是玻璃碎片和碎石,连颧骨都破碎不堪。
这显然是她跳楼自杀后的模样,看上去极其凄惨。
张晓琴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她盯着面前的五个活人,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吼声。
“杀……杀了你们!”
话音未落,她已经带着一阵腥风扑了过来!
宁溪当机立断,使用了技能。
林鸯和乔夏合力,一起制服了张晓琴。
她清楚,这是因为才过去两个小时,张晓琴的力量还不够强。
伴随着时间推移,对方会越来越狂躁,力量也会逐步增强。
到那时,林鸯和乔夏联手可能都奈何不了她了。
不过幸好,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吴玉凤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了两根头发。
“晓琴,你还记得这上面的气味吗?”
这是她和于念夏一起去见张父张母时,悄悄取来的。
感受到上面熟悉的气息,张晓琴果然迷茫了一下。
那张残破的脸上,似乎也出现了类似于呆滞的表情。
眼看似乎有效,聂羽赶紧取出了另一样东西。
八音盒开启,里面传出孔茹轻柔的哼唱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晓琴,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健康,永远幸福,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聂羽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到做了记号的一页,才松了口气。
“张晓琴同学,这是孔茹同学托我给你带的一句话。”
“说,希望晓琴下辈子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然后顺顺利利地长大。”
“她还说,错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那些造谣的人,你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女孩子。”
“她祝愿你的来生,不必大富大贵,只要平安就好。”
听到这里,一直僵硬着的张晓琴,终于抬起了头。
她张了张嘴,却只是牵扯着伤口又裂开几分,殷红的血丝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