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啊,对面怎么没有一辆车过来呢。”虎永刚看着前面路边停着的一排越野车说道,“看来这是被堵住了啊。”
宁静说:“好奇怪,我们这一路也没看到什么车啊,怎么会堵车呢?而且这里还停了这么多啦。”
“他们在我们前面,我们当然看不到啊。有可能是塌方,路断了吧,我到前面去看看。”说着,他就下车往最前面走去。
停车的位置看不到,到前面转过一个山角才发现,确实是塌方了,有台挖机正在那里抢修。
过又过去,急也没有用,那就耐心等待吧。
“要不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吃饭吧。”宁静对走回来的虎永刚说。
“这里哪有饭店啊?”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车上还有自热饭啊?”
“哦,对对对,你不提,我还真的忘了。”
虎永刚连忙跑到车后,找出纸箱,“你吃什么口味的?”
“香菇肉丁吧。”宁静想了一下说。
“行。我就来个鱼香肉丝的。”
虎永刚找出两盒,拆开包装,把饭热好,刚想开吃,对面开始有车过来。
路修通了!
宁静忙说:“快走,等下再吃,不要等下又堵上了。”
虎永刚却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道:“走到前面停下来吃,也是要耽搁这个时间的,还不如现在趁热吃完了再走呢。”
“这段路危险啊!”
“危险不危险的,你不要想太多了!人的一生,老天爷早就给你安排好了!真有什么危险,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
像什么落石砸到车啦、突然塌方啦,这么小概率的事情,找上了我的话,那也是我命中注定,该有此劫!”
“你说的好像蛮有道理的。如果我们本该吃了饭再走,就能躲过前面的危险,但听了我的赶过去,反倒正好遇上了。吃饭、吃饭。”
“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小时候看到的第一次车祸吗?”
“不记得了。谁还记那个。”
“那个车祸,我就觉得,那个人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被大型拖拉机压死的人?”
“是的。小时候只觉得他死得惨,长大以后才发现,那是天数!
那时候农村的机耕路,虽然狭窄,骑自行车遇到大型拖拉机,往边上让一让,还是可以过去的。
但那人不知道脑子怎么突然进水了,跳下自行车就跳到了灌溉渠的另一边。两米多宽的灌溉渠,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爆发力。
而那拖拉机驾驶员,看得他丢在路上的自行车,就来了个急刹车,后面的挂斗因为惯性,居然腾空而起,翻到灌溉渠对面,把立足未稳的那人扣在了底下!
你说说,这不就是天命难违吗?如果他……”
“哪有什么如果!假如有一个‘如果’能成立,这世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宁静笑呵呵地打断了他。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过后几年开始流行的网络文学,其中热门的重生文,就可以让“如果”成立。)
两人安安心心地吃完了饭,对面的车全部过完,前面的车也都已走得不见踪影。
“你看这样多好,只有我们一辆车,不用考虑超车,也不担心在这狭窄的山路上怎么会车。”虎永刚心情很好地说道。
“好是蛮好,就是这滇藏要改为颠脏才对,真是颠翻了我的五脏!”宁静很难得的幽了一回默。
“哈哈,那我就要把这‘丙察察’叫做‘蹦喳喳’啦。”虎永刚也笑道。
“就是啊,我们就像是一路跳着迪斯科过来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又走了大约二十公里,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波涛汹涌的怒江水,到此处也安静了许多,轻柔地拐了一弯。
和“怒江第一湾”那U型圆弧弯不同的是,这里是一个V型锐角弯;对面也不是半岛,而是一座斧砍刀削如船头般的峻峭绝壁。
说不上有多么的美,两人都觉得雄伟壮观,体会一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再往前走了十多公里,眼前高大的山体上,像挂上了一幅巨型的水粉壁画,高有000多米,宽有、00米。
那就是是“丙察察”线上最为著名的死亡路段—大流沙了。
曾听咖啡说起过,这大流沙又称飞沙坡、滚石坡、石瀑。山体岩壁裸露,一堵巨大的滚石流,犹如瀑布一泻而下,直插江底。
这一惊险路段不过00米长,却号称“九死一生”,让无数自驾老驴也“谈之色变”。
据说一旦有风,或者车辆经过时的震动,就会有飞石不断从天而降,大石头在飞速滚落的途中被撞成碎石,有的落在陡峭的石坡上继续滚下来,有的狠狠的砸入怒江,也常常有砸到车和人的事情发生。
虎永刚趁着此时风和日丽,赶紧加大油门,快速通过。
路过时,透过车窗往侧边看了一眼,确实有点惊心动魄!
再往前走的路段,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也就算了,路面还满是炮弹坑,颠簸起伏。
快到察瓦龙乡的时候,一块斜坡上长满了仙人掌,不知道是野生的,还是当地人种植的。
这里的仙人掌都很高大,长得像树一样,而且上面还开了花,有些还结了果,这让虎永刚很奇怪地停车拍照。
印象中,仙人掌应该是热带植物啊,怎么会生长在这高寒地区呢?
“这里才不是高寒地区呢,”宁静笑道,“我刚刚在车上就问了度娘了,‘察瓦龙’这个地名是藏语,意思是‘炎热的河谷’。
而这里又属于怒江干热河谷地带,气温高,湿度低,正好是适合仙人掌生长的气候环境。”
“原来如此。”
快要进察瓦龙镇的地方,有一个简陋的小型加油站。
据说这是“丙察察”线上唯一的补给站。
尽管油表上显示还有半箱油,虎永刚还是把车开了进去,准备把油加满。
他刚刚把车停稳,后面有一辆藏G车牌的五菱神车也开了进来。
那车右侧的后窗玻璃被砸了个洞,车顶上还有几处坑坑洼洼,一看就是被石头或砖块砸的痕迹。
“今天又中奖了啊!”正拿油枪给虎永刚的车加油的工人,看着是和那司机熟识的,笑呵呵地和他打着招呼。
“是啊,那大流沙总喜欢和我开玩笑。”那司机毫无畏惧、后怕的感觉,一边无所谓地回答着加油工的话,一边打开车门,把还留在座椅上的石块扔了出去。
看来此人经常从大流沙那里经过,也不止一次的被飞石砸过,已经习以为常了。
虎永刚和宁静面面相觑,又同时会心一笑,庆幸自己的好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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