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鸯摸了摸鼻子,礼貌拒绝。
“不好意思,还是不用了。”
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他是怨灵,但也还是不吃为好。
老婆婆却不紧不慢地盛了一碗汤出来,笑容在蒸腾的白色雾气中变得模糊起来。
“确定不喝吗?现在不喝的话,以后可是会后悔的呢。”
林鸯沉默了。
他陷入了迟疑当中,有些举棋不定。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处处透着诡异——不,这已经不是诡异了,而是直接把有问题写在脸上。
但是,这里真的有问题吗?
他不由得有些怀疑,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假象?
从开始到现在,遇到了红衣女人,戏服男人,人形怪物,漆黑的蜈蚣,还有那个保安。
这些东西硬要说的话,其实都没有真的伤害过他。
虽然也有一部分他的实力足够,这些伤不到他的缘故。
但仔细思考一下,这些东西似乎真的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意思?
唯一一个对他下手的也就只有那只伪装成影子的蜈蚣。
但是对方也只是抓住他的小腿,往下拖拽的力气也不大,更像是一种玩闹。
莫非……
林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几分怀疑,难不成这本就是一个怪物的世界?
要是这样的话,倒也说得通。
但他还是不太敢就这么直接喝下这碗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煮成的汤。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问道。
“老婆婆,请问这碗汤里的肉……是什么肉?”
老婆婆笑呵呵地道。
“这个啊,是紫河车,大补之物,还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忧愁,回归最原始的状态。”
紫河车……
林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玩意其实是胎盘。
居然会有人把胎盘用来煮汤?
他小时候确实听说过,村子里会有孕妇生产之后,把胎盘留下来煮着吃。
小孩子们对于这种事都不太能接受,一直以来都是当恐怖故事听的。
没想到在这个虚拟世界里,竟然遇到了用紫河车做汤的商贩。
对方还执意要让他喝一碗。
这怎么看,都很难让人相信是好意啊……
林鸯有些头疼。
喝还是不喝?如果说这个老太太是关键人物,汤也是关键道具的话,不喝就错过了。
但是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老太太,端着一碗胎盘煮出来的汤,怎么看怎么诡异。
要是聂羽在就好了啊……
林鸯叹气,那丫头不管是喝还是不喝,都一定不会有错。
至于他,他这个人从小到大,除了在认识宁溪这件事情上,其他方面都很倒霉。
想了想,林鸯又道。
“老婆婆,你这里能不能打包?”
现在不确定是否要喝,可以带走,之后遇到了其他人再进行判断。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道。
“当然可以啊,不过要快一点喝,因为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呢。”
话虽如此,她还是从车子下面掏出几个塑料打包盒,颤颤巍巍地打包了三碗。
没有系统背包这种东西,林鸯只好用手提着三碗汤,继续沿着主干道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便察觉到不对劲。
回头一看,十字路口的灯光已经消失不见,但手中汤的味道却越来越浓郁。
那股香味有如实质一般,引得黑暗里不少蛰伏的生物都逐渐苏醒过来。
搞了半天还是选错了啊……
另一边,街头的路灯下面,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猛然睁开眼睛。
李流星迷茫地环视四周,一时间竟然没弄清楚自己到底在哪。
因为这周围的光线实在太暗了,根本看不清建筑物的模样。
只有后方投过来一片幽幽的绿光,在这漆黑的夜色中令人毛骨悚然。
李流星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看向那片绿光的源头。
在一片死寂中,只有一家店亮着灯光,那绿光正是源自于这家店挂的招牌。
兴隆旅馆。
……就这还想要生意兴隆呢,客人大半夜的过来住店,还不被直接吓死。
李流星在心里吐槽,他看了看周围,确实没有一点其他的光源。
他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个手电,开启强光模式,刺眼的灯光转瞬间把这一片区域全部照亮。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片荒芜的野地。
李流星愣了一下,他往前走了两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压着小石块的土包,并不是土堆。
而是在乡下极为常见的,坟墓。
搞什么?这回开局就给他送到荒野坟堆里了?
李流星心底有些发毛,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很害怕这些东西了,但是……
这大半夜的,谁也不会想要深入荒郊野外的坟地里吧?
而且这坟地里,似乎还一直有隐隐约约的香味传来。
那味道不是香烛纸钱燃烧后的气味,而是非常浓郁的,食物的香气。
要让李流星来说的话,这比较像是猪骨汤,鸡汤,牛骨汤等等高汤混合的气味。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喊。
“那边那位小哥,快点过来呀!”
荒无人烟的野地里,突然传出一道女声,李流星一个激灵,险些喊出声来。
他哆哆嗦嗦地回过头,却看见那间小旅馆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中年女人。
这女人穿着打扮,还有相貌都很正常,像是这家旅店的老板。
但是她沐浴在幽幽的绿光里,顿时就显得非常不正常。
李流星只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战,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看了一眼系统背包里的旧日之剑。
对,一切恐惧都是源自于火力不足,他现在可是有直面lv7级别的凶煞的底气的。
这位老板就算再怎么看,也不至于是一只lv8级别的凶煞吧?
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便听见那中年女人再次喊道。
“好端端,你站在别人家门口做什么?人家要没办法出门了。”
“小哥身上还有钱吗?要不要来我店里住一晚?”
李流星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什么叫他站在别人家门口?
他低下头,却正对上一只苍白的小手。
那只手从他面前的坟堆里伸出来,虚虚地抓了两下,似乎是在示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