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彪讪讪收回手掌时,陈杨从旁边门户里走了过来。
隔壁房间就隔着一个屏风隔断,向北与铁彪的对话,他自然听得清楚。
“老杜,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铁彪老脸一红,他原本是想让陈杨看一出好戏。
从他收集到的信息分析,向北很可能跟迟丽有一腿,不然无法解释他为迟丽调动的事情奔走。
因此就想着借用此事做些文章,将陈杨安排在隔壁,就是为了让他听到这边的对话,谁知向北竟然不上当?
“本想着揭开向北的虚伪嘴脸让你瞧瞧,哪知这厮如此狡猾。”
听到这话,陈杨只是暗自摇头。
铁彪和向北的事情,前几天传得沸沸扬扬,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铁彪现在有这样的情绪,他一点也不奇怪。
但考虑到他的面子,嘴上只是轻叹一声,说道:“你呀你!算了…这事你就别管了,回头我找人了解一下那个迟丽。”
听到这话,铁彪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要知道组织部本就是管理干部的,现在陈杨愿意介入进来,那今天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从茶舍出来,向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表面上看,铁彪以迟丽调动的事情做文章,想谋取杜家的优盘。
但铁彪心里应该很清楚,自己与他只有矛盾,绝对谈不上朋友。
那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相信他,又为何要把自己约来见面?
难道他并不是想图谋杜家的优盘,而是另有其它企图?
想到这里,向北不由暗自庆幸,好在刚才还算警惕,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位铁总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向北没有回西山,而是直接去了迟丽的住所。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隐瞒,照实跟迟丽把调动的事情说了一遍。
迟丽是个聪明人,向北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听明白事情的大致情况。
于是说道:“罗部长我认识,这事还是我自己去找她吧。”
向北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倒不是他想推卸责任,而是觉得这事由迟丽本人出面,远比外人强得多。
迟丽也没让向北失望,当天晚上,她便屁颠屁颠跑去市常委楼向罗芸佳汇报工作。
按说女人都是善妒的,特别是面对另外一个同样漂亮的女人。
好在迟丽此番前来,事先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在汇报工作之余,还时不时拍上一记很有功力的马屁。
罗芸佳生性高傲,背景强大,况且还有一副回头率超高的容颜。
她活了三十多年,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波折,官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她也见识过不少,但还远谈不上经验丰富。
现在被同样漂亮,又事先做了功课的迟丽这番吹捧,抵抗力自然就降低了许多。
在随后的谈话中,她很快便对这位主动前来靠拢的美女下属,生出了亲近之感。
就这样,迟丽搭上了罗芸佳。
而此刻,远在西山的杜家老宅,迎来一位步履蹒跚的客人。
“老陈,几天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豪华的客厅里,杜江南一脸诧异的看着满身污浊,衣服上还滴着水渍的前公安局长陈和平?
“别提了,让我先洗个澡,再弄套干净衣服吧!”陈和平很是郁闷的说道。
就在刚才,他跳进路边的污水池,才险险避过跟踪人员。
不用问,这跟踪他的人,一定是王卫东派去的侦察人员。
自从上次与段伟见面后,他就感觉被人盯上。
而就在这要命关头,败家娘们竟然悄悄跑回农家院,还顺了一袋子钱给娘家。
这还不算陈和平最头疼的事儿。
最让他头疼的,是他不确定败家娘们去拿钱时,身后到底有没有尾巴?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后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再说。
于是叫上老婆出了门,他们的车在县城里绕了两圈,见一路上并无跟踪,便壮着胆子朝藏钱的农宅开。
直到他们的车到达农家院,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两颗悬着的心,此时也就渐渐松弛下来。
老婆廖丽华建议把钱趁机转移出去?
陈和平做了一辈子警察,他当然清楚现在没人跟踪,或许是转移藏钱地点的最好机会。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和平又悄悄来了两次,依旧没发现有跟踪监视的迹象。
于是陈和平终于下定决心,就在今晚转移藏钱地点。
两口子忙碌了好几个小时,在天黑前,总算把一百多个袋子分批运了出去。
就在他们暗自庆幸大功告成的时候,陈和平出门探查情况,发现门外有些不对劲?
门外大树下站着两个抽烟的闲汉,从那明灭不定的火光里,陈和平看到了危险。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关上大门后,立刻与老婆交代几句,留下院子里的汽车和塞满整个车厢的钱袋子,独自出了院门。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成功引开监视人员,那院子里的老婆和车辆必然逃不过警察的监视。陈和平出了大门,他一边故作镇定的朝小路走去,一边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将监视人员引来。
果然,树下两名闲汉在夜幕遮掩下,真就远远跟了上来。
走出大约一里地,陈和平估计老婆已经驾车离开了院子,于是脚下猛然发力,快速奔跑起来。
他心里清楚的很,今晚必须逃脱跟踪警察,不然实在无法解释今晚的行为。
可能是陈和平的动作太突然,让跟踪警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们犹豫的空档里,给陈和平制造了逃脱的时间。
加上夜色的掩盖,身后追来的警察视线受阻,陈和平则趁机跳进路边的污水池。
等两名警察跑远,陈和平这才敢爬出污水池,来到附近的杜家老宅。
巧的是,杜江南这会儿刚好在家,陈和平也就省去一番没必要的解释。
“警察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监视你,只怕是找到了对你不利的证据。”
杜江南朝已经洗漱干净的陈和平说道。
“我倒不这样认为。”
陈和平说话时,脸上早已恢复从容镇定之色。
“哦,是吗?那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杜江南淡然说道。
“警察跟踪我,其实是因为其它事情,断然不会是因为靳自强的案子。”
话音落下,陈和平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燃,猛抽了两口这才继续说道:
“从石岭矿山活着出来的那个警察,其实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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