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觉得,自己这个舍友哪里都好,就是太不爱说话。
不光自己不爱说,也不太爱听她说。
好在聂羽心大,包容性也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现在她可是在抱人家大腿呢,哪能有意见,不然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对了,我在神殿里工作结束后,女官给了我一样东西。”
聂羽从口袋里把那个装着金色液体的小瓶子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但是女官说了,这个东西能让我有机会接触到母神的意志”
但话又说回来,女官也没告诉她这玩意应该怎么用啊?
是擦在身上,还是喝下去?内用的还是外用的?
这万一喝下去有毒怎么办,她可不想白白丢掉一条小命。
明希将这个瓶子拿起来,眼神微微一凝。
“先试验一下吧。”
她简单地说了一句,然后来到外面,躲在灌木丛后面,将液体滴了几滴在一株野草上。
两人耐心地等待了片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希思索了一下,她离开屋子,片刻后再回来,手中多了一只兔子模样的东西。
这是海岛上的小型食草野兽,至于它到底是不是兔子,也没人知道。
只知道这种生物性情温顺,胆小怕人,肉质鲜嫩美味,岛上的农民会圈养一些。
而现在,明希拎着小兽的后颈肉,将几滴液体倒入了它的口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小兽仍旧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是扑腾累了,在明希手中停止了挣扎。
“没有毒吗?但这只是对野兽来说,依旧无法确定它对人类是否有害。”
明希沉思片刻,将小瓶子收了起来。
“她们给你的东西一律别碰,就算没毒,也不会是好东西。”
聂羽忙不迭地点头,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自己听明希的就对了。
嗯这种感觉好熟悉啊。
好像在以前,她也是这样听某个人的话,老老实实地做任务,从一次次危险中成功脱身。
那个人,是谁呢?
聂羽挠了挠头,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迷茫。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她的人生信条就是得过且过,能活一天算一天。
反倒是明希看起来有些发愁,一直蹙着眉头,盯着那瓶液体不说话。
聂羽也不敢打扰她,干脆起身去外面溜达。
现在才刚刚入夜,海岛上还是比较热闹的,因为忙碌了一天的海难者们都会出来放风。
晚风里带着海水的腥咸气息,能够让人很快地放松下来,忘记一天的疲惫。
“我们难道就要这样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吗?”
不远处有人低声呢喃。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对,继续下去的话,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的同伴低声劝道。
“可是不留下来,你又能去哪里呢?我们不会造船,也没有足够的干粮与淡水,甚至没有盛装大量淡水的容器。”
“这种情况下,留在海岛上反而是更好的选择吧。”
那个人轻轻叹气。
“可是我们究竟从哪里来?这么多人同时遭遇海难,我们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吧?”
“一百多个人同时失忆这简直像编造出来的故事一样。”
但不管有多不合理,这件事还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而且大部分人,似乎都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聂羽呆呆地在一旁听他们聊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也聊不来什么,毕竟大家都没有以前的记忆。
突然间,她的身边有个人坐了下来。
“你好,九十九号。”
宁溪在她耳边轻声道,语气很温和,没有丝毫敌意。
“可以和你聊一聊吗?”
聂羽愣了一下,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这个人想干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似乎昨晚偷偷溜出去过吧?
聂羽不傻,她稍微一想,就知道对方来找自己的原因,肯定和自己在神殿做清洁工作有关。
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又似乎没有什么敌意,反而很友好。
重要的是,她自己对这个人,也有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源自于本能,让她觉得对方很亲切,非常令人安心,让她控制不住地想要依靠和信任。
“那,那个,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和我的舍友一起说吗?”
聂羽犹犹豫豫地道,她还是对自己的脑子不太放心,决定拉上明希一起。
不然万一犯了什么错,或者不小心被套了话,那就糟糕了。
宁溪怔了一下,微微挑眉,而后道。
“好,不介意的话,也叫上我的室友吧。”
四个人最终选择在无人的海边会面了。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吃晚餐,也有人在外面散步,只要不靠近神殿,女官们不会管他们。
海边也的确有零星的人在享受海风的吹拂,因此她们看起来并不算显眼。
于念夏一直盯着聂羽看,看得对方有些发毛了,才开口道。
“九十九号姐姐,你在失忆之前,应该和我们是一起的。”
说着她指向了聂羽的衣摆,那里有一个和她与宁溪一样的标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衣服里面应该也绣有自己的名字吧?”
聂羽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的?”
宁溪摊了摊手。
“那当然是因为,我们也一样了。”
明希沉默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开口。
“没错,我也有。”
“但经我观察,至少二十个人没有这样的名字与标记,其他的暂且还不知道。”
也就是说,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这样的记号的,她们算是比较特殊的。
十有**,失忆之前她们是熟识的,并且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在衣服上留存信息。
这就很有意思了,难不成她们在失忆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未来可能会失去记忆,所以才留下这样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